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诅咒》云揣枝

34、兑现

　　“？”颜亭装痴卖傻，“妈，你说什么呢？”
　　颜妈目光如炬，盘问他：“我知道你俩交情深，我就纳闷，有多深你俩会嘴对嘴呢？”

　　颜亭呆了，本想着自己找时间跟老妈解释，谁成想反客为主了。
　　该咋办……坦白？还是欺瞒？

　　“这个……”颜亭拧着眉跟自己较劲，最终拗不过了，坦白道：“好吧，我的确是同。”
　　“儿啊，你小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吧，怎么长大后就长歪、弯了？”

　　颜亭没脸继续说了，“……九年前弯的。”
　　“九年前……”颜妈沉思，“九年前你刚成为玫瑰探长，后来你说你被分配和一位比你级别低的探长合作，你说他老是跟你争，动不动就说脏话，还给你使绊子，你跟我说他叫李……”

　　颜亭蓦地笑了。
　　“原来你从九年前就喜欢上他了啊……”颜妈既不可思议又心疼。

　　颜亭目光坚定地点头。
　　“妈，你不开心么？”他靠在老妈的肩膀上。

　　颜妈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看李泛箴第一眼的时候，我当时就在想，他一定是个豪爽正直的小伙子，招人稀罕，哎，你妈的感觉可从来没错过昂。”
　　“是是是。”颜亭笑道。

　　“但是吧，看到你们嘴对嘴…那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适应。”颜妈莫名感到失落。
　　颜亭目光暗淡下来，蹭了蹭她的颈窝。

　　颜妈揉着他的头发，沉声说：“你要是真想好了，妈不逼、也不怨你，这是你的感情，妈哪来的资格横刀夺爱啊？”
　　颜亭被逗笑了，还是有点黯然神伤。

　　“不过我事先说好啊，泛箴这孩子要是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必须告诉我，听到没？”
　　颜亭笑意盈盈：“你要揍他啊？”

　　“不告诉你，睡觉吧。”

　　***
　　因私自对上司动刑，闯入总局逾矩，孟长安被降了职，罚了奖金。
　　狼兔花组员纷纷献上真诚的安慰，孟长安总是笑笑，并说没事。

　　骆西忆给他揉了揉太阳穴，对他说：“会好起来的。”
　　孟长安无动于衷，仿佛隔绝于世。

　　整天下来，孟长安碌碌无为，他其实也不难过，只是有些迷茫和不解。
　　骆西忆一直安慰他，照顾着他的情绪，怕自己不周到，冷落了他。

　　夜晚，孟长安慢吞吞地走向浴室。
　　洗完后，骆西忆进来给他吹头发。

　　“笑一笑嘛。”骆西忆拉扯着他的嘴角。
　　扬起又落下，孟长安眼里早没了光。

　　骆西忆盯着镜中的他，眼圈已酡红，抚着他的脖颈说：“想哭就哭，憋着多难受。”
　　孟长安看着镜中憔悴的脸，泪水夺眶而出。

　　他搂住爱人的腰肢，放声大哭。
　　骆西忆心如刀绞，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脊背。

　　高潮过后，骆西忆捧着他的脸，水光潋滟，双颊染上深深红晕。
　　“二十多年了，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什么苦都闷声吞肚里。”

　　“……你太累了，不能再拼命了。”他吻了吻孟长安的唇。
　　“今晚什么都不做，好好睡一觉，听话，好吗？”

　　孟长安眼睛湿漉漉的，朦朦胧胧地盯着他，又重新埋在他颈间。

　　玫瑰管理局第二分局，游泳池。
　　蓝玫妖舞动着身躯，从水里翻腾到半空中，跃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光亮衬在腰窝间，像群星璀璨般闪耀。

　　这场华丽的演出令人沦陷，令人陶醉。
　　男人不知从哪走过来，右膝抵着地面，悠闲地漂漂水面。

　　随之而来的是唯美音乐，蓝玫妖循声而来，牵过哥哥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这是什么歌？”蓝玫妖问。

　　“I love you 3000。”男人答道。
　　“好听。”蓝玫妖眼含笑意，“哥哥，我想吻你。”

　　男人捞过他滑溜溜的脖颈，与他交换味道，交换津.液。
　　“甜甜的。”蓝玫妖得到了满足，舔了舔唇。

　　“如果我不用一直待在水里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和哥哥如影随形了。”
　　男人俯身吻住他，温柔地侵略，掠夺他的气息。

　　“小野……”
　　“嗯？”

　　“听到了吗？I want you to be my husband（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丈夫）。”
　　南野缓缓睁开眼，“我愿意成为哥哥的丈夫。”

　　两人吻得忘乎所以，直到有清脆的脚步声扰乱了暧昧气氛。
　　“哥哥……”南野恋恋不舍地望着他。
　　“嘘，别出声。”

　　“萧探长？”李泛箴瞧了几眼。
　　“有事吗？”萧疏离冷声问。

　　“啊，没事，就是来看看春涨一在不在这。”李泛箴悄声睨了眼水底。
　　萧疏离：“不在。”

　　“那就好，咳咳，那萧探长再见。”李泛箴撒腿跑了。

　　**
　　三个周飘飘忽忽过去了，陆平生依旧昏迷不醒。
　　雷小余趴在他手边，浅浅呼吸着。

　　微弱的气息煽动着陆平生的绒毛，他蹙了蹙眉头，动了动又麻又僵的手。
　　雷小余察觉到异动，模模糊糊地直起身。

　　“你醒了？”
　　陆平生表情痛苦，“……你压着我手了。”

　　雷小余急忙抬起来，还给他摸了摸。
　　“你怎么才醒？！”他突然神经质地拍了下陆平生插着针管的手背。

　　“疼疼疼。”
　　“啊抱歉，抱歉。”雷小余捻平胶带，吹了几口热气。

　　“你说的话还算数吗？”陆平生双眸清澈。
　　雷小余突然脸红起来，装疯卖傻道：“什么话？我不记得了。”

　　“你不能出尔反尔啊？！”陆平生突然直起身，僵了一瞬。
　　雷小余微皱眉，“你怎么……”

　　“那个…哎呦我腰疼。”陆平生又躺了回去。
　　苦肉计差点露馅了。

　　雷小余经历几次磨练也成长了不少，脑子更健全了。
　　“不对！你脸色已经恢复过来了，怎么可能是才醒？”

　　“你骗我？”雷小余气鼓鼓，“好啊你。”
　　“别别！小余！”陆平生很想下床，却被“镣铐”栓住，喊道：“队长！”

　　雷小余愣头愣脑地冲出去，半路横出一只手臂。
　　“小余，吃早饭了么？”颜亭笑嘻嘻地说。

　　雷小余埋着头，一股脑顶门想出去。
　　“师父给你买了，你不用去了。”李泛箴推门而入，提着盒饭。

　　“哼，有后门。”
　　雷小余气呼呼地向后门走去，却被一道窗帘堵住。

　　对面探出一个脑袋，捏了捏他的软脸蛋，弯了弯唇说：“早上好呀，雷小余小同志。”
　　“孟探长早上好。”雷小余只想逃，从底下钻过去。

　　下一秒，他怵然一惊。
　　“去哪？”骆西忆堵着后门，双手插着裤兜，眉眼冷冽，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你吓到他了。”孟长安将雷小余挪到陆平生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李泛箴可爱道：“记得吃饭哦。”

　　两对夫夫退了场，病房内的气氛略显尴尬。
　　陆平生急如星火般拔下针头，一只手按着止血，蹦哒到他面前。

　　“哎，站稳。”雷小余情不自禁去扶他。
　　“我活下来了，所以，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陆平生期盼一个肯定的回答。

　　雷小余咬了咬唇。
　　其实他本身是比较排斥感情这个东西的，他受过家暴和欺凌，所以对情.欲这个东西感到乏味。

　　但是现在，盯着陆平生清澈见底的星眸，竟有些心跳不止。
　　“我有很多缺点，占有欲强，直肠子，喜怒无常，不会哄人，这你都能接受吗？”

　　陆平生一字一句道：“我偏执，吃醋狂，长得不好看，我跟你差不多。”
　　“你不好看吗？”雷小余突然觉得好笑。

　　“你觉得我好看？”陆平生眼睛瞬间亮了。
　　“你套我话呢？”雷小余眼里闪过一丝讶色。

　　两人都笑了，浑然不知门外有三人在偷听。
　　而骆西忆是光明正大地在偷窥。

　　陆平生睨了眼手背，说：“不出血了，我可以吻你了吗？”
　　雷小余顿了顿，主动覆上去。

　　两人仿佛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亲吻如此生涩，陆平生夺回了主动权，也只是在他唇齿间厮磨。
　　门外颜亭握着门把手一个没刹车滑了出去，李泛箴眼疾手快地抱住老婆。

　　孟长安倚着门框淡笑，骆西忆慢悠悠地站到老婆身后，毫无波澜地看着他们。
　　两个人都害羞了，手足无措地松开对方。

　　颜亭：“怪我，不应该握着门把手不放。”
　　李泛箴：“小余，你可以考虑考虑反.攻。”
　　孟长安：“才开始都会比较生涩，慢慢相处磨合就好了。”
　　骆西忆：“吻技真差。”

　　陆平生看了眼红得像李子一样的雷小余。
　　“我说的是你，陆、平、生。”

　　陆平生：“……”
　　为了防止骆西忆口无遮拦，孟长安极力拉走他，“我们先走了。”

　　“哦噢，我们也走了，饭还是热的，凉的就不好吃了，记得……”话还没说完就被颜亭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