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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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神奇的是，虽然中原中也明显是个喜欢横冲直撞的武力派，但他在某些太宰治所不能顾及，或者是也不太想要顾及的地方总是敏锐异常。
还有一点，就是他很听话，如果除去他三番五次阻止太宰治自杀的行为这一个减分点，在太宰治眼中，对方简直是近几年以来，遇见的最听话可爱的一只狗狗了。
太宰治这么想着，心情还算不错地抬起沾满了湿漉漉的血迹的手，想要去摸摸中原中也的脑袋。
当然，中原中也躲开了。
“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中原中也在看完了太宰治刑讯GSS的成员的手段之后，不自主地将刚才的那个神色淡漠的少年和现在的贱兮兮的少年作了个对比。
他的语气变得有一些复杂，看向太宰治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怜悯了起来。
虽说他们镭钵街的生存环境也不算是好，但和压抑的黑/手/党比起来，似乎是要更加自由一些，看看眼前的太宰治，一副精神状态不佳的模样。
只有习惯了压抑自己的人，才会在不同的时候，对外展现完全不同的性格。
“...你那是什么眼神？黏糊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太宰治被中原中也的目光看得打了一个激灵，他将手往地上已经断了气的GSS成员的衣服上擦了擦，随后后退了两步，和中原中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刚才的那种想法似乎很不尊重太宰治，对方很显然并不需要他的怜悯，也没有想要有谁去可怜他。
老实人中原中也上前了两步，他没有发现自己在和太宰治相处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忽略自己和对方的对立立场，去切身地为对方思虑，去想很多事情。
但他知道，那些和太宰治在一起时感受到的那些无奈、惊讶、哭笑不得，那些生动地像是散落了一地的颜料一样的鲜活情感，这是他在羊里面的时候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他的潜意识认为他和太宰治之间终究只是过客，在这一件事件过后，他们或许就不会再有更多交集了，这一份克制着被归类于故事的终局的情感令他变得比往常的时候还要更加坦率很多。
这样的一份感情，使得他在觉得受到了恩惠了会更加坦然地感谢，觉得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也会更加真挚地道歉。
赭发少年望着面前的黑发少年的面孔，他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抽动了一下，随后他垂下头低声地对着太宰治道歉，“太宰，对不起。”
可他半晌都没有听到太宰治的回应，一抬头，才发现对方已经跑到了另一边去了。
中原中也抓了抓头发，他叹了口气，小跑两步跟到了黑发鸢眼的少年的身后。
走在前面的太宰治用余光瞥了一眼跟上来的中原中也，唇角微弯，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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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就是对从GSS成员口中的情报进行的针对性的活动和调查。
太宰治轻车熟路地溜到了横滨的各个情报组织里面空手套情报，还带着跟在后面对太宰治的一系列行为叹为观止的中原中也去黑市里面寻找一些混在其中的国外偷/渡客，了解那些超出横滨的情报贩子的知识范围之外的但是对于这一些国外人算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隐秘的情报。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顺利到太宰治已经近乎知晓了事情的全貌。
而现在，拼图的碎片还差一个。
已经跟着太宰治四处高强度地查案，一起度过了好几天的时间的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
太宰治的脚步顿了顿。
中原中也随手递给了太宰治一个面包，“太宰，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太宰治看着被那只看上去似乎要比他的手要宽大出些许的少年人的手递过来的面包，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去。
“发什么愣呢，太宰？”
赭发少年的嗓音带着些生长期的青涩，他晃了晃用指头捏着面包的包装袋的那只手，塑料制的包装袋发出了细细簌簌的声响。
“...没什么。”
太宰治接过了那一个面包，他用牙齿咬开面包的包装袋啃了一小口面包皮，然后鼓起腮帮子嚼嚼。
中原中也投喂成功，他捏着自己的那一份面包吃，视线却放肆地黏在了太宰治的脸上，他围观对方斯文优雅的进食，在唇角沾到面包屑的时候，还会伸出舌头舔舔干净，看上去很是乖巧可爱。
不过像是太宰治这一种宰科生物，乖巧可人的模样都只是暂时的，太宰治很快就吃腻了手中的面包，他用挑剔的目光审视了一番自己手里面的那个被啃掉了一部分有味道的面包皮之后，变得有一些坑坑洼洼的面包，随后他抖抖手腕，将这个只咬了几口的面包塞回了包装袋里面，最后扔回了中原中也的怀里。
刚三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的面包的中原中也握着差一点砸到自己头顶上的空中飞包，头顶上冒出了几个问号。
“你怎么不吃了？”
中原中也耐下性子来好脾气地问道。
“唔...吃饱了，现在是休息时间，我要去睡觉了，我们下午再见。”
太宰治哼哼唧唧地道，说完还很应景地长大了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因为是太宰治说的，于是中原中也就信了，他小声吐槽了两句太宰治的差到不行的胃口，本着不浪费粮食的想法，三两口吃完了那一个被太宰治啃得坑坑洼洼的面包。
“啊......”
太宰治盯着中原中也，发出了一声不知所谓的感叹。
说起来他们这两天为了尽可能地找线索，迎合着那些情报组织们阴间到不行的作息时间，确实已经是好几天没能睡好觉了。
昨天还为了寻找有关于法国暗杀王的情报辗转着找了好几个情报组织，几乎是一夜未眠。
横滨并不大，真要说起来，整个日本的面积都算是几个大国中最小的那几个之一，当年的那一场全球性的异能力战争，身为战败国的日本，在进行战后的利益划分的时候，因为其国家本身暂时没有一位超越者的缘故，被各大战胜国压迫得很是严重。
有的时候，弱小就是原罪，在战争结束之后，作为日本与外国势力交接的交通枢纽，也就是横滨被划分为了租界，一时之间涌入了很多的国外势力。
这也是为什么太宰治能够在横滨里面能够找到那么多的情报组织，甚至是随便在黑市里面逛街一样走上一走，都能够找到知晓当年的各种事情的一部分真相的外国人士的原因。
再然后，横滨又逐渐转变为了自治区，但统领横滨的究竟是当地政府还是特务科，黑/手/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组织，却是无法分辨的。
现在的横滨依旧处于混乱之中。
不过，越是混乱，便越方便像是太宰治这种聪慧的人在其中操作运转。
现在的太宰治可不同往日，他脑袋里面的那些隐秘情报已经多的和当地的某些情报屋有的一拼了，不过知道的越多也就思虑的越多，所以在看到了像是脑子空空的中原中也的某些行为之后，太宰治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几天没睡好觉，有些泛青的眼底。
太宰治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脑瓜子，又抓着他的脸晃荡了一下。
中原中也：？？
“你干嘛？”
赭发少年扯开了这只总是爱往自己的脑袋上招呼的爪子，随后操控着手中的两个塑料袋子的重力，远远地将塑料袋子丢到了垃圾桶里面。
“也没什么，就是想摇一摇你的脑袋。”
太宰治灵性地断了句，在赭发少年困惑的视线下，开启的今日份的第一句欠揍语录。
是那种经典到可以记入‘小蛞蝓观察日记’里面的那种。
“有一句话说的好，叫实践出真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实践一下，看看你的脑袋里面装的到底是空气，还是自来水。”
欠揍的话太宰治张嘴就来。
“哈？你又在说什么混蛋话呢？”
中原中也竖起了眉毛。
“人的脑袋里面当然装的是脑子啊，怎么可能有空气或者是自来水啊！”
许是中原中也的嗓门实在是有一些大了，又或者是几天的疲惫让太宰治真的有点熬不住，黑发少年闭上了眼睛，一只手往耳朵上一捂，声音平直地嘀嘀咕咕，“不听不听，中也念经。”
面对这样的太宰治，中原中也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不是要休息吗？我们这两天的动作有一些大，你这种细胳膊细腿的，指不定没有我在，没走两步就被人用麻袋给套走了。”
他问道：“还是森鸥外以前在镭钵街里面开的诊所吗？反正刚好顺路，我送你回去吧。”
谁知道这一句话一说出来，太宰治又沉默着盯着中原中也看了好久，断了一只爪子的小黑猫眯着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赭发少年扫描了个遍。
中原中也的原本还算是自然的表情裂开了一道缝隙，“你又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说，我蛮喜欢你这种什么东西都能很自然地从嘴里面说出来的性格，感觉很神奇。”
太宰治难得诚恳了一回。
港口mafia里面尽是些阴险狡诈的老狐狸，木讷愚笨的无趣者，又或者是一些丑恶的，野心勃勃的，但是又一无是处的路人甲乙丙丁。
他是试图在罪恶的泥潭中探寻生与死的意义的天生的恶人，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可与此同时，他又对此感到厌恶。
不是厌恶自己被直接的间接的染脏了的双手，说到底，像是他这样的人，早就已经没有资格像是洁白的小羊一样会为了自己的不幸而怨愤或者是悲伤了。
他所厌恶的是这样满身泥泞却又无法真正解脱的自己，还有和自己有相似之处的千千万万的更多人。
但中原中也显然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
中原中也没想到会从太宰治的口中听到这种难得顺耳的话，可是在和太宰治相处了几天之后，中原中也又很清楚对方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这就显得现在说出‘喜欢他’这种话的太宰治像是中邪了一样。
中原中也这么想着，也这么说出了口。
“你是发烧了，还是中邪了？”
赭发少年用手心贴了贴黑发少年的额头，直男情商稳定发挥。
“总觉得听你说这种黏糊糊的话，有点说不出来的恶心。”
太宰治：“......”
黑发少年的额头真的有一点烫，中原中也想再仔细感觉感觉，在下一刻，他贴在太宰治额头上的手被一把拍了下来。
“最讨厌中也了。”
太宰治沉着一张脸宣布道，然后他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被太宰治拍到了的地方有一些余痛，还是第一次见对方阴沉着脸生气的中原中也摸着自己被拍到了的地方，一时之间有一些缓不过神来。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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