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防患于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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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比比看吗？”夏则筠对着眼前的人伸出了一只手，“我想知道我和第一名的差距到底有多远。”
岳鸷半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地睨着夏则筠，没有要动的意思。
“怕输？还是怕疼？”夏则筠伸出的手没有收回，他略微歪头露出些挑衅的姿态，“我下手会轻一些的。”
幼稚园级别的激将法。
对幼稚园的小朋友很奏效。
岳鸷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犬齿，“啪”的一声把夏则筠伸在半空中的手拍开。
紧接着他长腿一迈，三两步走到对战台前，单手一撑翻身上台。
岳鸷胡乱地把挂在脖子上的领带扯下丢到一旁，对着还在站在原地的夏则筠勾了勾手。
“上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纷纷鬼叫起来。
看我不打死你。
夏则筠似乎听到了岳鸷心里没有说出来的半句台词。
作为挑战的提出者，夏则筠则是不慌不忙地走到了场边，将自己的领带整整齐齐得折好放在了场边，又伸手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在不绝于耳的起哄声中，他一边拉伸着脖颈的肌肉，一边老老实实的从台阶走到了对战台上。
岳鸷看着夏则筠露出了一个类似于牙酸的表情，“你怎么这么磨叽？”
“天生的。”夏则筠将两边的袖子挽到了胳膊肘，站到了准备线前。
岳鸷也站到了夏则筠对面，两人相隔一臂的距离。
“那天生爱哭吗？”
夏则筠：“？”
岳鸷突然弯腰，凑近到夏则筠耳边，用仅两人可听到的声音说道：
“一会快被揍哭，叫声爸爸就放过你。”
夏则筠额角一抽，脑子里只剩无语两字。
但就算输人也不能输阵，面对垃圾话不做出点回应，首先气势就弱了下去。
于是夏则筠直接侧头，嘴唇几乎擦过岳鸷耳边。
岳鸷正想听听这个不自量力的beta会说些什么，就感觉一股气流柔柔地拂过了他的侧脸。
夏则筠轻轻地朝岳鸷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在旁观者的眼里， beta似乎说了些什么，让对面alpha近乎慌乱地站直了身体。
但瞬间岳鸷就稳住了心神，两人无声对峙着，看向彼此的目光都好像带着电流。
看足了好戏的崔教官终于走上前站到两人身边，伸手挡在两人之间，叮嘱道：“点到为止。”
在崔教官手臂挥下后退一步的瞬间，夏则筠直接飞身侧踢向岳鸷颈侧。
岳鸷抬手轻松挡住夏则筠快速攻势的同时，伸腿下铲夏则筠支撑身体的另一只腿。
夏则筠反应飞快地单脚起跳，身体后仰成一轮弯月，向后空翻拉开了与岳鸷的距离。第一个来回在眨眼之间就结束了。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对战台上的beta绝不是心血来潮选择的“0”方向，更不是哗众取宠之辈。
夏则筠盲目自信但从不盲目行动。
他自打有了进入零处的念头起，就做足了功课，查到了要进入零处所需要具备的条件。他还未雨绸缪地学起了综合格斗。
从那时起，无论是三伏酷暑还是数九寒天，夏则筠基本功一天没拉下。
他说想看看和第一名的差距是认真的。
他从来没有和alpha交手过。
在所有人惊讶于夏则筠的表现时，夏则筠内心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刚刚夏则筠只是试探性的一击，岳鸷是完全可以躲开的，但他却选择了接下。
夏则筠用了七八成的力度，但岳鸷却接得轻轻松松，连身形都不曾晃动。
夏则筠觉得自己多少有些轻敌了。
想要赢，没他想象得那么容易。
没错。
站上对战台的那一刻，夏则筠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赢。
硬攻不成，那就策略为上。
夏则筠无声息地观察着岳鸷，他虽然到对岳鸷的实力一无所知，但他觉得眼前的alpha似乎不是很在状态。
回想起宿舍混杂在麝香味里若有若无的伤药味，夏则筠怀疑岳鸷身上是带伤的。
上半身他刚刚看过了，没有明显伤痕。
那是下半身？
夏则筠再次主动进攻，连续密集地出招逼迫岳鸷不得不通过走位闪躲。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十几招，但岳鸷行动迅捷却有条不紊，完全看不出腿部有伤的样子。
既然不是腿部，那就是……
夏则筠身形一矮，突然消失在岳鸷眼前，再次出现时已经绕道了岳鸷身后，一记直拳冲向岳鸷左后肩。
岳鸷反手握住夏则筠的拳头，手臂肌肉倏然鼓起，手腕一用力就将夏则筠直接从身侧甩到了身前，右手一记肘击蓄势待发。
可原本必中的肘击却落空了。
在岳鸷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同时，耳边风声骤起，他凭着战斗的本能后仰躲避，还是被夏则筠的鞋尖挂到了右侧的太阳穴。
台下观众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谁也没想到这场对决，会是岳鸷先挂了彩。
但台上的夏则筠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窃喜。
他几番试探发现岳鸷右肩带伤便出招逼得岳鸷漏出了破绽。
就在岳鸷右手肘击迟缓地零点零几秒内，夏则筠借着岳鸷甩他出去的力道，腰腹发力，凌空而起，侧向腿鞭直击岳鸷右侧太阳穴。
可如此近距离的攻击还是被躲了过去。
岳鸷太阳穴的伤处渗出丝丝血迹。
闻到血腥味的alpha像是终于睡醒的狮子，俯视着闯入自己领地的不速之客。
夏则筠敏锐地感觉到岳鸷周身气场开始有所改变，
就算alpha不用信息素，天生的压迫感也能让人产生呼吸困难的错觉。
夏则筠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拉响着危险的警报。
这种仿佛游走在刀尖的刺激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夏则筠脑海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限，他知道一直防守的岳鸷要开始进攻了。
他看见岳鸷动了。
但就像是看到了丢帧的电影，下一帧他的双眼就失去了对岳鸷的追踪。
“很有趣？”
夏则筠听到岳鸷声音的同时才反应过他整个人已经被锁死在了岳鸷的怀里。
岳鸷一只胳膊穿过夏则筠右侧腋下，手掌压迫着夏则筠的左颈，另一只胳膊将夏则筠的左臂后锁，完成了一个不可逃脱的十字绞索。
“他完全没有认真对待。”
夏则筠立马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现在用尽全力都不能挣脱对方，但岳鸷可能就用上了一两成的气力。
“打架还是跳舞？”岳鸷报复性地一连在夏则筠耳边吹了好几口气，满意地看见夏则筠白皙的脖子上一点点染上了红色，“叫，爸，爸。”
夏则筠心中说不出是羞耻还是愤怒，但他知道他不想让这场对决在这里结束。
他在心中冷笑一声。
左肩肩胛骨用力下压。
骨骼摩擦错位的声音在嘈杂的训练场微不可闻，但岳鸷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果然下一秒，怀里的人就像一条入水的鱼一样从自己的怀里滑了出去，紧接而来的就是一记回身踢。
这次岳鸷没在接下这记攻击，他主动后退两步，再次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看见自己对面，身材纤细的beta左手臂不自然的下垂着，明显是刚刚为了挣脱自己的十字绞，beta生生让自己的胳膊脱臼移位，来换取逃脱的空间。
在拉开距离后，beta又面无表情地飞快将自己脱臼的胳膊安了回去。
岳鸷有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内侧的软肉，一时觉得太阳穴的伤口带着他有些头疼。
夏则筠忽视了左胳膊暂时的无力感，双脚略微发力，正想再次攻上去，就听见一声“停”。
崔教官站到两人中间，用眼神制止了夏则筠的蠢蠢欲动。
“点到为止，归队！”
“抬手。”黎姝拿着一只圆珠笔顶着夏则筠地左手手臂一点点向后转动，“发酸？”
夏则筠活动了一下肩胛骨，“有点使不上力。”
黎姝略微一点头，拿着圆珠笔在夏则筠脑袋顶戳了一下，拿出白大褂口袋里的便签本，“唰唰唰”地写了几个大字。“嘶啦”一声，黎姝扯下便签拍在了夏则筠脑门上，自己转身走到药柜前。
夏则筠撇撇嘴角，揭下自己脑门上的便签，换了好几个角度，愣是没看懂上面写着什么。
“接着！”黎姝从柜子上拿出一瓶药酒抛给夏则筠。
夏则筠双手接住，“谢啦。”
“谢什么？药钱从你校园卡上扣。”黎姝双手抱胸，半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你既然不听劝选了零方向，作为学校的校医以及你的同乡，我只能给你三点建议。”
夏则筠做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黎姝抬起下巴朝夏则筠的方向点了点，“你今天是爽了，在场其他alpha都被你震住了，装到了，但是你知道在你教官眼里，你留给他的是什么印象吗？”
“什么印象？”
“一个蠢货。”
蠢货？
夏则筠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评价自己。
他倒是没有感到生气，更多的是疑惑。
夏则筠并没有觉得自己今天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Alpha天然崇尚丛林法则。
他只有展现自己足够的能力，才能在这片丛林里先生存下来，再去角逐王者之座。
“是我没有展现出压倒性的优势吗？可对方是s级的alpha，我现在还没有能力……”
“打住。”黎姝叹了一口气，“我要说的第一点就是不要随随便便地受伤。我们beta没有alpha天生的快速自愈能力，每次受伤都是在给未来的自己埋隐患。能力不够还能弥补，身体伤害是不可逆了。你这种想让自己出厂即报废的方法，谁看了谁不觉得蠢？”
夏则筠不置可否，没有人喜欢受伤，只是这次情况特殊。
他的左手臂本来就惯性脱臼，既然治不好，那为什么不把劣势转为优势呢？
“第二点呢？”
“第二，不要试图用alpha的思维方式去思考问题。”黎姝伸手理了理散落在耳边的碎发，“这无疑是主动降智。”
夏则筠被逗笑了，“这点我同意。”
“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上天是公平的……”
夏则筠还在等着黎姝继续说下去，结果黎姝从办公桌里拿出了两个东西塞进了夏则筠怀里。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
一个方形的盒子，和一个尖嘴的瓶子。
夏则筠端详着手里的东西，无意识地读出了上面的文字。
“凸起，润滑……超薄？超薄！”夏则筠仿佛被电到了似的收回了手，盒子和瓶子都掉到了地上，“黎医生！”
他羞恼地叫道。
“我其实还是黎老师，学校的生理健康课也是我带的，只是这是门选修课，你可能不知道而已。”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
“混在alpha堆里，防患于未然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防患于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