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头疯

14、苦情味

　　再回到音乐室，已是半夜。

　　拉开小片的灯光，微弱地照在音乐器材上，Dame走入其中，在电子琴前坐下。

　　这一天发生了许多，里面有他，有她，还有昔日的梦想。

　　戴上耳机，手指不自觉地落在琴键上。

　　只传入耳朵里的声音，断续的音符，轻声的吟唱。

　　“摇晃的双腿，旋转中的我的脑海，正在将你抹去中”

　　“起伏的胸口，疯狂跳动的心脏，正在将你抹去中”

　　“费劲，心思”

　　“将你抹去”

　　“这样就像是个傻瓜，却将所有毁灭”

　　“费劲，心思”

　　“将你忘记”

　　“这样就想是个傻瓜，I will never be okey”

　　“大概，将你抹去时好像也会将我抹去”

　　“月光冷如水，今天的酒甜如蜜，这样不行啊，将你抹去”

　　“.......”

　　再熟悉不过的黑暗夜晚，Dame习惯性地身陷里面。

　　待到阳光穿过贴着透明胶带补过的纱窗，又是续命的一天，她得去玉春苑给金奶奶上课。

　　其实除去路途遥远外，Dame算不上反感，而且金奶奶好说话，相处是比较愉快的。

　　唯一让Dame闹心的便是金仕成，活脱脱的黑心商人，压榨成性。

　　但愿今日别碰见他，一路上正想着走在游客禁止的小道上，耳旁一声车鸣，一辆深灰的某车停在了她前面。

　　后车窗摇下来，车内的人只递来一道居高临下的目光。

　　Dame瘪瘪嘴，所谓的否就是不想来什么来什么。

　　“金总好。”Dame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正午的热风借着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她打着一把丑绿的遮阳伞，远远地瞧见便觉得打眼，凑近看是把破伞，伞下的人明显比之前黑了一圈。

　　“上车。”他淡淡地吐出两字。

　　“谢谢，不过不必了，反正再走几步就到了。”Dame回绝道。她倒也不是那么倔强的人，只是眼前的这位贵公子吧，你能相信他是绅士？别一会坐扁了他的真皮坐垫再来讹诈怎么办？虽然培训协议上没写，但保不齐他临时起意。

　　金仕成收回目光，细长的手指划过按钮，车窗摇上。想来她还是没学乖，依旧捧着要命的自尊。

　　Dame再见到金仕成已是十五分钟后，届时在客厅里金奶奶一阵忙乎，水果饮料小吃，果真是哄孙子。

　　“小戴也来了啊，来来来，快坐。”

　　“外面可晒了吧，先坐下休息会。”

　　Dame挑了个稍微有点远的位置坐下。

　　“来，吃块瓜。”金奶奶连带着Dame一起哄了。

　　“谢谢奶奶。”这工作苦是苦了点，可福利不错，有瓜吃。

　　金奶奶坐到金仕成旁，一双年迈的眼睛亮晶晶，“怎样？今天的女孩？”

　　这一口瓜冰凉可口。

　　金仕成本来也是来交作业的，说不上多反感，像是平常话，“不怎么样。”

　　“怎么会不怎么样，这林蓉蓉我是亲眼见过的，长得真的漂亮，说话礼貌，性格又大方。”经历过上一次的照骗，金奶奶长进了，自己先面试了一道。

　　林蓉蓉？Dame嚼着瓜，难道是林一重工的林蓉蓉？

　　那可是下江名媛里的女神啊，如果说Dame是靠实力被嫌弃的剩女，那林蓉蓉就是被优秀耽误的圣女，追求她的男生从小到大都是排着长队，死心塌地的那种。

　　“她应该下足了功夫，从衣着到口红的颜色，举止言谈都是遵照我的喜好。”他回道。

　　这难道不是说明人家对你非常有意思吗？Dame嚼着瓜，可这反而成了他推脱的理由。

　　“那你还不喜欢？”金奶奶不懂。

　　“我不喜欢，第一次见面，就为了附和我连过敏的食物都吃了。”

　　这么狠？他究竟有什么魅力值得蓉蓉女神为他如此？

　　都如此了，他不过一句云淡风轻的不喜欢。

　　渣男啊，Dame大咬一口瓜吞下。

　　金奶奶憋着口气，这孩子拒绝相亲对象的理由越来越千奇百怪了，怎么就这么挑剔。

　　“有茶吗？中午吃得有些腻。”报告结束，金仕成岔开话题。

　　“我去给你泡。”说完，奶奶便走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金仕成Dame二人。

　　金仕成不说话，静静地就听见Dame吃瓜的声音。

　　意识到她的突兀，忽然Dame瓜也不敢吃了，佯装最后一口起身往垃圾桶里一丢。

　　不知道何时金仕成站在了身后，Dame回头一吓。

　　但看他的目光垂下，Dame顺着他的视线，只见光亮的地砖上落了两滴红色的瓜汁。

　　Dame一瞬间就想起培训协议的条款，弄脏了地砖是大罪，万一让她赔的话，这花纹石路，没准是从哪片国外的土地运来的，又或者是传承多年的古董石。

　　于是她飞快地抽了两张纸，蹲在地上认真擦起来。

　　幸好幸好，印子一擦就没了。

　　“不好意思啊，给您擦干净了。”Dame笑着说。

　　金仕成又坐回了沙发上，顺手拿起一块瓜。

　　这人可真是，也不是第一次一言难尽了，Dame收起笑容，后退两步，自觉地回到座位上。

　　这一屁股下去，尖尖的刺痛，拔腿猛然跳起。

　　什么鬼，Dame回过头，只见她方才坐的椅子上多了一盆带刺的仙人球。

　　我.....Dame疼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颗仙人球是从墨里尤的西纷柯州运回来的稀有品种，学名石牡丹，幼株刺密娇嫩，若不小心防护，会影响成株的形态。”金仕成缓缓说道。

　　所以说，Dame看向他，除了他，还有谁。

　　他嚼瓜的唇瓣红润香怡，可张口说出的话，毒辣又扎心。

　　扎得比仙人球还狠。

　　Dame回过头，看向这株幼年石牡丹，隐隐作痛，卑微如她，居然真的去看这个凶器有何损伤，可千万别掉根刺啊。

　　Dame忍着痛，摸了摸自己的伤处，嗯，没有刺扎在上面。

　　泡好茶过来的奶奶正好碰上这一幕幕，一向不苟言笑的孙子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弧度。

　　这蔫坏的心，是她孙子，没错，就不会对女孩子有什么好。

　　“小戴，你没事吧，痛不痛？要不要喊医护来看看。”奶奶将茶往茶几上一摆。

　　“不用不用，我没事。”Dame笑着说，手里捧着凶器，“还好我反应快。”

　　就是不知道这凶器是不是没事，Dame低下头，看着它好像真的少了点刺。

　　“小戴，你别听他胡说，这东西没关系的，你别受伤了就好，”

　　奶奶忙把凶器端走，看着悠然自得的金仕成，真的要好好教训一下他这种恶趣味。

　　“该上课了，奶奶，别耽误戴老师的时间，戴老师回去的路程还要两个小时呢。”金仕成端起茶说道。

　　刚要说出的话，金奶奶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