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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   就这样,二人相安无事穿过长长的冗道,来到逐渐热闹起来的顺清宫附近。

      新帝登基,这是第一年办万寿宴,六局二十四司都十分重视,顺清宫早早修葺一新,附近也已经挂满了鎏金的宫灯,纱幔垂下,廊道上十步一景,把国库里最珍贵的收藏品都搬了出来供宾客观赏。

      廊道拐角处搁了一道大大的羊脂玉石做的巨大檀木底座福禄寿屏风,有小孩从屏风的对面冲撞过来,银符压根躲避不及,眼见就要摔下台阶。

      此时银符附近只有左垣,他在公主殿下被撞的瞬即就反应过来了,几个疾步冲了过来,却在最后时候刹住脚,随手抄起地上一根枯枝,递给将将摔倒的银符。

      “殿下接住!”

      银符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没能抓稳,差点又摔的时候,他再次递来第二根树枝:“殿下!接!”

      银符没好气,反手再接,结果树枝被她用力过度,“卡”一声折断。

      眼看她悬在边缘再度要倒,左垣还在四下找树枝,那几个撞到银符的孩子已经在她身后合力支撑起她,把她稳住。

      银符松了口气,笑着谢过几位孩子。

      那几位孩子一见如此漂亮的姐姐,脸蛋一下烧红,“姐姐不用谢,是我们走路太莽撞不小心撞到你,我们要给姐姐道歉才是。”

      “只是,”有个孩子疑惑地看向了少年,“那位哥哥刚才明明可以一手拉住姐姐,他为何不拉,还非要这么周折到处找树枝递给姐姐抓?”

      银符看了一眼不远处垂首侍立,像个木头人似的少年,回想起自己先前对他说过的话,尴尬地笑笑。

      二人复又继续往宴上走。

      来到宴会上时,许多座都是空的,虽然是空的,但待会坐,她还是得和自己的驸马坐在同一桌,挨着坐。

      她顿时有些紧张,手心都掐出汗。

      可落座时,她往右侧的地方坐下,少年站在边上等了好久,等人陆续入座,他站着快要碍到人家,银符也尴尬不已之时,他终于扶着拐杖,轻缓落座。

      却是坐在,最左端,离她距离最远的地方,悬了半边身体在席外。

      银符尴尬,不动声色喝了好多茶水。

      “咳咳,小垣啊...”她喝得差不多了,捂住茶盏小声地试图同他说话。

      “你是不是...在生本宫的气啊?”

      说完她又等了好久,才终于得到少年清冷的回应:“殿下前些时候不是告诫过我,不要不自量力想要靠近殿下、触碰殿下,更不要朝殿下存那种恶心的心思,也不要用那种恶心人的目光盯着殿下看吗?”

      等等,她当时有用这么多词吗?他是不是在诬陷她?

      “本宫...只是觉得你还太小了,应该多放心思在学业上,不该对本宫...”

      “我没有!”

      少年立马否认道。

      银符觉得胸口处又隐隐疼了一下,“你撒谎,你就是喜欢本宫你还不承认,本宫就是怕伤你自尊心,像本宫这样的女子,注定不会为哪个男子停留,如果你只是想当本宫一个小`宠,短暂地陪本宫玩玩就没有问题,想要得到本宫的心的话,对不起没门!”

      她认为说得决绝点比较好,比较符合她反派女配的形象,又能彻底断了他的心思,日后好找他的女主。

      少年盯着她看的眼神感觉能迸出火来。

      “嗤,殿下还真是自信啊...”少年突然冷笑一声哑沉道。

      “你真以为自己貌若天仙,人人都得喜欢你这样的?”

      银符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那些宫婢长得像殿下,实在碍眼,我把她们都安置在柴房砍柴,殿下若实在看不下去就把她们收回吧,我不需要她们伺候,只要若红一人就够。”

      他负气说完,就彻底不说话了。

      留下银符又疑惑又欣喜。

      欣喜是听他那么说,看来送若红过来给他是对的,果然白月光杀伤力很大,难怪最近这段时间胸口溃烂一点点好了起来,疑惑是他说的哪些像她的宫婢?

      “你喜欢若红啊...”等宴席快开始的时候,银符又窃笑着低低地问了他一句。

      “她对我挺好。”少年本不想再说话了,鬼使神差又回了一句。

      银符琢磨着等宴散后要怎么撮合推动一下他和白月光感情,再没有说话。

      见她抿紧唇没有说话,少年心情才一点点好起来。

      寿宴开始,皇帝身穿冕服,头戴十二旒冕,一身尊贵地进场。

      场中诸臣妃嫔来使立马跪着行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银符紧跟着行礼,看着此情此景,心脏有些酸溜溜。

      明明一年前在这个地方办万寿宴的是她父皇。

      少年看了她一眼,冷淡道:“殿下也请记住自己刚说过的不会为哪个男子动心的话,切勿随意嫉妒。”

      “那会使自己更丑陋!”

      嘶——他现在是翅膀硬了还是怎样,怎么敢...对她说这么恶毒的话?

      银符惊讶地看向他。

      “等会,小垣,你在说谁嫉妒,谁丑陋了?”

      她趁着大家在山呼万岁行礼,凑近他身边咬耳朵道。

      “谁认就谁。”

      二人就这么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越凑越近,越吵越凶,全然忘了一开始时对对方的防备和远离。

      就在一阵山呼声音落时,掩盖不住角落里的争吵声传了过来,少女突兀拔高的娇声传出:

      “敢说本宫丑试试?本宫今日就休了你找个懂欣赏本宫的!!”

      场中声音安静,落针可闻,少女的这一声传得众座皆闻。

      帝后在前方也安静了,惠帝虽然惊喜,但总归是自个侄女闹休夫,自己总不好表现出高兴,于是隐忍着。

      此时只有场中一名衣着异族华贵服饰的男人起桌鼓起掌来:“好!银符殿下好魄力,遇上错误的人,就该当断则断!孤支持你!”

      众人都望着这位北辰国国君。

      银符隔着人潮望了一眼衣着华贵的国君。

      一年前她就在父皇生辰宴见过他了,那时他还是现在这副风流倜傥的成熟男人模样。

      据说他都四十了,可模样看上去才三十出头,宫里纳了七十多名嫔妃。

      那时候她就拒绝他说过,等他遣散了他那些嫔妃,她兴许能考虑考虑当这个皇后,她当时心知北辰国有好几位皇子都出自其中的嫔妃,这些皇子和嫔妃的母族对北辰国影响颇大,他不大可能为了区区美色弃国势不顾。

      谁知他这次来,竟在惠帝万寿宴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说:“银符,孤已经如你所愿,把后宫所有嫔妃遣散,你也是时候把你身边的驸马、十八个行宫的小`宠都遣了吧?”

      左垣目光冷得像一把冰刃,狠狠地剜着那头的男人。

      银符看了眼左垣,再看看北辰国国君,唉,说实话让她选,她可能还是喜欢青春年少的少年郎,但是谁让她是话本中的恶毒女配,可不能扰乱故事线。

      “国君喜欢我?那可能要等等了,毕竟国君要遣散区区七十多位嫔妃,也花了一年时间,我可不止七十几个小`宠,更何况,凭什么国君要为我遣散嫔妃,我就得要遣散我的驸马和小`宠呢?”

      她的这番话在宴中传出去,估计又不知得在民间被编排多久了。

      国君笑了一下,招了招手,几个北辰国服饰的随从托着一把剑过来。

      “既然公主殿下这么说,看来孤要想讨得美人芳心,不展露一下不行。”

      他“噌”地一声就在宴席间拔剑。

      宫宴上一般除了宫里的侍卫和为数不多立过大功的开国将军,其他人是不被允许带武器的,别国的君主虽说没要求,但一般来作客的,都会为了尊重对方的皇帝,卸下武器再进宫。可北辰国近来国力越来越强,他们的国君都敢公然在惠帝寿宴上私下带武器了。

      北辰国国君公然在大晋皇帝万寿宴上舞剑讨一位公主芳心,这件事让惠帝颜面全失,却不得不忍气吞声下来。

      其余人则心惊胆战地注视着北辰国国君手里的利刃,只要他舞剑时的刀尖一歪,刺伤了在场哪位皇亲国戚,到时,大晋是该息事宁人还是维护尊严对北辰国开战?

      选择息事宁人的话,会让北辰国觉得大晋太懦弱,以后只会向大晋开出越来越离谱的要求,可要是开战...大晋如今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多增加一个像北辰国这样的敌人。

      惠帝坐在御座上也十分焦心。

      场上倒是有几位将军想上场救场一下,但北辰国国君都说了,人家是为了讨美人的心上台展露的,他们一个个拖家带口的,又不是什么才俊青年,上场凑什么热闹呢?

      就在这时,文臣那一席的赵臣书站了出来,“陛下,臣也爱慕银符殿下多时,公主殿下要与驸马分开,臣也想与国君比试高下。”

      惠帝正胆战心惊的时候,突然上来个人说可以来抵一下北辰国国君的剑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年少慕艾乃人之常情,既然如此,朕觉得国君应该不介意一比高下吧?”惠帝看向国君。

      北辰国国君笑笑,“有人争才有意思,孤不介意。”

      “那赵卿家去吧。”惠帝道。

      “父皇!”旁座不远处的成芸失声叫了出来。

      “谢陛下。”赵臣书利索地拎着侍卫递来给他的剑,准备上场,此时旁座一位飞虎大将军命人将他的青方宝剑送来。

      “赵大人用我这把。”

      赵臣书谢过大将军,拎起青方宝剑上台。

      直面北辰国国君的时候,他先是撇除家国责任道:“此一比试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比试 ,赵某若是不力被国君打死,国君和北辰国百姓也不会因此而遭大晋追究,此点国君可以放心。”

      北辰国国君玩味地嗤笑了一声,“好,那孤也同样,只要你有本事,本君被打死北辰国也绝不追究晋国责任。”

      有了北辰国国君这番话,惠帝登时安心了不小,本来心惊胆战的习斗都放轻松起来观看了。

      银符看着四十岁成熟韵味的北辰国国君,看看二十来岁的有为臣子赵臣书,又飞快盯了眼旁边的十几岁少年,叹了声“造孽啊”,然后捧着自己的脸自责。

      旁边的少年注意到她的举止,嘴角一抽,没忍住酸她:“赵大人那是在为朝廷!”

      银符白了他一眼,“本宫知道呀,本宫那是在...钦佩和感激赵大人的大义啦!”

      少年满眼不悦,“他也不是真的大义,只是个背信弃义抛弃成芸殿下的负心汉...和觊觎有夫之妇的假君子。”

      “你!人家赵大人没有正式和成芸定亲,算什么负心汉?更何况,本宫和你...自己心里没数么?就是假的婚姻!”银符气道。

      台上在激烈的比斗,台下小夫妻二人又在争吵起来。

      这时,赵臣书没能耐得过北辰国国君那一狠辣的招式,臂部受了伤,跌跪下来,地上淌满血,看着挺骇目。

      北辰国国君征战二十载,由北往西的商路,都是他这二十年来打过无数次仗,争取回来,才有如今富庶的北辰国,招式都是在实战中练出来的,压根不是赵臣书这等在都城锦绣堆里长大的公子能比敌得了的。

      刚上场没两下,赵臣书就被打得身受重伤。

      “赵大人,承让了,孤不欲伤你性命,银符公主是孤的了。”北辰国国君收起剑揖手。

      “不,国君!赵某还没输!”赵臣书擦了擦唇边血迹,用剑支撑着身体站起。

      此时银符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一个被打得满身血的人,竟然还能站起说自己没输。

      左垣不由将那种不善的目光,从北辰国国君那,转移到赵臣书身上。

      赵臣书又比试了几次,次次都被国君两下打下台,擦干脸上的血就由拖着剑上场了。

      赵太尉急得喊起了逆子,“你忒么想让我赵家绝后吗?!!”

      国君笑笑:“赵大人,你父亲都喊你回去了,你还要再来吗?”

      “再来!!”赵臣书满脸血,倔强道。

      银符看得热泪盈眶,突然站了起来:“赵大人!够了!别打了!你打不过的...”

      赵臣书回头望了望他的公主殿下,展出虚弱又宠溺的一笑:“银符..殿下...臣是不会让你远嫁到北辰国的...”

      说完他就大口开始吐血,明显的体力不支了。

      身为正牌驸马的左垣越看越冒火,他们都当他死了是不是?他和这妖女还没分开呢好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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