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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八章 访苗 ...

  •   不过倒是听清楚了,这两个声音是从右边传过来的。那边的崖壁纵向有转折,人在这边看不见那边的动静,但隐约可以听到声音,只是被风声干扰,恍惚以为是崖顶传来的。

      “我不过是想采根药草好好治治你这把破烂骨头,你倒好,爬在这半空中骚话连篇还回头看我,你是怕我摔不下去吗?!”尖细嗓继续控诉,“一天到晚没句好话,动不动就是死在一起,埋骨哪里,你就那么不想活?!我可还没活够呢?!”

      尖细嗓忍无可忍爆发成了河东狮,温厚嗓连忙赔罪,“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不对,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我只是说,跟你在一起,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那都是最好最好的,再没有更好的了……”

      “只有活着才是最好!死了才不是!”尖细嗓崩溃地大声纠正着,接着好像喊了声温厚嗓的名字,两个字的,隔着远听得不是很清晰,“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不许再说‘死’这个字!说一次罚你三天不许近我身!说两次十天,说三次,你就给我滚回江州一个人钓鱼去!”

      “是是是,好好好,我再也不说‘死’这个字,死也不说了,不说了!”温厚嗓赌咒发誓,语声里满是着急惶恐,“你不要让我去江州一个人钓鱼,我这辈子就是死,也不去江州钓鱼了,我死也要死在你身边才甘心……”

      短短一句话还没说完,“死”字已经说了五遍。向云松听得忍不住哈哈大笑,天下怎会有如此叛逆之人?说着最怂的话做着最硬的事,没转头就能把听命的事违背个彻彻底底还无偿奉送一二,怪不得尖细嗓彻底没了声响。

      他许久没有行走江湖,之前在向家庄每天端着他的少爷和家主范儿,这会儿见着这么有趣的事情,自己也不在对方视线范围之内,故而江湖规矩什么的全部放下,而戏谑之心起了就放不下。这一顿大笑,笑得那边毫无声响不说,背上卫宁儿都快惊呆了。

      她吓得面色发白,把脸埋在他肩头,生怕他一个笑激动了两人一起掉下去,“别笑了,快点上去吧,这里实在是太高了,我也还没活……”

      然而向云松根本不听她的,转回头还跟卫宁儿“嘘”了一声让她先别说话,然后捏了嗓子扬高声音,“喂,他刚才说了五个‘死’字,我可都听见了,你赶紧叫他去江州钓鱼吧!”

      那边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半空中居然还隔崖有耳,一时间没有了声响。稍后,尖细嗓好像活了过来,一句很不小声的“都怪你”,不知道做了什么,把温厚嗓弄出“嘶”的一声压抑惨呼,之后也扬高了声音,“隔壁的,赶紧领着你媳妇儿滚蛋!骚话多还多管闲事的,小心媳妇儿跟人跑了你也只能一个人钓鱼!”

      “啧啧,母老虎!”向云松嫌弃着,回头冲卫宁儿说道。他可不跟女人回嘴吵架,好戏听到这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他才不会一个人去钓鱼呢,卫宁儿多温顺柔软的人,倔是倔了点,傻也傻了些,但绝对不属母老虎更不属河东狮,她就是只认准了窝就怎么也不会挪的大兔子。

      但没想到的是那边温厚嗓居然回嘴了,“兄台,我娘子可不是母老虎,她是天底下对我最好最好的人,是我的再生父母,再造恩人,我不容许你这样说她。”话说得坚定沉着毫无疑义,掷地有声郑重非常。

      这下别说向云松,就是卫宁儿也惊讶了,没想到温厚嗓会用这么重的词来形容自己内人,更没想到的是他刚才还在吃痛惨嘶,出声后居然第一时间回护她。

      向云松笑了两声,吵架他可是行家,随口就怼过去一句,“既然你娘子那么好,怎么你就不听她的?叫你别说‘死’字,结果你一说说五次,你是想当场气死她?”

      这下温厚嗓卡壳无言,尖细嗓又是一句“都怪你”,温厚嗓再次嘶声惨哼,然而稍后就又正了声音与口气,“兄台所言极是,是我气到我娘子了,我不该说‘死’字还一说说五次,我要好好跟我娘子赔罪。”稍后,似乎是清清嗓子,转头跟尖细嗓说话,“娘……”

      但尖细嗓忍无可忍,根本不听他说完,“什么娘?我不是你娘,也不是你的什么父母恩人,你给我少跟着莫名其妙的人胡说八道!”

      温厚嗓于是又是一阵“是是是,好好好”,接着小声而极富耐心与温柔地赔罪,那小话说得酸腐冲天,不合时宜得如同出土明器,然而在他那特别诚恳真挚的口气诉说下,却很是有几分说服力。

      向云松耸着肩膀搓着脸上的鸡皮听得快要笑死过去,好久没有碰上过这么有意思的人和事,反正彼此看不见,刚才又捏了嗓门说话,就算是溪口村的人将来碰到了,那也是对面不相识,于是只管没心没肺放声大笑。

      卫宁儿在他背上已经无话可说,倒也彻底忘记了害怕。这样的向云松很像小时候那个好管闲事只顾自己快活的张扬少年。当年她啃甘蔗啃掉两颗门牙,向云松就是这样大笑着让别人来看她的好戏的。这回他老毛病又犯了,背着她爬在空中听壁角听到跟人两口子都吵起来,还不消停只管嘲笑。

      那边温厚嗓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他的笑,只管一心一意跟尖细嗓诉说各种肺腑之言,起初还是说顺口一般各种带着“死”字的赔罪,到后来就成了深情无匹的表白。

      卫宁儿听着听着,倒是于一片文绉绉酸兮兮的言辞之中真觉出一片深情来。想起来自己,从小被向云松怼到大,这种好听酸话真是一个字都别想从他嘴里听到,也就是成亲前在向家庄紫竹丛里那些话听得让人脸红心跳,过耳难忘。

      可到了现在,过上两个人的日子之后,就好像直接对接少年时代,大白天的动不动翻旧账互怼三百回合,也只有晚间吹了灯躺到门板上,说起话来才有些夫妻间的味道。

      像一个时辰前拉着车在路上明明话说得好好的,气氛也不错,结果一转头,向云松就没个正形了,爬了这段山路,更是被他嘲得动手的心都有了。这种直接的表白之语,从来没听过,目测以后也不会听到。

      那边尖细嗓受不了了,小声对温厚嗓说,“行了,都快让人笑死了你还说?”接着拔高声音,没好气道:“喂,隔壁的小娘子,你男人不干正事光听别人家的壁角,你也这么纵着?还是跟他一起听着?你倒是管管哪!”

      卫宁儿没想到尖细嗓会直接点名她,可向云松这人哪里是她管得了的?她自己还不上不下没着没落呢,想到这里也就明白地撂了挑子,“这位姐姐,我没听壁角,也没纵着我相公听。你只管好好听你相公说话,不要管别人做什么就是了。”

      她说话一贯温婉柔软,这几句话听着客客气气,实际却将尖细嗓的诉求都推了回去,还指出了她的问题——也是跟向云松一样,不专注自家,总被他人转移注意的。

      那边厢尖细嗓一愣之后,在温厚嗓的表白包围之中,还是气得骂骂咧咧,“都是些什么衰人哟,竟敢这么乖张!”接着喊了一声温厚嗓的名字,“你给我赶紧干正事,干完了下去逮着他们!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臭小子,竟敢听我的壁角还笑!”

      温厚嗓一叠连声地应着“是”和“好”,之后继续说着各种安抚表白之语。

      卫宁儿听尖细嗓真生气的口吻,到底还是生出不好意思来了,捶着向云松的肩膀,“别笑了,咱们也该干正事了。”

      向云松本因为卫宁儿回了尖细嗓的要求,正自得意中,转头又因为尖细嗓的“臭小子”又多少生出了不服,故而蛰伏着没动作。

      卫宁儿无法,再次捶他,“快上去,我要方便。”

      向云松转头惊讶,“怎么这个时候要方便,你出门前不是刚方便过?”

      “肚子叽里咕噜响,不知道是不是着凉了。”

      向云松反应过来这是要大方便,顿时无语,“卫宁儿你可真行,一到我背上你就不是要吐就是要拉,说你是个马桶你还不服……”他一边数落,一边开始往上攀爬。

      “你快点,我憋得难受。”卫宁儿压着嗓子小小呻-吟一声。

      向云松这回总算着上了急,“别说话了,好好憋你的!要是憋不住,咱俩就这样摔下去算了不活了……”

      他加快手脚动作,沿着龙额头往龙头顶爬去。卫宁儿悄悄压下上翘的嘴角。

      那边两人谈话声渐弱,但偶尔仍有尖细嗓爆发出的崩溃传过来,“这都采的什么?我要的是药草,你给我捞一把茶苗是想气死我?!”

      听到有茶苗,卫宁儿心里一动,左右看看,果然,这段几乎直立的山壁,还是有许多岩石缝隙和凹窝,各种草植藤蔓在其中生长,因一般人难以上来采摘,长得尤其葳蕤,一看就是没被采撷过的野生状态。

      而就在他俩的左前方,一道山崖缝里就钻出来一棵三尺多长的嫩绿树苗,圆而带尖的叶子鲜嫩油亮,簇簇嫩芽向上挺得精神抖擞,一看就是《茶论》中说的野茶树的模样。

      卫宁儿赶紧让向云松停下来,指指左前方,“茶苗!”然后在他背上颤颤巍巍探出手去够取那棵茶苗。

      向云松着急他背上的她的方便大事,仅用右手攀着山岩,左手长手一伸,把那道岩石缝里所长的草植一把薅尽,向后递给卫宁儿,“拿着!”

      卫宁儿接过来一看,除了茶苗之外,还有几根样子陌生的草,有一株还长了几个粉红的花苞,她干脆也就全部纳入身后背篓中。

      剩下龙额头上的两三丈高度,向云松爬得曲曲折折,左右歪斜,碰到个山岩凹窝或缝隙,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扫荡一空,等到两人终于爬到龙头山崖顶的时候,卫宁儿身后的背篓装得满满的,还把向云松肩背处也辟出一片地方来承载拔下的草木。

      这一趟不虚此行。她兴奋地把所有草木都卸下来,迫不及待地查看战利品。向云松坐在旁边喘着粗气,“还不快去方便?”

      卫宁儿看看他,装着样子凝神体会了一下,“好像没有了,憋回去了。”

      向云松瞪大眼睛,“卫宁儿你又骗我?我都快被你这个大方便急死了!”

      他马桶长马桶短地开始拿她磨嘴皮,卫宁儿的心神已经被茶苗占满,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向云松在崖顶休息了一会儿,看卫宁儿这高兴得找不到北的样子,叹了口气,“得,为着咱俩发家致富的本钱,既然来了,我就下去再搜罗一圈。”

      他在整个龙额头的山崖边逡巡了一圈,在靠北侧的地上发现了一些扔下的用具,有火折子、绳索、竹筐等等,应该是那两个人的,而且看样子,他们是从北侧崖顶下去的,而他和卫宁儿是从山下爬上来的,怪不得之前相互没听到说话声。

      他使出腾挪功夫,一个人下去,在龙头顶到龙鼻子上方这一段直壁陡崖从南侧到北侧都搜寻了一遍,很干脆地把看得顺眼,跟茶树苗像或者不那么像的都拔了来,丫丫叉叉扔到卫宁儿面前时,足有一捆柴禾那么多。

      “喏,茶苗的全家,整整齐齐都在这了。”向云松拍了拍手,“不过都这么小,采下茶叶来,也就够咱俩点上一两盏过过瘾,离发家致富还远得很。”

      卫宁儿小心整理着那些茶苗的根,尽量带上原土,“积少成多,再说它们也会长大。”

      “你倒是乐观得很。”向云松倒是没想到有一天卫宁儿还能反过来安慰他,不由心里松快,跟卫宁儿交代了一句,就沿着龙头山顶往西侧去找野味了。

      卫宁儿把所有采来的草植都摊放在山岩上,仔细区分了一下。茶树共十一棵,品种有三,其中四棵比较大,有丈把高,另七棵都只有六七尺高,比较瘦小。

      家当不多,但卫宁儿还是很高兴,她有地灵根灵叶灵们帮助,把这些小茶树养大,让它们繁育新茶树,应该不会太难,再说他们还会继续寻访更好的茶树苗。

      另外一大捆看着陌生的花草,能够生长在岩石缝里,想来应该有些特别之处,回去对照《阴山药典》研究一下,不知会否有所发现。

      她在附近的山林里捡了些大点的树叶,把茶树苗的原土裹起来,用草枝扎上,再捆扎好。

      向云松回来时太阳已快下山,打了三只野兔两只野鸡,收获不错。而且他还找到了他的马,拴在龙头山东侧山腰的林子里。

      这马是他的坐骑,叫伙计,跟他几年磨合下来,很通人性。当时来到溪口村时两人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小袋干粮,他就在第二日骑着它从龙潭圩买了两口铁锅和一群人的午饭之后,把它牵到山水庙后的山林里,解开它的辔头让它自行谋生去了。

      几天后,两人安顿下来,他第一次来龙头山打到那只麂子时,还找到它跟它说了半会子话。后来又过了这么多天没见马影,这回是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这么久过去,伙计自己跑路或者被人牵走都有可能。

      刚才到了山坳里,走出几里地之后向云松随口吹了声哨子,又喊了两声“伙计”,这家伙居然打着响鼻从山林里飞奔出来了,对他来说真是天上掉下个好伙计,运气好爆棚。

      向云松把卫宁儿整理好的茶树苗和其它草木背上,两人从龙头山南侧靠近七星溪的一面下山,到了山腰的林子里,把东西放到伙计身上,然后牵着它回家。

      快到山水庙后面的山道上时,卫宁儿想起之前崖下那两人来,“向云松,小心点,那两个人说不定就等在庙后找我们呢。”

      向云松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之前崖下那两人,登时又觉好笑起来。说实话,能爬在那么陡的半空中没事人一样聊天的,应该不是普通村民,但实在是他好久没有行走江湖,看到这样的人事已经很稀奇了,反正没见到人,当时也就那么笑出声来,还骂了句“母老虎”,其实都算不上是个事。

      “怕什么?他们又没见到人,我还捏了声音。”

      “我可没有捏声音。”卫宁儿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是第一次跟陌生人隔空互怼。

      “你别说话就是。”向云松一拉她的手,“再说人家也有正事,早忘了这茬了,就你还记得。”

      实际上正如向云松所说,山下根本没有人,那两人已经走掉了,不过倒是见到那两人扔在山道上的东西。卫宁儿看了看,居然是她珍惜宝贝的茶苗。

      看来真是己之香草彼之砒霜,她上前看了看,品种跟向云松后来采上来的一样,数量也不少,足足有五棵。她干脆地把茶树苗捡起来放进背篓里。

      向云松笑她,“这下是不是忘了人家要找我们算账,只记得要谢人家了?”

      卫宁儿仿着他的话,“这是我捡的,又没见到人,是谁扔的还不知道呢。”

      到了祖屋天都快黑了,稍事安顿后向云松把一袋粮食扛上林百庆家的双轮车,两人先行去碾房。

      本来向云松说他一个人去就行,但卫宁儿觉得在乡下生活的各种杂事,她也必须都掌握,不然将来总会碰到不方便的时候,她可不想事事依赖向云松。

      碾房在村北引流自龙潭溪水的灌溉渠上方,用的是水碾,双磨同转,碾米的同时还可以磨粉。

      卫宁儿还没见过水碾,昏黑的夜色中远远只见一个巨大的水轮卧在水渠里,被水流推动着吱吱呀呀地转动,中间一根粗大的纵杆带动碾房里的磨杆,磨杆再支着磨盘在碾槽里转动碾米。

      碾房木制,四壁都是木头格栅,没有窗户,这会儿远看过去,里面黑黢黢的,应是已经没有人在碾米了。

      向云松把车推到桥上,把谷子扛上肩,卫宁儿把空车推到桥边,正要进碾房门洞,向云松忽然刹住脚步。

      卫宁儿不明其意,“怎么了?”

      向云松凝神听了听,之后干脆地把谷子从肩上卸下来,对着卫宁儿的耳朵小声道:“里面有人。”

      原来在摸黑碾米,卫宁儿正想说“那进去啊”,向云松对着她的耳朵又说了一句,“正办事呢……”

      卫宁儿一愣,黑暗中向云松神色古怪,眼睛灼灼发光,一副“你懂的”的模样。

      她一下子明白了,脸腾地红了。屏息细听,确实有人在说话,好像还有调笑声。男的声音有些耳熟,女的似乎一直在推让喘气,偶尔娇羞地骂上一两声。

      他俩便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照理说碾房是全村人公用的地方,谁都可以进出,但问题是眼前这情况,里面的人霸着碾房不出来,外面的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最后向云松来了气,他俩奔忙了一下午,饿得前胸贴后背,还要在这里等里面那两个不知羞的家伙办完事再出来,太过分了。

      他大声咳嗽一声,呸地朝地上唾了一口,“里面人米碾完了吗?碾完就出来,后边还有人饿着肚子等碾呢!”

      话说出去了,里面先是没声音,之后响起一个女声,着急忙慌道:“碾,碾完了,马上出来!”

      稍后,一个女子肩上背着个米袋子,匆匆从门洞里出来,走过向云松和卫宁儿身边时,她的头低得快要垂到胸前。卫宁儿闻到一股咸馊的味道,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那女子走下桥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向云松把谷子扛上肩,正要进碾房,里面忽然有火光吃力地闪了两下,之后颤颤巍巍一盏油灯亮起,一个耳熟的声音没好气地传过来,“谁啊,这么晚了还来碾米,吃了赶着去投胎吗?就不能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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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访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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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完结文《情质》《情约》为江湖背景,讲述CP拆散重组,相爱相杀的爱情战争故事,如有兴趣可点作者专栏前往阅读。 请多多留言评论,您的关注和支持是我更文的最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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