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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修订)改了一下时间顺序 ...

  •   七娘睁开眼,默默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布幔,木床,高高的木架房梁。正待细打量,眼睛变得干涩火辣,不得不闭上缓一缓。鼻端飘来汤药的味道,空气中熟悉的烟火气让人心安——没有血腥气,哪怕是自己身上都没有。
      这是个安全的地方。
      耳边传来放轻的脚步。
      “莫大夫,这边请。”这是阮青的声音,”多谢您的伤药,昨儿晚上就退烧了。真吓死我了!”
      “阮姑娘客气了!”
      这个声音——有点熟?
      七娘蓦地睁开眼,正看到床边一道青色的影子。她抿嘴一笑,略带嘶哑的说:“莫大夫,好久不见!”

      略显清癯的年轻大夫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可以睁眼啦!太好了,恢复的很快嘛!来,我给你把把脉,把方子调一下。”
      七娘笑着翻转手掌,阮青却是看愣了:七娘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
      她的目光在七娘和莫大夫之间徘徊几次,忍不住问:“七娘,你们认识?”
      七娘有些累,却还是答道:“认得。一年前,莫大夫躲避乱兵不得不躲入易山山中迷了路,幸好遇到正在打猎的我。不过,那时候我正和一只熊打得不可开交,虽然熊死了,我也受了重伤。反过来又是莫大夫给我找药治病,救了过来。”
      莫大夫轻轻松开手,接道:“后来七娘把我送到摩云寨这里,她卖掉了熊皮就离开了。我以为再也没机会见面,想不到才一年又见面了。而且——”他看了一眼七娘,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
      七娘替他把话说完:“而且又是这样血淋淋半死不活的样子。”
      两人相视一笑。
      阮青却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是误打误撞被惊马带到这里的,七娘居然之前来过?

      莫大夫自称姓莫名离。
      阮青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此人不是普通的读书人。
      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陈历的腰牌,但也没有表现的特别的恭谨和畏惧。不经意间,甚至还有几分刻意的疏远和戒备。尤其是给孟鹄看伤的时候,阮青总觉得他是故意下手很重,让孟鹄多躺了两天。今天七娘醒过来认出他,可是莫离第一天来看七娘的时候,却陌生的像是不认识一般。
      这种戒备,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的么?
      莫离切脉问诊,阮青垂手立在一边,默默的观察。常听父亲说外面乱的很,朝为亲贵暮为奴的情况多了去。她家一夜灭门,陈历孟鹄也不过几天的时间就被七娘收拾的恭恭敬敬,这个莫离有什么背景并不奇怪。
      但是,阮青依旧警惕的观察着莫离,一点点的猜测着。

      可惜,除了开始聊了两句七娘露出一个令人惊艳的微笑之后,两人就再无多话。莫离提笔开方的时候,七娘便那么躺着看着承尘不吭声,完全没有熟人久别重逢的关心和热络。屋子里静悄悄的,七娘的脸色金中透着微红,重新阖上眼睛后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莫离专心的写着方子,晃动的笔头连接着他偶尔思索的眉头。阮青看不到任何眉目间的流连或牵扯,她开始怀疑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个微笑是幻觉。
      莫离开好方子后交给交给阮青,又分别叮嘱了两人几句,便准备离开。如果说一定有什么让阮青觉得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莫离离开的时候,顺手掖了掖七娘因为把脉松开的被角。而一向机敏不让人近身的七娘,甚至连眉毛丝儿都没有反应。

      “七娘,这莫大夫看起来很年轻,可是医术真不错,是家传的么?”照方抓药熬好之后,借着给七娘吃药的机会,阮青状似随意的问着。
      七娘腹部几乎被扯空,整个腹腔连同胸胁都被捆绑结实。饶是如此,全身无论哪里稍微一动便能扯的胸腹剧痛,莫大夫也叮嘱尽量不要让她自己来。所以现在吃药吃饭喝水,都只能靠阮青一点点的喂食。
      “唔,”七娘喝了口药汤,皱了皱眉头。死都不怕的人,却怕极了这些苦药。忍了忍才说,“不知道,他说他是逃难的。那时候也不像现在满身的药味儿,瞧着倒像个书生。对了,你看见我的包袱了么?”
      阮青的手微微一顿,“包袱?什么包袱?我给你包扎的时候,你身边除了那把断了的刀,没别的了。”
      七娘点点头:“许是掉到悬崖下面了。”她闭上眼嘶了口气,“不应该吧?也许是先藏到哪里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等身体慢慢好了,说不定就想起来了。”阮青打断七娘的思路,又喂了一口药,看着龇牙咧嘴的七娘问道:“你说这个莫大夫他还有其他的家人么?都在这摩云寨里?”
      这世道,携家带口出来逃难的也不少。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七娘去提包袱的事情。
      “没有,一直就是他自己。”七娘满脸扭曲的再下一口,好像也忘了包袱的事儿,“嗯,有一次我听他说曾经有个没过门的妻子,在江南。不过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而且当年两家定亲的信物也没了。”
      “贤王东渡后,已经在江南立住脚跟,想必那里的情况比我们这里好很多。莫大夫就没去找过?”
      “没有吧?我没问。”七娘无所谓的说,“兵荒马乱的,连信物都没有的亲事,找过去做什么呢?”
      阮青脸色一默,想起自家遭难后,自己险些被所谓的亲戚送入官府,不由轻轻叹了口气。看汤碗已空,七娘也面露乏色,便起身离开。
      走出房门,对着天空长吁了一口气,不由得有些后悔当初信了陈历把七娘的包袱交给了他们。可是,那是陈历啊!
      七娘救了自己,活下来的自己还要走很远的路。这条路,却只有陈历这样的“大人物”才能帮上忙。七娘虽然厉害,却仍然是一介草民。
      阮青蹙紧眉头,心事重重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 *************** **************

      瑞鹤厅,陈历和恢复的孟鹄正在拜会摩云寨的二少庄主——刘逐。
      一番叙旧,陈历和孟鹄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与这摩云寨很有渊源。
      “原来二位大人竟是三弟常常提及的两位小侯爷!失敬失敬!”刘逐再度起身拱手。但满面堆起的笑容和谦卑的姿态下,居然连迟钝的孟鹄都感到一丝不屑。
      兄弟二人狐疑的对视了一眼,小小一个刘家庄有何资本如此倨傲?
      孟鹄呵呵一笑:“故人倒也谈不上,当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难得三少庄主惦记。只是不知三少庄主现在何处?我们兄弟正好拜会。”
      刘逐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沉吟了一下才说:“三弟管理庄务,比较繁杂,我已经让人知会他。想必他定会登门拜访!”
      这话说的很疏离啊!

      陈历略略一顿,客气道:“想不到当年名震西北的刘家庄居然就是如今的摩云寨,不知刘庄主放弃随水谷地的千里沃野,率众来到这山旮旯里,是为什么啊?”
      孟鹄也跟道:“是啊!最近边疆平静,尤其是当年刘庄主率部拦住镇远节度使严卜微,救下易云镇抚使杨威将军,整个西北再无异动;按理说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西迁进入这大山之中?”
      刘逐的脸白净容长,一双眼睛细细的斜挑向鬓角,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原本有些好看。可惜人太胖了,细细的眉眼被肉挤没了形状,只剩下一个明晃晃的大鼻子,艰难的突出肥肉的围堵。不过也因此让这张脸多了几分好笑的意思,看起来竟有些喜相。
      若非那一身掩不住的倨傲之气,打眼一看还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刘逐微微偏着头认真的听完陈孟二人的话,才叹了口气道:“若是别人,我们也有千般理由。但二位是影卫军的大人,草民不敢隐瞒。当年易山关隘一战,虽然拦住了严卜微救下了杨大人,但是——我大哥却不幸牺牲。”
      陈历和孟鹄倒吸一口冷气,互相看了一眼。如此重大的功劳,朝廷收到的奏折上可是提也未提——当真是奇怪!
      孟鹄怒道:“岂有此理!想那杨威若是没有刘家庄的庄兵,只怕早就被严卜微拿下,易云关怕也是要易主!没想到他居然隐瞒不报,待我回京定要上本参他!”
      “不可不可!”刘逐拦住,“孟小侯爷息怒。并不是杨大人不报,而是我父亲——不,是我刘家庄恳请杨抚使瞒下此事!”
      “哦?那又是为何?”陈历按住孟鹄问。
      影军的另一个主要任务,就是挖各家大臣的阴私。以前在京城不知道,这次来到西边才发现,这刘家庄虽然是草民,却手握强兵,威震一方。杨威本来就对朝廷阳奉阴违,如今又藏着这么大的一个杀器,一旦被皇上知道——
      陈历的脑子转的甚快。他与孟鹄若想回京平安,只能现在想办法戴罪立功。这个摩云寨的故事要怎么讲,才能对他们回京有利呢?

      刘逐又叹了口气,白胖的脸上竟泛起了一丝红晕,搓了搓手道:“家丑啊!家丑!二位既然与我三弟有故,想必知道我三弟、三弟的长相吧?”
      陈历挑眉看了眼孟鹄,孟鹄翻了个白眼。他们能与刘老三结缘,也是因为刘老三因为那个长相太过艳丽被人当街欺负,刚好孟鹄赌输了心情不好,陈历便指着街角正在强拉刘老三上马车的一伙人让他去揍。原本是两个纨裤子的无聊之举,刘老三却因此被获救,以后更是诚心结交,但凡二人需要花钱的地方,他都大包大揽。刘老三做人谦虚又会说话,孟鹄也就认了他这个小弟。后面陈历去了影军,孟鹄比他晚一年,就都与刘老三断了联系。
      刘老三那个长相——要不是陈孟两人没那个癖好,真说不好他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刘逐一看他们的表情就露出尴尬笑容,自家弟弟长得“艳冠京城”,做哥哥的没什么荣光。遂苦笑着说:“二位也不必替他隐晦,他那个长相就是个惹祸精!少时,他犯了错,被送去京城历练。不好好做事,却在京城招蜂惹蝶,还差点被人卖去当了小倌!幸得两位搭救才保住名声。消息传回来,我爹娘甚为生气,爹爹当时就要派人过去废了他!还是我大哥仁慈,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力排众议,还把他接回刘家庄。谁知道,竟然接回个白眼狼!”
      孟鹄听的糊涂,陈历却隐约想到什么,但是这想法太过惊世骇俗,他实在不敢想下去,迟疑着问:“难道刘家大哥的牺牲,与此有关?”

      刘逐默默的点了点头,似乎整理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道:“我大哥天份极高,从小就被爹娘悉心培养。成年后更是掌管庄里的大小事务,成婚后爹爹更是把庄里的军务和官事往来都交予他。那时,外面说起刘庄主,都多半是指的大哥了。”
      刘逐目光闪烁,微微抬头仰望廊下楹梁,满脸的思慕之色。
      顿了顿,继续道:“大哥平日很忙,哪怕是成婚之后,也很少去后院。我们都习以为常。三弟回来后和我一起跟着大哥学习处理庄务,也不知怎地竟有人造谣说、说我大哥和三弟之间——不清不楚!”
      孟鹄猛地瞪大眼睛,就连陈历也忍不住失态的微微张嘴!
      刘逐继续道:“爹爹处置了几个胡说八道的,但谣言却愈来愈盛,连我大嫂都有耳闻。大嫂素性贤良温柔,哪怕我大哥真的好男色,她也不会计较太多。只是涉及三弟,实在有违伦常。所以大嫂听说后,便去——去看看!”
      这是正妻去捉奸——捉的却是丈夫和自家小叔子的奸情?
      孟鹄一句“乖乖哩”堵到了嗓子眼。饶是内宅中阴私不堪,这般劲爆的却还是不多见。他看向陈历,陈历当然吃惊却并未有过多的表情。作为熟悉他的兄弟,孟鹄甚至读出那么一丝的失望!
      刘逐道:“大嫂带着仆从赶到,却没料真的看到他二人做那龌龊事!哎!那天偏偏全家都在,也不知怎的,大嫂过来之后大家竟然都出现在那里!”刘逐懊恼的一拍大腿,不再说话。
      言简意赅,却内容丰富。
      孟鹄忍了几忍,才憋住没问细节。
      陈历眼皮耷拉下来,内容虽然劲爆,手段却是平常——这位大哥怕是被人陷害了!
      只是这内宅里见不得人的手段,通常都是妇人们拈酸吃醋的伎俩而已,怎么会使到外面的家族子弟身上?想到那位大哥后来战死,陈历似乎已经看到当时一位自负甚高的男子,是如何瞬间声名扫地,连老庄主都保不住他!
      果然,刘逐接下来的话印证了陈历的想法:“我爹怒不可遏,要杀了我大哥。幸好我娘拼死求情,甚至气郁攻心,吐了口血就晕了过去。没办法,我爹就把我大哥关了起来。因为我娘气急攻心缠绵病榻,家中无人主持内务,便把京城的窦姨娘接了回来。三弟本就是她所出,也交给她教导,暂时代理庄子的内务。事情本来就这样消停了,可是谁也没想到,一年前严卜微和杨大人开战,我大哥说此战杨大人必败,他愿领兵于易山关隘,拦截严卜微,将功赎罪。想来爹爹心里也是希望大哥从那件事里站起来,所以就许了他的请求。我也盼他此去为家族立功,抹去那个污点。但是,谁都没想到,我大哥竟然做了必死的打算!”刘逐紧紧咬住牙关,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愤怒,“他根本没打算活着回来!只是着人带信说,他是被冤枉的!”
      啊?居然还有这般曲折!
      瑞鹤厅里陷入沉默。
      良久,刘逐深吸一口气才说:“人死不能复生。可惜,我大哥用自己的命挣来的清白,却是便宜了老三那个贱人!”

      旁边有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陈历这才注意到刘逐旁边陪坐的老者,心里不由一动。
      刘逐被这声咳嗽提醒,紧紧的闭上眼睛,半晌才睁开继续说话:“既然我大哥是清白的,三弟当然也是被冤枉的。我爹彻查,找到当初给我大嫂送信的人,是我大哥房里的一个通房丫头,也是她牵线把所有人引到水榭的。可惜,她已经投河自尽了,只留下一封遗书,说自己爱而不得一时糊涂才算计了大哥。”
      孟鹄听的入迷,脱口而出:“一个通房丫头,对自家主子爱而不得倒也说的过去。可是,正常的做法不是应该找个女的吗?怎么、怎么扯上刘老三的?”
      刘逐冷笑:“哼!那个妖精长相,不牵扯他还能牵扯谁!”
      孟鹄看向陈历,轻轻的撇了撇嘴角。
      陈历盯着刘逐,狭长的凤眼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半晌忽然微微点头,开口道:“若是个女人,不过是风流韵事;若是别个男人,充其量与众不同;若是自家弟弟,那就是□□不悌且——”陈历顿了顿,迎着刘逐沉下来的脸缓缓说道,“难以服众——尤其是军中。”
      军中好龙阳者有,但却一直讳莫如深。甚至有面容姣好的男子从军,必自毁面目,不受胯下之辱。
      刘逐没有接话,但一双细长的眼睛却在陈历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猛地推开肥肉的阻拦,毫不掩饰内心的倨傲与愤怒。
      陈历感受到威胁,下巴一抬,露出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姿态,生生把刘逐的狠戾压了下去。
      然后他才缓缓的说道:“刘家大郎有功于国,却被奸佞陷害。虽然时隔已久不可查,但大郎的身后荣誉却不能没有。刘庄主初衷是好的,却对大郎不公。杨威贵为一方大员,却有负圣恩于前,独揽军功于后,无论如何吾等都不能坐视不理。”
      刘逐听的眼睛一亮。
      陈历继续道:“待吾等返京,定要为大郎请封。至于刘家庄的事务——“他微微沉吟,“也不是杨威一人就可以决定的。”
      听到这里,刘逐终于咧开薄薄的嘴唇,露出了一抹笑容,抬了抬手,便有家人双手托盘鱼贯而入,盘上金银珠宝令人眼花缭乱:“两位大人为皇上四处奔波辛苦,这份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孟鹄走过去挑了一块油光光的玉石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回头看向陈历,微微点头。
      陈历也笑着拱手:“我兄弟二人公务在身,还要在寨中修养几日,只怕还要麻烦二爷。”
      “无妨。二位乃是我们的贵客,放翁,”刘逐扭头吩咐身边的老头,“把通行金牌拿与两位将军,凡有需要务必尽力协助。”
      宋东躬身应下,取过两面金闪闪的腰牌交给陈历。
      陈历看到腰牌,心中的一块大石才彻底落下。

      辞别刘逐出来,走到前后无人的地方,孟鹄才低声问陈历:“大哥,我们真的要帮助刘老二?”
      “圣上怀疑杨威不是一天两天了。前儿江大春又抓住杨威的儿子杨子兴鬼鬼祟祟的和北边的细作死在一起,现在我们又发现杨威养了刘家庄这么一支暗兵,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可是杨子兴的脑袋已经没了啊,而且刘老二的意思似乎对杨威不服啊!”
      “我怀疑刘家庄现在也不是一条心。刘老大早就取代了老庄主树立了自己的威望,却突然被污蔑还在战场战死,就算老庄主重新掌权,你觉得还能让所有人听命么?”
      “对啊!我记得刚来的时候,客院那边的防护和进出寨门的守卫都说的是三少庄主。可不就是和大哥那个的老三?那这老二——”孟鹄挠挠头,“不管大哥的死和老三有没有关系,就凭大哥死了,老三却被委以重任,换了是我是老二,也会迁怒老三的。”
      陈历只是轻轻的点头,显然这对他是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孟鹄继续说,“就算我们可以利用刘老二窥探刘家庄的事儿,但杨子兴的头已经被我们弄没了。没有他的脑袋,杨威用刘家庄这个丑闻做解释也不是不可以。”
      孟鹄迟疑的看向陈历,他们要想立功,不能只凭一个藏起来的刘家庄。
      “是个麻烦。”陈历皱紧眉头,“所以我们还要找点功劳。”
      “什么功劳?”
      陈历拿出腰牌,晃了一下,“现在我们知道刘家庄有兵,但是有多少兵,武器来源如何,你知道吗?”
      孟鹄有点呆的摇了摇头。
      陈历道:“那就查一查。”
      孟鹄问:“查这个做什么?杨威那里没有么?”
      陈历嗤之以鼻:“杨威自己都克扣军饷,你觉得他舍得给刘家庄拨吗?更何况,你觉得杨威能养出来能打败严卜微的军队?”
      孟鹄倒吸一口冷气,脸上居然有了一丝惧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修订)改了一下时间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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