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偷偷爱着我[校园]》野沐

13、第 13 章

　　灯光明晃的房内，阳台那边却忽然传来些动静。

　　顾月疏放下笔走过去，才拉开帘子，刚落地的人影也恰好踉跄撞来，眼前这人比小时候还能折腾，竟然从那边的阳台翻到这边。

　　可神志不清的人全然没有安全意识，只是迷迷糊糊挂在人身上，最后被人扶着来到书桌那边坐下。

　　白炽的灯光晕在少年白皙的肩窝。
　　林清欢眼神迷离，眸中却又藏有星碎的光，混混沌沌把下巴枕在顾月疏左边的手臂，盯着人含糊不清问：“你在干嘛？”

　　“写作业。”

　　“我也要写作业。”

　　刚还嘟囔着写作业的人转手却去扒拉其他东西。
　　林清欢胡乱抓取桌面的东西，玻璃瓶被他弄倒，滚出几颗玻璃球。
　　他抓过玻璃球放在掌心，拿手指搅拌几下。
　　“我炒了个菜，你吃不吃？”
　　说着便是把手送到顾月疏面前。

　　正在做题的人放下笔，似笑非笑拧拧眉心。

　　“你不吃呀，那我自己吃。”
　　见人不为所动，林清欢意识混乱，垂眼看看掌心，正欲往嘴里拍。

　　微张的唇刹那被阵凉凉的触感捂住。

　　哒哒咚咚——
　　玻璃球打在地上。

　　林清欢微微晃着不稳的身体，呆滞眨眨眼。
　　他微张的唇也没合上，反而再度张开，轻轻咬上那捂在他唇角的物体。

　　有点凉，也不知是什么。
　　他的牙齿压在上面，小小磨了磨。
　　很快便松口：“不好吃。”

　　顾月疏眸光微沉，敛起那几不可察的惊讶，然而食指上那浅浅的牙印却在提醒他，刚才所发生事情的真实性。

　　林清欢趴在桌子上，与刚才的情绪截然不同。
　　他烦躁地捶着桌面：“我要喝水。”
　　说话间还瞪着他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睛。

　　简明的几个字脱口而出。
　　初听像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再听却像撒娇意味正浓的娇嗔。

　　房里没水，顾月疏起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在他房中闹腾的人早已经跑回自己房里睡觉了。

　　他捏着水杯，看着那躺在床上熟睡的人，把水杯放在桌面，又去把阳台的门锁上才退出。

　　啪——
　　灯被熄灭。

　　微弱的关门声后，屋内只剩下无尽而绵长的黑暗。

　　*

　　夜半时分，林清欢在昏暗中醒来。
　　喉咙发痒发干得难耐。
　　整个人也有点头痛欲裂，果然，不该喝酒的。

　　他翻身下床，才发现对面桌面放着杯水，还垫着恒温杯垫。

　　他没多想走过去，直接拿起水杯抿了口，有点甜的，是蜂蜜水。

　　可是，一杯水还是不够解渴。
　　他拿着水杯迷迷糊糊走出去，他也不太认路，只是顺着旋转楼梯往下走。
　　也不知走去哪，陡然听到些不太清晰的呜咽声，他也是好奇心作祟，情不自禁靠近那渗出丝灯光的门前。

　　里面抽泣的女声断断续续。
　　“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前夫的恨意延续到他身上，他出生那会儿才凌晨，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让人把他送去乡下。”

　　“整整十年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我接回他的头几年也只是利用他争权夺家产，这孩子能不恨我吗？”

　　“都是我自己作孽。”

　　“他还愿意认我这个妈，我到底还在奢求什么呢？”

　　“就连照顾他的保姆都比我这个当妈的亲，我对不起他，是我的错。”

　　里面又传出把男声：“别哭了，小顾这孩子很懂事，会放下的。再说我们小欢性格活泼，他们常常待在一起，也能治愈小顾的，都会好起来的。”

　　林清欢揉揉昏昏沉沉的额头。
　　他的思绪有点乱，很久后才理清这些话。

　　原来顾月疏的世界比他想象中还要孤独而冰冷，此刻，他似乎更能共情那天意外看见的英语作文，关于那个玻璃球约定。
　　在那冰冷的十年，那个意外闯进他生活的男孩是唯一给他温暖的人。
　　当一束光照进黑暗以后，尽管它忽然消失了，可它还是成为那个隐藏在黑暗中人的牵挂。

　　是温柔又残忍的救赎。

　　林清欢叹了声，转身离开。
　　拿着水杯的人绕在迷宫似的家，又冤家路窄遇见那条忽然撞出来的小贵宾。

　　“怎么又是你这小绿茶！”林清欢皱皱眉。

　　“汪汪汪！”地上的小狗龇牙咧嘴。

　　“Boky是吧，我现在就把你做成cookie！”林清欢把水杯砸到一旁，撸起衣袖就要去捉狗。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人的注意。
　　“小欢，你干嘛呢，大半夜不睡觉？”
　　林佑元冲过来拉着自家儿子，颇为无奈笑笑：“你和小狗置什么气？”
　　“明天周末你们不用上课，刚好带你和你哥参加个晚宴，快回去睡觉吧。”

　　“不去。”

　　“就露个脸。”

　　“再说。”

　　“诶，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