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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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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似乎有着女子的哭声,王宝钏松动了下眉头,睁开眼。
一位妇人趴伏在自己身侧,低低的哭着,见王宝钏醒了,立刻握住她的手:“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吓死为娘了。”
站在妇人身边的是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皱着眉看着王宝钏道:“你也太不听话了,让你不要去水边玩耍!看把你娘急坏了,若不是那日我赶去,哎!”
那妇人却不觉得是王宝钏的错,帮着王宝钏道:“那日水里也不是掉了一位女子,听说是相府小姐,可见那条河是不干净的,只是我家婉婉倒霉,娘以后再也不带你去那个山上香了,佛也镇不住那些冤鬼哦。”
“你神神叨叨什么,这也能为她找借口,就是你太惯着她了,她为什么出现在那个位置,又去找什么人,你这个娘不问,以后惯的她在婆家出了事,你我都有责任。”
那妇人却不敢再说了,只是握着王宝钏的手掉眼泪。
王宝钏这才明白这就是自己的父母,自己在这炕上躺了两天,可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也不愿见到他们为自己争吵。
“爹,娘,是我不对,我以后什么都听你们的,不会再擅作主张了。”王宝钏柔柔的说完,一双大大的杏眼中满是真诚。
王宝钏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是占了别人的身体,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徐婉婉,他父亲名徐敬之,母亲名陈小娥。
他们夫妇二人都很宠溺徐婉婉,只是这次徐婉婉自己偷偷跑到河边,还不知什么缘由落入水中,关系性命,徐父也不会如此言重。
看见女儿真的像是听进去了,徐敬之松开紧皱的眉头,点头道:“如此最好,你哥哥也很担心。”说完先跨步离开房间,让陈氏陪着徐婉婉妆洗一番。
陈氏擦了擦眼泪,笑着道:“我儿懂事了。”
徐婉婉这才分神环顾了下屋内,一个土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抬立柜,旁边叠放着两个木箱子,虽看起来简单却很干净。
陈氏给女儿打了一盆水走进来,见她一脸陌生的看着四周,抚了抚她的头:“怎么了,要拿什么,娘给你拿。”
徐婉婉摇了摇头,轻步走到架子边,陈氏拿了一块巾子浸了水给她,那块巾子看起来有半成新。
徐婉婉心里莫名有些觉得不舒服,却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就好像她觉得平时住的并不是这样的房子,也不该用这么旧的巾帕,那应该是哪样的,她也没一点记忆。
她只是顿了顿,就接过陈氏手里的巾布,擦了擦脸,自己放在盆里搓洗一下:“娘,这个搭在哪呀?”
前身徐婉婉虽身在农家,但家里什么事都是不做的,包括洗了脸把巾帕洗了晾起来这件小事,也是陈氏帮她做。
所以陈氏没有多疑,接过去端着盆出去了,一会又笑着进来:“婉婉,今天要去段林家,娘给你打扮一下吧。”
陈氏把她带到桌子前,让她坐在椅子上。
桌子上有一面小的铜镜,徐婉婉也是醒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子,镜中的人柳叶弯眉,杏眼纯净,琼鼻小巧,尤其是那微微张开的粉嫩的唇,真是人比花娇。
陈氏也觉得自己女儿这模样已是极好,不需要再妆点什么,但还是给女儿擦了点茉莉花霜,稍稍描补了下眉毛……
陈氏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徐婉婉觉得很熟悉,她对陈氏笑了笑:“女儿自己来吧,娘觉得哪不对再告诉我。”
还别说,自己勾画也只是量女儿的美丽画更浓稠些,这样反而有些俗气,但经过女儿的手,就变得不一样了,像是将那美丽扩大了好几分,哪里不一样了也说不上来。
陈氏把徐婉婉一件最鲜艳的红色衫裙找出来,徐婉婉换好在陈氏面前转了个圈,撒着娇问:“娘,我好看吗?”
陈氏喜笑颜开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像是急于炫耀般夸着她:“我的婉婉,当然是最好看的。”
现在门外的徐敬之听到夫人的笑声,转过头来,看到徐婉婉一身打扮点头赞赏。
站在徐敬之旁边的青袍男子,就是原身的哥哥徐尧,他也附和着说:“妹妹看着气色好多了。”
落水前几日徐婉婉有些小风寒,这又落了水,她哥哥才有此一说。
“用饭吧。”徐敬之开口,率先坐到饭桌前,其他人依次落座。
早晨吃的清淡,青菜粥馒头和咸菜,每人一小碟煎蛋。
陈婉婉觉得陈氏的厨艺真厉害,她起了要和陈氏学做菜的想法。
她吃的很好,粥和鸡蛋都吃完了。
桌上其他几个人看你空了的碗和盘子,有些惊讶,平时只吃两口就不吃了,娇气的让人哄,现在居然都吃完了。
徐婉婉被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微微泛红,小声的说:“娘做的好吃……”
陈氏笑着:“我的乖乖,尽学会说甜话来哄我了,吃完了就下去吧,娘把碗收拾了,就和你出门。”
徐尧也觉得这样看着妹妹不对,转开了脸,咳了一下,起身说:“我先去温书了。”
徐敬之点了点头,也离席,往外走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陈氏说:“今天过去,把我那盒未开封的龙井送去吧。”
那盒龙井茶徐敬之可宝贝着呢,也就是宝贝女儿的事,他才毫不犹豫送出去。
“行了,你快走吧,一会又迟了,我再做些糕点一并带去。”陈氏催他。
徐敬之又看向徐婉婉:“好好听你母亲的话,去了以后守规矩点,能做到吗?”
徐婉婉恭谨答:“是。”
徐敬之觉得落水后的女儿乖巧多了,他虽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离开。
徐婉婉把徐敬之送到院门,看着他走了,才回去。
陈氏把碗洗了,就开始做糕点了,动作很快,面是提前调好又醒发好的,只需要揉的时候加些果仁进去,蒸两刻钟就差不多了。
徐婉婉则在一边看一边问,陈氏见她真的想学,也不厌其烦的回答。
将做好的糕点分出两个晾凉,母女两一人吃了一个,都吃的很开心。
陈氏又将其他装到盒子里,茶叶用一个牛皮纸包着,比较轻,挂着绳结让徐婉婉提着。
陈氏检查了下随身携带,没什么遗漏,就带着徐婉婉出了门,大门只是掩过来,并不上锁。
“娘,门还没锁,你不怕闹贼呀。”徐婉婉提醒她。
陈氏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顶:“你哥在屋子呢,你把你哥锁院子呀?况且我们去了也坐不了一会。”
路上陈氏给徐婉婉说了些注意事项,徐婉婉以为是寻常去表哥表姐家作客,没想到是去自己未婚夫家里。
按理说定亲了,男女双方就不能见面了,但是村里,礼节没那么重视。
徐婉婉心里忐忑,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段家门口了。
段家是这个村里里最富裕的,但徐氏夫妇并不是看在这方面才同意段家的求亲。
他们女儿娇美,村子里提亲的络绎不绝,但都是做体力的,他们想的长远,不想女儿过去受苦,但只有钱又没学问也是不行的,人品在于修养。
本来徐敬之是中意另一个人,村子里刚满18就中秀才的苏意,也是他的学生。
徐婉婉却是死活不同意,非看上段家那个小子,他知道徐婉婉瞧不上苏意家贫,只觉得她目光短浅。
且苏意在徐婉婉落水那天,登门就说明来意,拒绝了徐敬之,这让徐敬之脸上也很挂不住,隔一天,段家小子差人来提亲,徐敬之当场就答应了。
也不是徐敬之草率,他至少有去打听,也没在村子里打听出段林什么不好来。
段家在农村修的院子大,县里开了个小的绸缎庄,除了门店还有一个后院。
平时他们一家人都在县里,周末节假日就回来,今天正好是周末,就都在家。
段家买了一个小丫鬟小云,平时做做家务,招待下客人。
段家的院子地面全是砖地,小云正扫着院子,看到徐婉婉和陈氏,放下扫帚,笑着快步迎过来。
“快请进,我去给夫人说您过来了,她指定高兴,我家公子也在呢。”接过她们手中的礼物,说完冲徐婉婉眨眨眼。
这么大动静,房间里的人要听到了,段林最先走出来,一身白袍,再加上那张俊秀的脸,有些世家公子的味道。
“徐妹。”他欢喜地看向她,见她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害羞,便躬身也朝陈氏行了个礼。
段林的母亲李氏慢慢走出来,徐婉婉行了个礼,只是陈氏看着陈氏和徐婉婉也说不上太热情,但礼节上还是周到的。
几人行至堂屋,李氏坐在主位,段林挨着他母亲坐,陈氏则同徐婉婉坐在客座。
小云端了个托盘,给几位上茶,凭着香味就能闻出来,正是徐家送来的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