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与你再一起》奶沫泡泡

14、我可是模范生

　　袁轶心底的怒火再一次霍霍燃烧起来。
　　“他是谁？”袁轶语气不佳地问。
　　“嗯？”
　　“……他是谁？”他再问一次。
　　“谁？”
　　“你刚刚打招呼那个。”
　　“不认识。”
　　什么？
　　本以为她是不想让他知道，但迎上对方一双坦然的眼睛，说的似乎是真话。
　　“不认识你打什么招呼？”袁轶生气一吼。
　　“他朝我点头，我就朝他点头呀。”
　　她眨了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不明白他在生什么。
　　没毛病，这是礼貌，而且她就笑了笑，点点头。
　　但是，袁轶却简直被她气得额上的青筋尽露。
　　本想再多说几句，可随即转念一想，不认识的就算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
　　“书为什么不找我借？”
　　“什么书？”
　　“英语书。”顿了顿，袁轶怕她搪塞自己，补充：“我看见你找老秦了。”
　　“嗄？呀！对，我问他借书了。”
　　原来他是指中午的事。
　　“为什么找他？”
　　“本来想找嘉怡来着，但她不在。”
　　“所以为什么是找他，不是找我？”
　　现在、此刻，叶言终于明袁轶说这些话的重点了，不禁睁大一双杏眼。
　　袁轶却没发现她的惊讶，继续说道：“你应该第一时间找男朋友借，而不是找自己的姐妹，更不是找男朋友的兄弟。”
　　“我、我以为你不希望别人知道……”叶言嗫嚅说着，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脸色。
　　“不希望？”
　　“难、难道不是……”
　　叶言说到一半，突然不敢说话了，因为袁轶此刻虽然脸带笑意，但面对这样的他，叶言不知为何背脊一凉。
　　这也不能怪她呀！
　　谁叫她之前找他时老避着她，而且还当着全班说不喜欢她这样。
　　就在叶言的脑回路转了千万遍时，袁轶再次抛来一句。
　　“还有，下次不要和不认识的打招呼。”
　　袁轶继续走着，但叶言却停住了脚步，傻看他逐渐走远的背影。
　　虽然她是第一次谈恋爱，但她也不是低智商，这么明显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借书？
　　不要和别人说话？
　　难道她男朋友是醋精？
　　难怪他一路上都阴阳怪气！
　　思及此，一抹笑意渐爬上她的双眸。
　　“袁轶！”
　　身后的声音喊停了他的步伐。
　　袁轶转身的同时，她已经像一只小狗欢快地蹦蹦跳跳，到自己的面前。
　　叶言神秘兮兮地瞇起一双笑眼。
　　“我跟你讲个秘密。”
　　“嗯？”
　　秘密二字，袁轶不疑由它地把耳朵向她靠近。
　　只见叶言悄悄踮起脚拉近两人的距离，故意单手挡住自己的嘴巴，在他耳边缓缓道：“秘密就是……”
　　甜甜的香味霎时围绕着他，耳边隐约传来的酥麻，让袁轶的喉结不由得上下滑动。
　　蓦地，
　　“骗你的！”
　　啵！
　　猛地来了一下。
　　袁轶回头惊讶地望向她。
　　可惜，女生在偷亲完他后，早已像兔子蹦去远方。
　　“哈！我亲到了！”
　　兴奋的欢呼由远至近传进男生的耳朵里。
　　脸上残留的触感还在，他似乎有点不可思议，然而随即缓下来。
　　笑意渐渐爬上他的双眸。
　　傻瓜！
　　一前一后，一男一女悠悠地走在校园里，任谁一看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甜蜜。
　　然而，这一幕却落进一双深沉的眼眸。
　　敞大的教室只剩两人，一人在座位上，另一人则在窗前。
　　顾嘉怡刚写好当值生日志，放上讲台。
　　“走吧。”她朝窗前人喊道。
　　“嗯。”
　　对方虽然嘴里回应着，却没有半点移动的意思。
　　顾嘉怡整理好书包，见她依旧在窗前，上前一望。
　　一眼就瞧见在正步出校门的叶言和袁轶，他们俩打打闹闹的样子真没把学校放在眼底。
　　收回在他们身上的视线，顾嘉怡笑看自己另一个姐妹。
　　“你不觉得……小言付出太多了吗？”
　　目光仍旧放在远方，汪思涵淡淡一说。
　　“她高兴就行。”顾嘉怡答道。
　　在袁轶来找叶言后，汪思涵并没有先走，而是来了一班找顾嘉怡。
　　但因为顾嘉怡今天是当值生，所以汪思涵就留了下来等她写好值日志。
　　当她百无了赖走到窗前，就碰巧看见他们。
　　“我只是怕……”
　　“付出是心甘情愿，没什么好怕。既然要付出，就别问结果。”
　　顾嘉怡理性地分析后，汪思涵却沉思了起来。
　　须臾，她再度张嘴，显得有些犹豫。
　　“……值得吗？”
　　顾嘉怡眼睑一垂，好像想到些什么，竟露出一丝苦涩，但很快又消失了。
　　“当你问值不值得时候，其实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顾嘉怡抬起头，轻轻一道。
　　“走吧！”
　　没再纠缠这个话题，顾嘉怡一手拉过姐妹，一块离开教室。
　　值不值得……
　　从来是因人而异。

　　......

　　幸福的日子过的特别快，马上就踏进了秋天。
　　叶言和袁轶不知不觉也谈了一个多月的恋爱。
　　虽然他们没有正式公开，但同学们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两人每天一起上下学，任谁看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秋天一过，高三学生就正式开始高考的最新后冲刺阶段，所以每年南城的秋季联校篮球赛都是他们在高中生涯最后一次比赛。
　　袁轶作为学校风云人物之一，同学们自然不会容许他错过这场比赛。
　　拗不过同学们的鼓动，袁轶最终答应参赛。
　　然而，答应的结果却是每天放学后都得训练。
　　对于刚谈恋爱的叶言来说，自然对这情况有些微抱怨，不过她也只是随口说了两句，很快就决定要每天等他训练结束后再一起回家。
　　只是，叶言等了他几天后，袁轶就要她先自己回去。
　　秋天在户外吹凉风本来就很容易患病，更何况是在空矿的球场。
　　天天见自己女朋友在风中瑟缩地等待，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可是，叶言却十分固执，死活要一块放学。
　　没办法，谁叫他们是不同班级。以前课休时间偶尔还能碰上面，但随着高校逼近，老师连课休都占用来讲课，换言之他们现在只除了上下学能见上面。
　　无奈之下，袁轶也只好随她。
　　不过，外套、暖水壶、暖宝宝…一样不少带给她。
　　他在球场上训练，她就在球场边学习。等到休息的时候，两人就一块聊聊天，天南地北，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日复一复，从淘汰赛到初赛，再到分段赛，最后打进准决赛。
　　然后……
　　果不其然，她感冒了。
　　“袁轶！”
　　头顶传来声音，正准备去篮球场的袁轶下意识抬头一看。
　　叶言正透过回旋楼梯间的空隙朝他挥手。
　　她赶紧快步走下楼梯，走到一半时却嫌弃这样太浪费时间，干脆手一撑，坐上楼梯扶手，眨眼间滑到袁轶的面前，动作轻盈潇洒。
　　然而，这却差点吓倒袁轶，趁叶言还没完全滑下前时，赶紧伸出两手抱住了她。
　　“嫌命长吗？”
　　袁轶忍不住出声责怪，两手依旧圈着她的腰。
　　“嘻！看不见你就短命了。”叶言说话时略带鼻音。
　　“胡说八道。”
　　他伸手往鼻头一刮，宠溺一笑。
　　蓦地，叶言鼻子一痒。
　　“乞嚏！”
　　“感冒怎么还没好？”
　　“快好了。”
　　闻言，袁轶一脸不相信。
　　他这女朋友就是心太大了！
　　“吃药。”
　　自从她感冒后，袁轶的书包里就长期备有一个小医疗袋。
　　除了有一些感冒药外，还有创口贴、药水等等。
　　虽然她现在是不打架了，但按她那蹦蹦跳的性子，不是摔倒就是扭伤，真让人放心不下！
　　叶言乖乖地吃掉袁轶给她的药，然后喝了一口水后，把水瓶给回他。
　　“决赛是五点半，对吧？”
　　“嗯。”
　　“那还有半个多小时…”
　　“要不你先回教室，时间到了再过来？”
　　她还在病，袁轶不太希望她再吹风。
　　“不要。”
　　然而，叶言二话不说拒绝他的提议。
　　“我和你一块去球场。”她再道。
　　“好吧。”
　　叶言说一不二的个性不是轻易能说动。
　　无奈之下，袁轶只好背过叶言的书包，握着她的手改为十指交叉。
　　两人就这样又一句没一句地谈笑，徐徐向篮球场走去。
　　“哟！这不是袁轶嘛！”
　　空气中突然来了这一句。
　　一行人瞬间映入眼帘。
　　叶言狐疑地望了眼他们，再看了看自己的男朋友。
　　袁轶的脸色显然不太好。
　　“哟，交女朋友啦？”对方其中一个长得像鼠头的人问。
　　袁轶身子一僵，即使只有一瞬间，叶言还是觉察到他的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叶言下意识稍稍往前一踏，把袁轶护在身后，加重握着他的手的力度。
　　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暖意，袁轶总算抬起头来，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女生，眼神顿时变得复杂。
　　“看样子，今天的手下败将是你呀！”
　　“哈哈！早点认输吧。”
　　“凭他？南城没人了吧？”
　　这些狂妄自大又侮辱人的话让叶言十分刺耳！
　　要不是答应过不打架，叶言早已冲上前揍他们一顿。
　　此时，袁轶才留意到他们穿的衣服，是青石高中的球衣。
　　没想到今天的对手居然是他们。
　　往昔的一切犹如走马灯倒映在自己的眼前。
　　少年不自觉握紧双手，连手指关节都泛白。
　　叶言眉一皱。
　　手上的痛楚让她再次关注起袁轶的不妥。
　　“姑娘，跟我吧！我可比他强了！”
　　听到这句话，袁轶再也忍不了，把叶言拉回自己身后，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
　　“找死吗？”
　　“哈！听见没？谁死呢？”
　　“就你这孬货！哈！”
　　好奇的少女头一次遇见这情况，重点是第一次被男朋友保护，心里不由得甜甜的，八卦的小脑袋从他身后探出。
　　两方是几乎要打起的仗势。
　　就在袁轶抡起拳头想揍向他们时，叶言一惊之下，踮起脚尖，两手赶紧缠上他的手臂，使劲拉下。
　　天哪！
　　模范生怎么可以在学校打架呢？
　　众人都还没反应她的动作时，叶言早已在拉下袁轶时顺势重重朝他唇上一亲，展开笑靥。
　　“我觉得我男朋友很『强』的。”
　　说完，她还故意扫向他们下身，鄙视再道：“比你们……都『强』。”
　　一行男生都没想到这么清纯的女孩子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一时间愣住。
　　“走吧！”
　　少女才没空管他们的想法，径自挽上男朋友的胳膊，拉着呆在原地的袁轶，大步大步越过他们。
　　“她知道你以前的事吗？”
　　“小姑娘，别被骗了！”
　　“孬种！”
　　本来少年还沉溺在少女的护航中。然而，身后传来的嘲笑却在不断提醒他自己的懦弱。
　　走了好一段路，等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时，叶言才开口问：“他们是谁？”
　　袁轶紧抿双唇，沉默了好一会儿。
　　见状，叶言也没再追问，安静地牵着他的手漫步。
　　半响，袁轶才佯作轻松一问：“周末想去哪？”
　　“都行，你想呢？”
　　“去文青街？那边有几家咖啡店听说不错。”
　　“行。”叶言笑笑回答。
　　学校的篮球场有一个正门，一个侧门。因为侧门位置比较隐密，而且附近的灌木较多，所以一般较少人会从侧门进，但这可不包括恋爱中渴望二人世界的情侣。
　　忽的，叶言在进球场前来了一句：“那他们是谁？”
　　袁轶还以为话题已经带跑，霎时愣住，随即嘻嘻一笑：“你想知道？叫一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哥哥！”
　　叶言毫不犹豫，一点儿都没有停顿。反倒是袁轶愣住了，他盯叶言看，满满的不可思议。
　　叶言焦急推了他一下，问：“快点说，别卖关子了，是谁啊。”
　　这下子轮到袁轶却迟疑了，眼眸更闪烁着回避。
　　“谁？谁嘛！我刚刚都喊你哥哥了。”
　　“……初中同学。”
　　叶言再三催问下，袁轶刻意含糊带过，但她还是听见了。
　　黑眼珠一转，想起他曾经说过初中被欺负过的事，一把怒火瞬间燃烧。
　　“是他们？”
　　袁轶没有回答，脸上罕见露出尴尬。
　　毕竟作为男生，这事终究不太想女朋友知道，总觉得丢人。
　　叶言却误以为袁轶的沉默是害怕他们，反而紧紧地抱住了他。
　　“别怕，你现在有我了。”
　　对于叶言的反应，袁轶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心底的话更想问出口。
　　犹豫一会后，他鼓起勇气，“你不会觉得……”
　　但说到一半，他突然又没胆量再往下说，害怕结果和他想的一样。
　　叶言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但两手仍环在他的腰间，耐心地等待他处理好自己的内心纠结。
　　片刻后，他才缓缓吐出两字：“丢人。”
　　“欺负人的人才丢人！”
　　叶言的反应再一次完全超出意料，袁轶本来垂下不敢看她的眼睑顿时向上一抬，眼巴巴看着她嫉恶如仇的模样。
　　“竟然敢欺负我男朋友，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袁轶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虽然叶言的表情十分丰富，但却没有他以为会有的轻视和不屑，眼眸里除了生气、气忿，竟然还有一丝丝的……心疼？
　　“哈！”
　　一声轻笑，袁轶压在心底许久的石头好像一下子没了。
　　再次望向她的眼神已是满满的爱意和宠溺。
　　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叶言径自沉溺在为男朋友出气的思绪中。
　　须臾，
　　“我去帮你报复。”
　　话音未下，叶言转身想冲出去时，身后却突然伸出两只手一把扣住铁网，把她锁在两臂之间。
　　“我可是模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