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佐樱同人】》佐助的小老婆

1、“友情”？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五月的某一个夜晚。
　　乌云掩盖了夜空中的点点明亮，抬头望去，难得一片寂寥。
　　街道上空无一人，就连白天熙熙攘攘的商店街如今也只在几盏路灯的反射下显得更为静谧空旷。
　　树叶随风作响，远处不知道谁家的狗叫了两声，倒是给这过于平静的夜晚增添了一点生的气息。
　　宇智波佐助回到公寓时，已经接近午夜。
　　面前这栋独自居住了六年的公寓，是木叶村为自己特别安排的“庇护所”。站在公寓门口，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枚钥匙，对准锁孔，随着“啪嗒”一声响起，门便立即弹开。进屋，照例对着空无一人的里屋喊了一句“我回来了”，然后在玄关处脱下鞋子，将其码放整齐，又迅速关好门。
　　这栋公寓被收拾得很干净，但过于干净。
　　进门的衣架上只有两件睡衣孤零零地悬挂着，而向内看去，坐落在公寓进门左手边的衣柜竟空空如也。
　　偌大的床上，一件床单，一套枕被，叠放得整整齐齐，床头的墙上只悬着一副卷轴，而床头柜上除了一个闹钟和一张最近才照的四人合影之外，不见一粒灰尘。
　　顺手从几近空白的冰箱里拿出最后一盒牛奶，坐到床边，随性地用牙齿咬开吸管外面的塑料包装纸，再对准牛奶盒子上的孔眼，一饮而尽。
　　这个家——准确地说是这个公寓，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有人居住的痕迹。
　　——这就是宇智波佐助失去双亲和族人后，学会独自生存的第六年。

　　喝完的牛奶盒被及时扔进了垃圾桶，佐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换上睡衣，躺回了床上。
　　少年身着简单的黑色短袖长裤，单腿微曲，一只胳膊随意地盖过头顶。
　　稍长的黑发刘海随着躺下的动作迅速拨向两侧，圆润饱满的额头下是一对细长的剑眉和一双冷峻的黑眸，高挺的鼻梁下，噙着两瓣高傲的薄唇。唇瓣微张，发出一声难掩的叹息。
　　“今天，那家伙又说那种话了…”
　　闭上眼睛，佐助原本精疲力尽的脑子里倒是立刻准确无误地浮现出了白天发生的一切。

　　“呐！佐助君，这个周末我们去约会吧？”
　　早早做完查克拉修炼的少女一脸灿烂地向自己发出了约会邀请。
　　春野樱（春ノ桜），木叶上忍卡卡西担当下的第七班成员。见人如名，少女拥有一头令多少女生羡慕不已的粉色碧浪，还有一双清澈灵动的碧绿瞳仁。红色的旗袍下摆常常露出一截绿色的短裤，仿佛春天遍地满开的樱花，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应该有的青春与活力。
　　“不要。”佐助仍像平时那样，白皙的脸上不见任何喜怒哀乐，只是淡淡地回复着拒绝的话，手里还不忘一个接一个地向远处的靶子上投掷着苦无和手里剑。
　　以上这样的对话，每天大概会发生…佐助估计了一下，大概会发生十多次吧。
　　从第七班结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数月，师徒四人替大名夫人抓过猫，前不久又在波之国的任务里干倒了传说中的叛逃雾忍鬼人桃地再不斩，尽管自己这边也自损八百。
　　自从春野樱目睹了自己在那个小国的桥上身中数支千本奄奄一息的样子之后，回到木叶后便“变本加厉地”对自己频繁发出约会邀请。
　　就算被拒绝了也没有丝毫在意，面前这个稍稍比自己矮一点的女孩子仍是一脸灿烂，双手微微握拳托在胸前，仰视着自己，又笑着对自己发出了另一份邀约：
　　“那、佐助君，我们俩，等会修炼完，再一起单独修炼吧？”
　　在这种一脸天真又不屈不挠的姿态下，佐助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稍稍俯视着面前这个勇气十足的少女。
　　从少女碧绿的瞳仁中，佐助捕捉到了那个小小的自己，那个只会一次次地自诩“复仇者”来逃避羁绊的自己。
　　熟悉的拒绝话术再次从嘴里熟练地挤出，佐助在心底为自己的弱小感到无能为力。
　　“小樱～不要管那个万年冷面男啦！这周末就让我们两个来一个爱～的约会吧！”
　　不远处，刚刚还在树上修炼的漩涡鸣人现在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跳下树，一边跑着过来，一边向小樱发出了聒噪无比的邀约。
　　少女眸子稍稍暗淡了几秒，未等旁边的卡卡西老师张口试图进行些许安慰，随即又抬起头，对着佐助摆出了毫不在意的表情，嘴里一边笑嘻嘻地说着“没关系”，一边挥着拳头转身和从刚才就试图打扰两人对话的鸣人打打闹闹。

　　“现在还不行，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杀掉那个男人。
　　“所以，……”
　　心底默默念出了曾排练过无数次的台词，却始终没有勇气从喉咙里破土而出。望着不远处这两个不再安心修炼又无忧无虑的同龄人，佐助知道现在的自己流露到了“羡慕”的神情，于是只好重新拾起那些散落在靶子周围的苦无和手里剑，默默远离二人。
　　只是还没来得及全部拾起，背后这个一头银发的面罩男便以一种参透自己的语气对着自己发出了一声能够轻易惹怒自己的喟叹：
　　“佐助，不要被复仇蒙蔽了双眼啊。”
　　捏紧手头刚刚弯腰拾起的苦无，迅速放进缠在右腿的忍具包中，心底发出“啧”的一声，又迅速调整好表情，佐助这才转过身来。
　　“卡卡西，”明明是指导自己的上忍老师，可是却没有加诸如“先生”“さん”一类的尊称，“你又知道多少？”就连反问的话语中都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宇智波家族独有的不屑和傲慢。
　　“哈，也就知道个七七八八而已。”眼见这个面罩男分明在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己，眼神里却流露出并不在意佐助无礼行为的神情，反而用最轻松的语气回答了佐助。
　　“既然是‘七七八八’，那就不要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过来人姿态来教育我。”
　　被称作“过来人”啊，这个定义还真是有趣啊，卡卡西这么想着。
　　“佐助，如果继续封闭自己，那——你口中的“振兴宇智波一族”大业，从何施展呢？”卡卡西歪着头，狡黠地笑着调侃道。
　　“……”佐助白皙帅气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些微红晕。
　　“还真是纯情的小男生呢，说了这么几句就脸红了，”卡卡西笑道，随后又正色直言，“话虽然这么说，不过说真的，复仇者这条道路可没那么好走，单打独斗是无法超越自己的。这点你明白吗？”
　　“所以呢？”
　　“所以，不要只盯着查克拉的修炼以及忍术的学习，同班之间的友情也很重要的呢。”
　　闻言，佐助攥紧双拳，心里想卡卡西在开什么玩笑，“友情”？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你这表情，是在想自己不需要‘友情’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吗？”
　　“‘是’又如何？”
　　“那么，就拭目以待。”

　　——“友情吗？”
　　耳边又传来小樱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邀约，像是森林深处魔女赤诚但惑人的轻唤，引诱着自己一步步潜入秘林，最后无声无息地堕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伸出手的话，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天地呢？”
　　佐助阖上眼，透过窗外的月光，少年脸上的隐忍和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动情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