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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依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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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雷小余被萦绕在耳边的梦话吵醒了。
他急忙去照顾陆平生,却被他紧紧攥住手腕。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陆平生说着胡话,拧紧了眉。
雷小余挣脱不开他的束缚,跪坐在他身边,柔声哄道:“我是雷小余。”
雷小余……
陆平生松了松手,眉间平缓开来,出了一身汗后,他缓缓睁开眼。
雷小余弯了弯唇,眸里闪着点点泪光。
陆平生轻握他的小手,想要开口说话,却感到口干舌燥。
“我去拿水。”
陆平生拉回他,摇摇头,艰难开口,“……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嗓子像是钝刀被喇过很多次,陆平生的唇早已干裂苍白,眸色黯淡,整张脸憔悴不堪。
雷小余含着热泪,握紧他的手用力了些。
陆平生很想跟他说说话,说什么都行,废话也行,发牢骚也行。
他这一刻对雷小余有千万种思想,抱他,吻他,甚至过界的想法他也想过。
而雷小余也一样。
他知道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总是对陆平生心软,会不自觉地关心他,虽然有时和他拌嘴,那只是想和他说说话罢了。
两人的心脏在此刻连系起来,像架起了一座心桥,桥上只有他们。
雷小余俯身去吻他的唇,滋润他的唇瓣,抚慰他的心灵。
“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我。”
陆平生的睫毛被泪水打湿。
“之前那些愚笨的行为都是你追我的方式,”雷小余低笑,“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陆平生一怔。
“你要是说了,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陆平生语气焦急,“那我现在……”
雷小余再次吻住他的唇,轻声说:“晚了。”
陆平生慌了。
“你知道么?在我濒临死亡之际,我最先想到的人是你。”
雷小余许下诺言,“你要是活着回到了玫管局,我就和你在一起。”
陆平生喜极而泣,不停点头。
其实不管生还是死,雷小余都会和他在一起。
他的心,早就交付出去了。
***
没想到这次行动凶险万分,惊动了总局保卫科的人,于是派了些人手,前去支援二分局。
总局宋明镜因与妖勾结,顶风作案,被扣押。
磨坊与农场的玫瑰妖皆被斩杀,蒋袅和凌霜迹死里逃生,不知去向。
骆西忆与陆平生伤势惨重,被第一时间送去治疗。
至于颜亭,虽无大碍,但身上有玫瑰液残留,混杂着奇怪气味,有变异的征兆,被隔离观察。
李泛箴收到这个消息后整天闷闷不乐,坐在工位上也无心工作。
孟长安则是每天都会去看望骆西忆,穿着厚重的隔离服,骆西忆差点没认出来。
雷小余养了几天的伤,偶尔也会去问候一下陆平生。
至于颜亭,则是无人问津。
因为他比谁都严重。
他的隔离房是谁都不敢去的,就连饭菜都是机器人送进去的。
颜亭觉得有些大题小做,但也没办法。
他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李泛箴,手机不在身边,他实在无聊至极。
好不容易一个周熬过去了,颜亭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七天隔离结束,他终于能见到李泛箴了。
车缓缓停在玫管局门口,颜亭透过窗户看见了心中的那个他。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冲出去,大喊道:“李泛箴!!”
颜亭扑向他的怀里,喜出望外。
李泛箴将人抱起,托住他的大腿,直愣愣地冲他笑。
“好久没见你了……”颜亭用鼻尖摩擦他的,撒娇道:“嗯……好想你。”
李泛箴用力亲了他一口,亲出了响。
“响不响?”
颜亭笑道:“你好二。”
“那你来一个?”李泛箴挑逗他。
颜亭眨了眨眼,故意引他上钩,“今天晚上?”
李泛箴眸光亮了亮,忍不住吞口水,“不了,你伤还没好,万一把伤口撕裂了就不好了。”
颜亭低笑,声音软甜,“那你就这样抱我进去?”
“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然后,李三真真把人抱到了办公室。
两人依偎着回到办公室,惹得其他同事纷纷投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颜亭刚隔离解放就被廖齐杰叫去谈话,扔下李泛箴孤零零一个人。
中午饭都是自己吃的,呜呜呜。
以为三天就能搞定的案子,结果蹉跎了一个周。
再加上颜亭隔离的一个周。
整整两个周!整整两个周没有见到颜亭了!
李泛箴狂妄地在内心呼号,发了疯地撕咬着自己的手。
“别咬了,我给你咬好不好?”颜亭圈住他温热的脖颈,在他耳边低语。
“聊完了?”李泛箴盯了盯他的薄唇。
颜亭点点头,乖得不像话。
“要接吻么?”他勾着唇角问。
颜亭的双眸似乎有种不可叵测的魔力,深深吸引着李泛箴往深处扎根。
他再也忍不住地转过身,将人揣在怀里,去吻那雀跃的唇瓣。
李泛箴的吻和他本人一模一样,像狂风骤雨般袭来,狠狠撕扯着颜亭的唇,从而侵略着深处,疯狂掠夺。
“疼……”颜亭微皱眉,想要挣脱。
而李泛箴丝毫不容他逃离,将人轻轻拽回来,刚刚的狂风暴雨转变为绵绵细雨,密密麻麻地打在颜亭唇上。
颜亭一时间沦陷,顺便学习他的吻技。
“满意了?”颜亭双眼笼罩一层薄雾。
李泛箴乖巧道:“其实还没,等你伤完全好后,我们在进行深入研究。”
“忍得住?”颜亭继续勾引。
李泛箴坚定点头。
“真的?”
颜亭俯身与他拉近距离,却在李泛箴回应之时,收了回来。
“你玩我?”李泛箴拍了下他的臀.部。
颜亭从他身上下来,回到自己的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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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夜空,星光璀璨。
孟长安轻轻推开门,放缓脚步。
“来了?”颜亭转头。
“嗯。”
“我带你去后面换衣服。”颜亭拉过他。
孟长安问:“他怎么样了?还抽搐吗?”
颜亭拉着衣服后的拉链,说:“刚醒过,目前一切稳定。”
孟长安在心里说了句,“那就好。”
“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颜亭穿上外套。
“好,路上小心。”
病房内灯光昏暗,孟长安看不清骆西忆的轮廓,挪了挪身子。
他谨小慎微地握住骆西忆冰凉的手,眼眶含着热泪不停打转。
“……我真的是刚睡着。”骆西忆慢吞吞地说。
“啊?”孟长安懵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了,还是骆西忆在说梦话。
“你把我吵醒了,我本来睡得好好的。”骆西忆淡道。
孟长安小怒,捶了他胸口一下,起身要走。
“哎哎哎,别走别走,”骆西忆笑着把人拉回来,“我跟你说瞎话呢。”
“现在是说瞎话的时候吗?”孟长安斥责他。
“不是不是。”骆西忆嬉皮笑脸。
两人沉默良久,互相盯着对方的星眸不肯挪眼,空气中似乎交织着某种黯然神伤的气氛。
孟长安戴着口罩,致使骆西忆看不完整他的脸,有些失落。
“你有……哪里疼么?”长安低声问。
“屁都没事,真的,看,我好得很。”骆西忆举起自己的胳膊,却抻着了伤口,“嘶……”
“你信不信我揍你?”孟长安正色道。
“不会吧,你对病人也不放过吗?”骆西忆呜呜两声,装可怜。
孟长安对自己男朋友毫不客气,一拳接着一拳,生猛地砸在他的手心里。
“不疼,哈哈。”骆西忆吐了吐舌头。
下一秒,孟长安狠狠掐着他的肉。
“哎哎哎,停下停下!疼疼疼!”骆西忆忍不住叫喊着。
孟长安急忙捂住他的嘴,嗔道:“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可饶不了你。”
骆西忆捯着气,“知道了知道了,听老婆的。”
明明是自己留下的印记,孟长安却有些心疼,给他揉了揉。
“但我还是想说,我没装,我是真不想让你担心,局里还有那么多事,你既要处理它们又得来照顾我,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骆西忆捏了捏他的软手,安抚道:“我很快就出院了,过几天你就能见到我了,别发愁,昂。”
难得骆西忆一口气秃噜出这么些话,孟长安竟有些欣慰。
“知道了,”孟长安站起身,对他说:“我回去了。”
“好,雪天路滑,注意安全。”骆西忆睁着眼睛。
孟长安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咬咬牙说:“我回去了……”
“知道了啊,回去吧。”骆西忆轻声说。
孟长安快气炸了,压着怒火离开。
本想多陪陪这个傻逼,结果被赶着走,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