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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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薄下意识转身。
疏离的单薄背影将江薄原本清瘦的背脊照的愈发清冷。
黄昏的渐层，将一层层暖橙色的光，透过门外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山茶树的交错处，落下点点渐沉的斑驳光影。
隐藏而去了心底无限涌动的窘迫。
悄然留下了些许手指似有若无磨过鼻尖的痕迹。
“桑梨，”宋京徽不似外表张扬的声音夹杂了些许温柔，“这件外套你能替我送给江薄吗？”
清晨没有送出去的外套，宋京徽再次抱了出来。
即使是初夏，宋京徽的身体也肉眼可见的倦怠了些许。看样子，是从给桑梨发完消息后，就在门外等候了。
从约会地点到恋爱小屋骑单车并不快。
等到现在，只是取舍退步，让桑梨送外衫。
桑梨清冷的视线落在宋京徽身上。
她还是习惯宋京徽的自信与张扬。
不止是桑梨，连直播间的网友都打抱不平。
【江薄什么东西？两个大美女站在他面前，他装什么呢？不喜欢美女姐姐！建议都给我！！】
【气死了！美女怎么都喜欢这种货色！！】
桑梨淡淡的视线扫过宋京徽，没有半分恶意，“你应该亲手给他。”
宋京徽手指微颤了一下。
她的话有成全，也有试探的意思。
她想，如果桑梨收下了，大抵也对江薄有兴趣。
如果他们两情相悦，反成全也不是不行。
她本就是贪了江薄的颜值。
可……桑梨却保持了应有的分寸。
她对江薄真的没有意思。
宋京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谢谢你。”
宋京徽好感+20
当前宋京徽好感30。
原本众人都以为宋京徽都在确定桑梨真真正正走后，会追向江薄的时候。
“哐”的一声，晃了所有人。
【！？】
等到众人回神过来的时候，宋京徽已经哐当将外套丢进垃圾桶。
她大步漂亮朝着门前迈进，而后抽了一张随身携带的湿巾，像是无比嫌弃自己碰过买给垃圾的东西一般，极其仔细擦拭了手指每一个角落。
直到全部擦拭完，她才将湿巾一齐丢掉。
直播间网友倒吸一口凉气。
屏幕瞬间空白。
直到半刻回神。
众人才恍然认同了弹幕上的一句话——
【狗男人换了更香！】
【（点赞）牛逼还是得楼上老师】
一进客厅，室内的嘉宾们齐刷刷朝着宋京徽的方向竖起了点赞的大拇指。
偏偏宋京徽毫无兴趣，依旧坐在距离男生最远的位置，双腿交叠，打开了外卖一栏。
修长手指滑动着。
折叠手机另外一面显示的赫然是最新的搜索词条【桑梨喜欢什么？】
*
环山路。
江薄骑单车不远，查看时间时，偶然扫到了最新手机的推送。
【李哥】：热搜给你买了，水军给你请了。
【李哥】：你就等着卖可怜复出吧。
江薄瞳孔猛缩。
他恍然打开热搜。
赫然热搜十一挂着是#桑梨第二十二条鱼#
江薄猛地倒吸一口气。
原本平静的表情完全绷不住。
李哥是他的经纪人。
当下的局面和李哥跟他说过的热搜词条一模一样。
那不是开玩笑的吗？
【江薄】：我们不是说好只是蹭桑梨热度复出，不发那些东西吗？
【李哥】：现在能跟之前一样吗！！我也想不花这冤枉钱！但你不行啊，你现在在网上名声很烂你知道么？尤其是你跟宋京徽，你就不能对人家客气一点？
宋京徽毕竟是女孩子。
江薄不喜欢他，他不想玩弄她的感情，亦或给她一丝可能。
他比谁都知道，燃起希望又磨灭的痛苦。
江薄顾不上道路匆匆的车辆，几乎下意识停靠在了路边，在空闲期间点开了热搜。
这条热搜依旧是桑梨脚踏二十一条船的照片。
只不过上面多了个他。
江薄原本也没注意到。直到某天，他才恍然察觉自己在这张照片上的一角漏了脸。
刚好不好，当时抓拍下的画面，是他将视线无意识落在桑梨身上的眼神。
极其温柔。
明明江薄没有半分情感，抓拍的眼神，却像是暗暗隐藏着无数的情绪一般，引人浮想联翩。
原本只是巧合，没想李哥一拍大腿，就说他复出有戏了。
江薄以为的有戏是给他表演的机会。
却没想，江薄确实有戏了。收到的是宋京徽追求他，请他上恋综得到曝光的消息。而与此同时的，还有李哥建议他卖可怜，通过桑梨引流，重新回到观众视野的建议。
而李哥给他的新人设——是一条被桑梨遗忘的鱼。
反正桑梨也没有反驳过。
不多他这一条。
——李哥当时如此说道。
【怪不得江薄明明对桑梨没什么宠感，却还是跟人家约会，原来是地下恋被桑梨抛弃了】
【阿这，江薄好惨】
【只前说桑梨照片是假的的现在怎么看？你们这么急着替桑梨洗白，人桑梨是半点解释的能力都没有啊，XSWL】
【互联网圣人真多真要想洗白，她为什么还勾引男人？】
【欲擒故纵的海王把戏罢了】
【江薄真可怜，明明故意装拽了，可还是防不住条件反射，给桑梨抱娃娃，抓娃娃，真不知道私下怎么舔桑梨的，舔狗到最后一无所有】
【真看不上桑梨这种人，江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呕，祝她跟江薄狗男狗女终成眷属】
刺耳难听的话像是生了语音，下意识戳中了江薄冰冷外表下最柔软的位置。
肮脏的语言无一不是来源于他利用桑梨的一个念头。
心底不禁更沉。
愧疚更深。
他不该动歪门心思，以为桑梨名声败坏，就能借由她曝光的。
这样的方式，和踩着落败自己上位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他不想变成那种人。
更不想伤害一个原本已经被谣言伤害的人。
江薄下意识屏住呼吸。
刚才没能开口的道歉，最后一文不剩的自尊，让他愈发觉得自己难堪至极。
手抖发送【能不能，撤掉？】
【李哥】：妈的，你知道老子给你上热搜多少钱？你撤热搜！？你他妈有什么钱跟我说这个！？老子在你身上投资的钱还打了水漂。
【李哥】：江薄！你别给我不清醒！自己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李哥】：没背景就别给我撑大爷！！
李哥也是气急了才跟他置气，往常并不这样。
江薄紧紧抿唇。
他确实没钱。
可这不代表他可以一错再错。
再纵容下去，踩着别人背上位的机会，他不要。
原本选择的方向，在聊天结束的片刻，亦然选择了掉头。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并不如意，淅淅沥沥的雨点偏偏毫无征兆的落下。
江薄硬着头皮朝着恋爱小屋的方向走去。
淅淅沥沥的雨将他的衬衫和额前碎发微微打湿。
明明没权利踏入。
他却还是下意识停驻在了房门外。
发冷的雨水打在单薄的背脊上。
手机提示音的响起，让他恍然察觉到节目内置的手机上多了一个按键。
拨通【心动电话】。
如果第一天两人互发了心动讯号，则可以第二天选择播出心动电话。
目前江薄能拨通的电话刚好是桑梨。
正和他意。
江薄下意识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走动着，明明拨通电话只是一个动作，可愈发僵硬的手指，以及紊乱的心率，让他手颤抖了一下。
直至不着痕迹的呼吸了几次，才拨起了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占线，请稍后再拨。】
……
一分钟后——
【您拨打的电话已占线，请稍后再拨。】
……
三分钟后——
【您拨打的电话已占线，请稍后再拨。】
五分钟后——
【您拨打的电话已占线，请稍后再拨。】
“……”到底是谁。
江薄微微发青的黑眼圈下意识将视线移向了顶层的位置。
那里没有想象中的倩影。
江薄将手插入微湿的头发，剔透的水珠顺着发丝滑落入干净的下颌。
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等到身子发凉得紧，江薄才再次尝试接通了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占线……】
江薄下意识挂断手机。
没想一句清冷的“嗯？”让他下意识止住了动作。
只是一个下意识甩手，手机掉出去很远。
他忙不迭的向前跑，在后院狼狈打滑的样子有些滑稽。
还好没人。
江薄深呼吸了一下。
殊不知这一幕早就被后院的摄像机录入了直播间……
甚至还被早已展开防雨设备的桑梨眼底。
而等到江薄察觉这一切的时候，是在桑梨按下遥控器，院子里自动展开避雨伞的时候。
江薄恍然抬头看着已然被遮雨的现状，以及抬头与桑梨四目相对时，心底窘迫更甚。
明明自己是来道歉的。
结果又添麻烦了。
“桑梨。”江薄冰冷的声线，让人听不出丝毫他起伏的内心，“抱歉。”
桑梨回应的视线没有半分波澜。
“宿主，”系统一阵沉默后，开口，“这江薄好感还蛮高的，你要不要考虑发展一下？对咱们也有好处，因为是原书内出现的配角，所以他的权重占比还挺高的。”
桑梨没有回应。
系统却仿佛在桑梨疏冷的视线里，听到了桑梨的回答——没兴趣。
只能说，不亏是他的宿主，任何时候都淡定。
系统乖乖闭嘴。
“热搜的事，是我鬼迷心窍。”江薄自愧开口，“是我当时偶然出现在你被造谣的照片里动念头，参加了这档节目。可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关系。”
“抱歉，是我利用了你的热度。”
“我想利用你的热度复出。”
“给你造成伤害了，抱歉。”
江薄完全不知道这一幕已经被录了下来。
【？】
【啥啊，我前脚刚替江薄愤愤不平，这会儿江薄说他踩着桑梨蹭流量打我脸】
【MD刚关注了江薄，气死我了，这就取关，什么东西，大骗子！】
【很明显是团队内讧啊，现在急着说江薄也不合适啊姐妹，理智站队吧。】
【江薄这么敢的？团队给他买了热搜，这会儿他跑来打脸，以后没果子吃吧？】
【艺人如果名声太烂，依据合同，可能会背负巨额违约金】
【江薄看起来很穷，像是个湿漉漉的小狗，有钱赔吗？】
【姐姐，江薄骑得不是二八大杠吗？这个年代还能看到这种产物，我很震惊，他显然是没什么钱】
“抱歉。”江薄埋下头，深深对着听筒对面的人说道。
可良久，他都没有等到桑梨的声音。
他以为自己能收到没关系。
抬眼时，对上的却是桑梨在夜晚灯光下冷到极致的视线。
“怎么了？你在期待什么？”桑梨漠视的眼神，明明隔得很远，却像是一道尖锐的剑，穿透了他极力隐藏的脆弱。
【拜托，桑宝才是受害者OK？你们不能因为那些没被石锤的照片默认她活该被伤害】
“期待我说没关系？”桑梨的话语与江薄印象中的任何女性都不同，“江薄，你这只是自我满足。”
【我真的认同桑梨的话，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凭什么只能接受道歉？】
【+1】
【+10086】
……
江薄的心底沉下。
向来不擅长的局面，让他几次启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想，桑梨冰冷的声音再次顺着听筒响起。
“唱个歌吧。”
“……？”
江薄：我是取悦你的狗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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