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还不是为了钱

2、第 2 章

　　“妈妈，我有点累了”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在实验室奋战了凌晨了，每次的结果都不尽人意，这次也是。点缀着繁星的黑夜还是那么的好看，但满目星光却无法触及眼底。反倒是衬得内心更为荒凉孤寂。再一次坐在楼梯间等待实验结果的宋青山按捺不住情绪，给母亲发去这条消息。这会儿父母肯定已经入睡，倒也不期望回信，只不过想发发牢骚罢了。放下手机，看了眼沾满化学药剂五颜六色的实验服，宋青山默默的把腰倚靠在更高一级的阶梯上，抬头欣赏着夜色，品味内心的五味杂陈。远远望去，纤细孤单的背景与空无一人的大楼似融为一体。
　　之前的离心方法无法完全分离吸附剂，急需探讨出新的方法，重新补做吸附实验，赶上新的一轮投稿，她只能连夜试验方法。之前还说，不会为科研熬夜，呵~自己这是在做什么？罢了罢了，开工吧。
　　“先试试离心时间增加的影响，15分钟，20分钟，25分钟和30分钟，聚沉剂不变。好，现在是第一个时间试验。”
　　为了稳定情绪，她口中不断梳理试验方法，手上同时进行相应的实验操作。
　　“好，现在放入离心机…开始离心”
　　既然离心时间间隔这么久，不如先洗个瓶子把？反正这里也没人，把视频打开，边洗边看边等…恰意得很！
　　捞酸缸，洗瓶子，等离心，反复调试方法，找到最佳时间，样品分离程度还是不够。
　　保持最佳时间，接着调节聚沉剂用量。程度还是不行
　　3个小时过去了，凌晨2点半，她的情绪逐渐焦躁，洗瓶子的疲惫与实验进展缓慢逐渐叠加。泪水在眼眶打转，但还是得告诉自己，要冷静，焦躁只会耽搁进度。
　　不然，问问老师吧？这个时间点，欧洲那边是下午，老师应该还没有休息。
　　“老师，样品分析程度始终达不到标准，您看怎么办呢？”看着水池中怎么都洗不完瓶子，时间一点点过去，实验方法还是在试验中。宋青山再也保持不住那份冷静，眼泪夺眶而出。
　　“青山，你试试把过滤膜换到0.22微米”焦虑的等待中，老师终于回复
　　可以吗？能行吗？好吧，那就试试0.22微米的膜，用什么膜呢？聚醚砜还是尼龙？不管了，都试试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两个了。
　　秉持着怀疑的态度，青山再次离心样品。
　　15分钟后…………
　　“可以了，终于可以了”
　　看着电脑上终于降低的数值，青山再也按捺不住情绪，泪水再次顺着脸颊流下
　　“老师，可以了，样品值降下来了，试验方法基本确定”随着消息的发出，青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把脸上的狼藉整理好，提起气，整理好测样室，快步回到实验室。
　　“青山，可以了，快回去吧，晚上不安全”老师的关心从大洋彼岸传来，宋青山心中一暖
　　“呜呜呜呜，太好了，瓶子也正好洗完了，终于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关好门，她走出学院大楼，夜的漆黑已经慢慢褪去，几丝光亮穿透了天际
　　凌晨有些微寒，偶尔有车从远处驶来，想到以前同学们讨论过，有的校外车会开进学校把学生虏上车。她的心中越发害怕，步伐逐渐加快，最后拔腿就跑。
　　呜呜呜，晚上做实验我不怕，但是我怕夜路啊啊啊啊
　　妈妈啊啊啊啊啊
　　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只余一道风一般的身影，飞奔而过

　　早上11点…
　　“青山？青山？”李清醒，青山三年的舍友，五官姣好，身材娇小纤细，但为人清醒，常常用一翻振聋发聩的发言，帮人拨云见日。因此常显现出与身材不符的强大气场。对了，十分自律。朝9晚10，周末单休，从无更改！
　　“怎么了？清醒”睡眼惺忪的宋青山，揉了揉双眼，适应了一下刺眼的光线，带着困倦的声线回应。
　　“你昨晚几点回的？吃饭了吗？怎么还在床上？”清醒边问边掏出自己的厨具，麻利地为自己倒腾午餐。
　　“好像是4点多吧，不太记得了，太困了，没起来吃，下午还要过去准备新的吸附实验呢”青山伸了一下懒腰，掀开被子，起床梳洗。
　　“你怎么又熬夜做实验？这都第几次了？赶紧去饭堂打饭吧，或者发信息给小直和小桂，让她们给你带”说话的间隙，清醒已经洗好菜，把锅架上了。
　　“诶…说来话长，没办法，我自己去吧，这会儿估计她们都快回来了”刷着牙的宋青山照了照镜子突然发现，自己的黑眼圈又重了！诶~我的眼霜又浪费了。熬夜绷脸，诚不欺我
　　“清醒，我出门啦”宋青山快速收拾好自己，背上书包塔拉着鞋子出门了
　　“诶！诶！你中午回来不？”已经在享受午餐的清醒赶紧问到
　　“不回啦！”青山含糊清亮的声音从走廊中传回，似是隔了一段距离
　　还挺有斗志？清醒无奈一笑，心中想。

　　来到办公室，同学们大多已经回去午休，只有零星几个男生因为来得晚，鉴于良心，选择中午留下，把早上错过的时间补回。
　　“师姐，才来啊”隔壁课题组师弟1号
　　“师弟，你也是啊”师姐我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关你何事
　　放下背包，拿起手机，耳机和试验记录本，穿上实验服，宋青山直奔实验室
　　还是要点个外卖才行，宋青山心里想。她拿出手机，熟练的找到饭堂外卖，给自己点了一份吃了近一个月的常点餐。
　　来到实验室，才放下手中的东西，她的电话便响起，是母亲的来电
　　“青山啊，我看到你发的信息了，没见你回，就打个电话给你，怎么了？”母亲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和小心翼翼
　　“没事，妈，最近实验有点问题，没关系，都解决了”宋青山鼻头一酸，但还是把情绪收敛好，尽量不让母亲察觉
　　“没事儿就好，闺女，我跟你姨之前不是寻思着去趟南城嘛，但是最近你老舅结婚，我们要帮忙，去不了了，这旅行套餐退了也挺不划算的，不然你替妈去趟南城？权当散散心？”
　　“啊，妈，我这实验还没做完呢，走不开。再说了，就算实验做完了，我还得改论文投论文，后边一大堆事儿呢。”
　　“你上次的旅行都快出发了还退票，也是这么说的吧？照我看，你这实验总没完没了的，还不如先给自己放个假，换换思路”
　　顾不得母亲在电话那边瞧不瞧见，宋青山的双手开始挥舞，浑身透露着拒绝“我，我不行，真的不行”她的语气也逐渐焦急
　　“闺女，听妈说，你这延毕已经是既成事实了，与其这么忙碌，看着别人一个个毕业，还不如趁机出逃，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等你旅游回来，毕业季过去，你也好静心做实验”
　　“好像…有点道理，那…你们订的是几号啊？”
　　“地导是订的23号，你的票已经给你买好了，到时候收拾行李就行了”
　　“可…可我还要请假，万一出现疫情隔离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让人给你导师打过招呼了，出现疫情你就原地改论文”母亲胸有成竹的声音让青山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
　　“那好吧，我抓紧这几天把实验做完。”
　　“得嘞，不说啦，闺女，我先去帮忙了”说完母亲匆忙挂了电话
　　“好，好吧…”

　　23号如期而至…
　　这是宋青山第一次自己出游，收紧握着箱子的手，她的心中不免有几分忐忑，想着舍友们反对的声音，内心更是有些不安，但听着航站楼里播报的声音，看着人们三两成群地托运行李，似乎感受了几分自由的滋味，又难免有些欣喜，为了这欣喜的感觉，不管了，拼了！
　　“女士们，先生们，飞往南城的航班…即将起飞，请……”公式化礼貌的女声响起，这段旅程也正式开启
　　划破天翼的飞机，似乎预示着人生突如其来的变化

　　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日子，宋青山都很感激这一次冒险，因为这次旅行，她遇到了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