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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先生有点二 ...

  •   长桌上的玉盘珍馐流水一般摆上来,坐在主位上的宫邑正对着陆尚,这是对客人最高的尊敬了,一般来说就是陆仟来了也不过坐在那里而已,这么看来宫邑对这个自己认定的女婿还是很满意地。
      虽然是家宴,商暮寒却很习以为常地出现在宮菀的旁边,看来宫邑一家三口早习惯了有商暮寒掺和的生活。
      陆尚看着刻意被安排在自己身旁的宮菀吃得兴高采烈,只觉得好饱,只好暗骂宮菀的狡猾,刚刚偷出来的点心大部分都进了自己肚子里,宮菀还大度地说我让着你,原来……
      “尚儿不饿吗,还是姨妈家的饭不合胃口。”暮微凉温柔地问,同时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宮菀,宮菀只觉得头皮发麻,哎,宮菀哀叹,偷食怎么又被母后发现了。
      “是啊尚儿,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想吃什么尽管提”宫邑也笑着瞪了一眼宮菀,宮菀彻底无语。
      无语了的某人无意识地用筷子捣着碗里的饭菜,抬头刚想说什么,却看见侍女端着水晶杯鱼贯而入,杯中红色的液体泛着金色的光芒,宮菀皱皱鼻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是独角兽的血”宮菀匆匆给陆尚解释,然后一挥手,几个侍女同时定在原地。转眼间,宮菀已皱着眉头端起一杯,轻轻闻了闻,眉头舒展开,笑眯眯地冲陆尚摆摆手,让他过来。
      陆尚眼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亮闪闪地聚焦在自己身上,瞬时间一阵恶寒笼罩了全身,再看看宮菀腻歪歪的笑容,陆尚鼓起勇气,头皮发麻地走上前去,忐忑地等待着悲惨的命运。
      “这些杯子里都被人下了麝香,你把里面不该有的都去掉。”宮菀的芊芊玉指轻轻一指。陆尚认命地伸出手,变戏法般从手心变出一根雪白的羽毛,手一挥,羽毛从几个杯子上方掠过,再回到手中时,羽毛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黄色。
      “尚儿竟然继承了王室的天羽,怪不得你大哥如此忌惮你”也许是料定陆尚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女婿,宫邑豪爽地直言,骄傲地哈哈大笑,眼神中透漏着对陆尚满意得不得了的光芒。陆尚冷汗,父女果然心连心,先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都一样。
      天羽,顾名思义,是天赐神羽。传说中有解毒疗伤的奇效。
      “你怎么知道我有”陆尚对着正美滋滋地喝血的宮菀窃窃私语。
      喝血的美人咂了咂嘴巴,一脸心满意足,陆尚看着她嘴齿一片红色,感到一阵胆寒。“我猜的啊”美人开口,一派无赖的口气。
      陆尚吃瘪。宫邑暮微凉看着面前说悄悄话的小儿女,顿觉欣慰。
      可惜就是有人看不惯别人活得太滋腻,很快,搅场子的人华丽登场,搅皱一池春水。
      只听“天羽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声,声音迅速由远及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浑身衣着破破烂烂的、胡子拉碴披头散发的犀利哥形象,虽然如此,来人挺拔的身姿和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是倾倒了一群侍女,虽然脏了点。“太有型了”“好帅啊”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从侍女们的心中不加掩饰地传出来。
      ‘被人家在杯子里下了药都不知道’宮菀一脸黑线地看着眼前这些被自己定在地上还对来人陶醉得一塌糊涂的侍女,只觉得脸都丢尽了。
      “谢谢啊”来人咧开嘴,露出里面白光闪闪的两排大牙,自以为豪爽地笑着,脸上伴随着肌肉的抖动落下许多疑似泥灰的灰黑色物质,看得宮菀胃口全无。
      ‘好二啊’宮菀悄悄在心里叫嚣,因为她知道如果让人听见是不礼貌的,但这时来人却瞬间回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宮菀,挑衅似的一挑眉,几个被宮菀定住的侍女就被解开了穴位,几个侍女盈盈下摆“谢谢先生”。
      宮菀看他盯着自己,正疑惑难道心里的想法能被他听到,看来心语还要抓紧练啊,紧接着就看他解开了自己定住的侍女。她倒是不气来人敢自作主张地放人,因为她觉得有能力的人掌握着一切的主动权,形势比人强。只不过她很想知道来人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解释自己放人。
      “麝香是我下的啊”来人一脸无辜地面向宫邑,狡黠的目光边缘还密切关注着宫菀,似乎是在表达“你们拘留侍女是强盗行径,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找我啊”
      宫邑抚额,笑容十分狰狞:“你不是归隐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会消失个百八十年的”
      “啊呀,大隐隐于朝嘛,所以我就回来为国分忧啦”来人一脸你不用谢我的臭屁表情,“青冢那女人的女儿不是又弄了个不明不白的杂种么,我可怜可怜你,弄把麝香让你解忧,结果让你的宝贝闺女破坏了。哎,可惜了我的草药。”说罢竟一脸惋惜,全然不顾他的话已经让周围人目瞪口呆了。
      陆尚暗自猜测青冢就是清妃,一个“又”字似乎是故意诱导别人猜测;宫菀也是第一次听说了清妃的名字,此时她担心的不是宫艳清的阴谋,而是突然出现的这个气场强大却浑身痞气的人感觉上是敌非友,如果他能袖手旁观看热闹就让自己烧高香了,父皇母后早就存了历练自己的心,早就放任自己自生自灭了,眼前是一滩浑水,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强人搅和进来了。
      宫菀心里还在盘算着,来人现在才出现,八成是存了躲在暗处的心,能供自己试探的机会不多,想到这里,宫菀的话已经脱口而出:“您可是不可惜。您摘了母后小花园里的草药,拐回头还在我们全家人的杯子里下药。”宫菀的眸子清亮亮的,“您的做法还真是不厚道啊。”
      来人眼中透漏出赞赏的神色,“小丫头鼻子挺灵,当出有个下三滥的货色给你母后下药,你父王硬是没有一点察觉,要不是本大侠在场,现在哪来的你。”
      宫菀看着父王一脸愧疚地对着妻子,母后脸上是包容的微笑,顿觉来人所言非虚,也终于明白母后为何从小让自己闻遍百草,连麝香这种内宫禁忌也不放过。“既然如此,父王应该对麝香的味道刻骨铭心了,怎么今天还是我先发现了杯中异样呢?”宫菀说得直白,忍不住想看看来人能胆大到什么程度。
      “傻孩子,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没发现,你以为你父王真会下令倒掉这些千年独角兽的血,只为保住清妃的孙子”来人一脸你白痴啊的表情,“宫邑怎么可能会生出善良的女儿,要不是你不依不饶地套我的话,我还以为你缺心眼呢。”
      宫菀看着眼前人黑一块白一块的脏兮兮的脸,只觉得来人要是洗干净脸,也是一张活泼生动的妖孽脸,不过虽然他现在脏兮兮的,而且言语间实在不像君子,但他毫不忌惮地说话方式很讨宫菀欢心,脸上已经浮出来相见恨晚的表情。
      来人看着宫菀一脸狗腿地望向自己,不由好笑。“我叫二先生”话音落下,来人已不见踪影。
      要不是门外传来侍女们怅然若失的叹息,陆尚竟觉得刚刚的景象只是一场梦,但他来不及伤怀,因为他很快发现暗主竟然也不知去向,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请师父责罚”商暮寒单膝跪地,低垂着头,整个身子笼罩在阴暗中。
      “徒儿做错什么了吗?”看起来纯良无害的二先生仿佛毫不知情。
      “宮艳清的孩子是徒儿的,给师父添麻烦了”商暮寒仍旧低着头,没有看见听到宮艳清三个字时二先生脸上闪过的厌恶。商暮寒从来不敢直视自己师父的脸,因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如果猜出师父的心思,只会让事情往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毕竟二先生并没有什么同胞之情,也不存在什么一天下为己任的宏伟志向,在各族的纷争中他保持着绝对的中立,看穿不说穿,适当地再把水搅浑些是他的乐趣,虽然当年他在麝香的事上救了暮微凉,这也是二先生做的几个罕见的好事之一,但宫邑从来不敢把他当自己人来用。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与二先生淡如水地相交也许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至于他成为商暮寒的师父,则更是巧合罢了。商暮寒冲破八对来截杀的人吗找到了传说中二先生隐居的山谷,在一处破旧的草屋前不饮不食跪了四天,才见到了二先生,当时二先生大摇大摆而来,他即刻俯首,二先生只是奇怪地问:“你认识我么你就拜我。”商暮寒浑身伤痕累累且极其虚弱,但他还是强撑着抬起头注视来人:“您是二先生,也是徒儿要认的师父。”“且不说世人传言的二先生存在与否,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这山谷,而又偏偏在这个草屋中呢。”二先生眼神犀利,又似在嘲讽。“徒儿只是在等师父来见我”商暮寒随即低下头,从此再也没敢注视过二先生的面色。两月后商暮寒下山,紧接着成为羽族历史上最年轻出身最落魄的暗主,同时获得了宫邑的支持,这一切不能不说没有联系。
      “宮菀小丫头比她母后还好看,心机脾性又比宮艳清好了不止一点,为师实在看不上青冢那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的放□□儿。”二先生经常肆无忌惮地评论一个人,但用这么尖锐言语评论人的情况还真是不常见,“我不认她当我的徒儿媳妇。”
      “徒儿不是完美的人,也配不上一个完美的媳妇,宮艳清跟徒儿算志同道合了,虽然她的做法有点恩将仇报,但她并不完整地知道过去的事,说到底,她也算一心为了自己的种族。”商暮寒淡淡地说。
      “为了那个贪婪民族无谓的侵略,如果她们种族侵略成功,世界至少又要倒退几百年,所有文明理法都通通要被颠覆。师父是中立不假,也眼见狼族下层平民吃不饱穿不暖,但这都是他们自身统治的问题,侵略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反而会让问题趋向恶化。”二先生叹口气,“你这个孩子啊,就是不肯放过自己,都是心魔啊。”
      半响,商暮寒说:“徒儿告退。”很快,黑暗中只剩下二先生自己。“又臭又硬的石头”二先生闷闷地嘟哝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也消失在黑暗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先生有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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