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银魂同人）》蝶影微踪

12、第十一章

　　我从来不曾后悔我最后的那个决定。我知道土方会死，我也决定陪他走上黄泉。也许，只有在那种时候，他才愿意与我比肩携手的走向同一个方向。而我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兰克公爵

　　漆黑的牢房，狭窄的小窗透进来淡泊的月光，洒在倚墙而坐的总悟的身上。

　　依旧穿着那件浓艳的血红的和服，凌乱的散开，露出苍白的肌肤。浅淡的发色，苍白的皮肤在月光下就好像一个没有实感的灵魂，全身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的支离破碎。

　　红色的眼睛在月亮幽微的光线下，没有一丝亮度。

　　忽然，牢房所在的暗室外面，也就是重兵把守的地方传来巨大的打斗声。总悟一动不动的坐着，听着，头脑中是无动于衷的空白。

　　“啪”的一声巨响，暗室的门被用力的踹开，明亮的日光灯的光亮从小小的门口汹涌进漆黑的暗室中。拿着伞的少女逆光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开口，声音不大，有些胆怯：“总悟，总悟，你……在吗阿鲁？”

　　总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倚墙坐着，一动不动。

　　少女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她一步步走进暗室，纤细的手触到了牢房冰冷的铁栏杆。她将脸凑上去，从栏杆的空格处望着月光下倚墙抱膝而坐的少年。

　　那浅金茶色的头发在月光下闪着点点金光。

　　神乐想起这美丽的发色在阳光下的灿烂，不觉湿了眼眶。夜兔是不能见阳光的种族，而总悟在阳光下灿烂耀眼的头发在她眼中无异于最崇敬向往的阳光。

　　纤细的小手暗自发力，来自月兔族强大的力量，让坚韧的钢筋扭曲的绽开一个缺口。

　　“不要白费力气了。”冷漠的声音忽然自寂静的牢房中响起，神乐的蓝眼睛中是满满的惊讶，她看着冷漠的总悟，有些惶乱的开口：“快点，时间不多，等一下他们的援兵就到了阿鲁。”她咬牙又扯弯一根钢筋，估量着总悟应该可以挤出来了，便向他伸过手去：“来吧，快阿鲁。”

　　“你快走吧。我不会逃走的。”总悟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看神乐一眼。神乐觉得难受了，她的声音大了起来：“你在希望土方先生救你吗？”

　　神乐发现一直冷漠的总悟在听到土方这个名字的时候剧烈的哆嗦了一下。他忽然将目光移向了自己，那双没有任何光点的猩红色的瞳眸中是一片黑暗，吞没一切的黑暗。就如同以猩红色为背景的地狱，肃杀，血腥，回荡着沉重而仇恨的歌声。

　　神乐被这样的眼神吓到了，她觉得这已不是一个人类所能拥有的眼神，那其中的黑暗与仇恨仿佛来自炼狱的最深处，而自己巨大的心跳就好像地狱中的丧钟，一下一下，急迫而致命。

　　身后好像很乱，援兵也许就要来了。神乐茫然的靠着自己夜兔的本能，从窗口逃掉，一头扎进无边的黑暗。

　　当一群援兵带着各式新奇的武器冲进关押着刺客的暗室时，只看见清冷的月光，缺口的牢门，以及浸在月光中，苍白的仿佛幽灵一般的囚犯。

　　囚犯垂着头，半闭着眼眸，睡着般的沉静。

　　土方坐在窗前吸烟，狠狠的吞下所有的烟雾，享受着微有些麻痹的舒适。

　　烟雾萦绕中，土方仿佛看见总悟正举炮对着自己，绷着一张扑克牌脸硬正的对自己说：“西奈，土方先生。”

　　土方微微苦笑，又吞下一大口烟雾。要是总悟你能再对我说这句话该多好。

　　忽然一只手轻轻的将口中的烟拿走，土方微怔间，看见总悟将脸凑过来，吻上他的唇。

　　土方手抚上他的头，指插入他柔软的头发中，熟练的深入那个吻。

　　“土方……”总悟开口了，不同的声音使得土方一怔，再看怀中人，已由总悟变成了兰克公爵。
　　慢慢的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土方的目光变得冰冷：“你来干什么？”

　　兰克公爵本已红晕满面，双目含情。但看见土方冰冷的目光，他蓝眼睛中的热情一下子消退了，脸也由红变白，直至惨白。

　　以前那个黑发灰蓝眸子的情人再也回不来了。兰克公爵从土方怀中站起，理顺了柔软的头发。他俯视着土方，他低着头，又叼起一根烟，点燃。

　　心很冷，像揉进了一大块碎冰，眼睛很干，没有一滴泪，血都冷了，那么，泪也一定凝结成冰了。

　　最后一次的努力，也失败了呢。

　　眼角的泪痣盈盈的垂着，仿佛随时可以滴落。

　　兰克公爵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一个流浪的占卜者曾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你永远有一颗泪挂在眼角，那是为你的爱人留着的。

　　云从天上滚滚流过，幼小的兰克公爵抚着眼角的痣，望着那个占卜者的身影越来越小，茫然不知何意。

　　现在想想，一切都是那么的明白，他的泪注定是为他的爱人流的。既然这样，就让我一次流个够吧。

　　“呐，我帮你见见总悟吧，说不定你还能救他出来。”兰克公爵微笑着望着土方。土方一惊，透过烟雾，盯住兰克那有些心酸的微笑。

　　“可是，总悟一定不愿意见我。他现在也拒绝越狱。”

　　“那是因为误会，我会和他说清楚。”

　　“你……”土方望着兰克，将手中的烟扔掉，踩了两脚。

　　兰克疲倦的微笑，蓝色的眼睛中是脉脉温情：“我很累，不想在再勉强了。”

　　“谢谢。”土方直视着他，坦然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