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风筝》折雅

43、42.

　　宁一愣住了。
　　他的意思是要把照片传送给她吗？
　　她连忙说，“不用那么麻烦，现在拍不可以吗？”
　　季野瞥了她一眼，“你拍？”
　　这个问句给宁一一种能力受到质疑的感觉，虽然并不是事关学习这种核心能力也微妙地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不爽。
　　她抿唇，点头，“我拍啊。你是对我的摄影水平没有信心吗？”
　　她以前给宁喻拍照片也是可以拿得出手的好不好？
　　季野扫了眼她攥在手里的手机，“比起那个，我对你的手机像素更没有信心。”
　　宁一望着手机碎裂的屏幕，手不自觉攥紧，脸微微发热。
　　她小声地说，“但你要对自己的脸有信心啊。”
　　季野：“……”
　　宁一清晰地看到，他的脸出现了 3 秒钟的真空。

　　原来他这张脸是可以做出这种类似于吃瘪的表情的啊。
　　行啊宁一。
　　这总没话说了吧？
　　你不是对自己的脸很引以为傲吗？不是号称整容模板吗？还怕像素拉低你的颜值吗？
　　她笑眯眯晃了晃手机，“放心吧，再渣的像素也损害不了你的美貌。”
　　季野淡淡地瞥了眼她得意的表情，“你觉得这个背景、这个光线对得起我的美貌？”
　　宁一：……我果然还是低估了你的自恋程度是吧？

　　电梯门开了，门外站着等电梯的大妈。
　　季野并不下电梯，而是朝她伸手，微微蹙眉，“手机。”
　　大妈打量的目光加剧了宁一做决定的速度，尤其是站在季野这种人身边所承受的目光内容似乎要更为丰富，她几乎没有思考就把手机递给了季野，一心想先下电梯再说。
　　季野一面向外走一面点亮屏幕。
　　锁屏界在下一秒跳出来。
　　宁一跟在他身侧，余光扫过去，张了张口正要说我来吧，就看到季野在上面点了几下，然后——
　　屏幕解锁了。
　　？？？
　　宁一心惊之下脱口而出，“你怎么……”
　　季野头也没抬，“上次修你的手机测试功能，我试过密码。”
　　但这个解释显然并不能安抚宁一受惊的神经，“不是，你怎么试出来的？”
　　你是什么黑客吗？

　　季野一本正经地说，“数学老师没教过你，数字可以重复的四位数排列共有10的四次方种组合吗？”
　　不是吧？
　　你不是要说是挨个试出来的吧？
　　大哥那可是 10000 种组合啊？
　　那已经不是恐怖而是变态的程度了！
　　宁一瞠目结舌站在那里，“你不是挨个试过去吧？你试了几次成功的？”
　　季野扫了眼她信仰坍塌的表情，漆黑的目光深处似乎闪过一丝笑，“一次。”
　　嗯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嗯？
　　怎么可能？
　　宁一站住了，不信任地看他。

　　季野的手机敲了下她额头，“0101，很难猜吗？”
　　额头一声闷响，和心跳同步。
　　宁一愣了愣，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下意识往后退开。
　　季野微微沉默，说了句抱歉，你的表情让我想起我侄子家的罗斯福了。
　　说完他看了看宁一的表情，补充：“他养的德牧。”
　　宁一：“……”

　　季野低头进入拨号界面，在上面敲下一串数字，结束了并没有按下拨号键，转而把手机递还给她，“我的号码和kiu号绑定。”
　　宁一反应了下。
　　他又说，“有顾虑的话，结束可以互删。”
　　宁一彻底愣住，小声说，“不，不会。”
　　他都这么说，她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呢？
　　“以防万一，我的号码……”
　　宁一飞快接上，“不会外传的。”
　　他朝她点头示意，转身往外走。

　　宁一有些愣怔地看着他背影，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数字。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被归还的主动权给了她第二次选择的机会，却也在那瞬间提醒她，她才是那个对他有所求的人。
　　而且……他还说发完照片可以删，让她莫名觉得有愧疚感。
　　不管怎么说，该做出防备的那个人似乎都不是她。
　　她怕不小心碰到键盘丢失号码，按下拨号键，在嘟声响起前结束通话，这样保存下联系记录后退出界面才往外走。
　　*、
　　宁一是在周末晚上才下定决定添加的季野。
　　事实上在这之前她已经搜索过他很多次，差不多把他的kiu号都背下来了。
　　他的 ID 是一个字母J，头像也很简单……差不多可以说是没有头像，就是一片白色的幕布。
　　宁一深深地怀疑，这真的不是一个小号吗？
　　她发过去申请他真的能看到吗？
　　不过是小号可能更好吧。

　　她反复点开他的头像，退出又进入，犹豫了很久，想到第二天就要见到许爵，这才鼓起勇气发出申请。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应。
　　她瞥了眼时钟，八点半，也还早吧，不可能这个时间就睡了吧。
　　那就等等吧。
　　她最后查看了一遍，决定去洗个澡再说。

　　等到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房间，刚想看手机，奶奶又追着她去吹头发。
　　她抓了手机心不在焉地吹头发，反复点进软件，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她怀疑地点进设置，确定自己并没有关闭消息提示音，再次进入软件主界面。
　　信号没问题，网络没问题，难道是申请消息没有发出去？
　　要不要再申请一遍？
　　还是验证消息填写得不够诚恳？
　　再申请一次会不会显得太迫切？
　　如果他就是单纯的改变主意了，不想给她照片了呢？
　　毕竟这也不是他的义务，没有法律规定答应了不能反悔。

　　吹风机拖拉机般的轰鸣干扰着宁一的思绪。
　　手机跟死了一样安详。
　　她皱眉，手机不是坏了吧？
　　她把手机关机，又开机。
　　嗯，没有坏。
　　算了，心烦。
　　她匆匆吹完头，回房间写卷子。

　　写到顺手的地方还好，思路稍微不通畅了她又忍不住去看手机。
　　反复了几次她终于意识到这样是不行的，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深吸一口气，这下终于可以安心写卷子了。
　　一口气写完两张卷子，宁一觉得有些口渴，抬头看挂钟发现已经十一点，她抓起手机起身去倒开水。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客厅亮起，伴随着廉价的开机音乐，缓慢的加载过后，一条kiukiu消息跳了进来。
　　宁一心一跳，点进去，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卡在界面上，她连按几次，手机屏幕却暗了下去。
　　连带着客厅整个地都暗得很彻底。
　　好的，在她的不懈折腾下，手机终于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