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未央》此生半夏

69、春宵难熬

　　“你究竟想做什么？”
　　“别急，当然是在你死前，为你举行一场洞房花烛宴，这样你应该也能算是死而无憾了！”
　　“雪丫呢？”
　　“放心，只要你配合，她自然无事！最多饿两天，叫她不要那么调皮！”
　　“罢了，早就料到有一天会落到你们手里。只是，你若真想让我死而无憾，能不能告诉我，当年我娘亲怎么死的？你们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
　　“这个也不急，等结束了这里的事，我会让你亲自体验的，至于目的，到时候你便知道了。”那人轻轻冷笑了一声。轻轻掀开纱帘，微凉的月色映照在他脸上，影子衬托着他的轮廓格外清晰，影子里应当还藏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正是太子凤凌无疑！
　　凤凌把方才那杯茶水递到玉公子唇边，玉公子双唇紧闭。
　　凤凌轻轻笑道：“怎么，不肯喝？玉公子天生仙人血脉，百毒不侵，难道还怕我在这水里下毒？”
　　笑话！玉公子最不怕的便是毒！玉公子望了凤凌一眼，接受了他的挑衅，薄唇微启，饮下了这杯水。
　　“你这样绑着我，而且也没有新娘，我如何洞房？”
　　“玉公子这就着急了？”凤凌俯身贴到玉公子面前，一副似而正经、似而玩世不恭的模样，“为什么不能是我和你洞房？惦记你的人可不止是我那七弟哦！”
　　玉公子心头一紧，但又立刻断定这定是凤凌的玩笑话，凤凌惦记的是自己的血，而不是自己的身体。
　　见玉公子不说话，凤凌直起腰身，哈哈大笑了两声，道：“玉公子这般坐怀不乱，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凤凌的话刚落音，玉公子忽而感到全身咽干、口渴、心悸。“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
　　“我给你喝了什么，想来你已经很清楚了吧？玉公子百毒不侵，可惜我给你喝的东西本就不是毒药，对人无害，只是会勾起人性最根本的欲望，即便是你，也免不了受它控制吧。怎么样，感觉如何？”
　　“你到底想干什么？”玉公子全身逐渐燥热起来。心想：“凤凌不会真想和自己洞房吧？可若是如此，反正自己都被绑着，何必给自己喝□□呢？”
　　“玉公子方才不是说没有新娘吗？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玉公子也是男人，再如何克己守礼、修身养性，也终会有万物生存所需的最本能的欲望。现下玉公子额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只见凤凌拍了拍手，房间门开了，三位身着喜服的姑娘踩着小碎步依次进屋，站在凤凌身旁，低着头，害怕得微微发抖。正是白天玉公子看到的马车里的那三位姑娘。不过，当时马车里还有一位姑娘，可能是玉公子认识的人，但此时并不在这里。
　　凤凌对她们道：“抬头看看吧，这便是本太子今日为你们赐婚的夫君，貌赛潘安的谦谦君子，还有万贯家财，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如今本太子将他指婚给你们，可还满意？”
　　三位姑娘看了看玉公子，早就听闻玉公子貌若仙子，而今有机会嫁给他，本是件大喜事，奈何却是被人逼迫，终是忧患大于欢喜。于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点点头，不敢发声。
　　凤凌继续道：“你们这些日子要好好伺候玉公子，若是有幸怀上玉公子的子嗣，本太子保你们一生荣华富贵，若是怀不上，那便祈求下辈子再嫁个好人家吧。”
　　玉公子闻言，明白了凤凌这是要在自己死前，留下神医谷的血脉，日后继续为他们所用！虽然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但他们残害了玉公子的母亲，而今正打算残害玉公子，日后还打算继续残害玉公子的子孙后代，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玉公子忍着肌肤焦灼之痛，道：“你休想！”
　　凤凌却笑道：“这可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三位姑娘，春宵一刻值千金，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不要紧，可千万别辜负了三位姑娘，你若是不留下子嗣，那她们，也不必活着了！”凤凌指了指那三位姑娘，又对她们道：“还不快为你们的夫君松绑！”
　　性命攸关，三位姑娘十分惶恐，却不敢多问，只能照做，连忙上前解开玉公子手上的绳子。
　　药性渐发，她们每触碰玉公子的身体一下，玉公子都感觉头皮发麻，口燥咽干，焦灼难忍。奈何姑娘们被吓得哆哆嗦嗦，手脚都不灵活了，解了好久都解不开这绳子，让玉公子饱受折磨。
　　好不容易解开了，三位姑娘唯唯诺诺拜在玉公子面前，哀求道：“我们只求尽心尽力服侍公子，恳请公子成全！”
　　见状，凤凌满意地大笑着离开了，留下一句：“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走到门口时，凤凌又回头补充道：“对了，我可是好心下足了量，药效应该够持续三五个时辰了，玉公子，劝你千万别忍着，三五个时辰可不好熬。”说完便哈哈大笑着掩门离开了。
　　三位姑娘跪在玉公子面前，苦苦哀求玉公子给她们一个活命的机会，玉公子光是忍受那蚀骨噬心之痒就已经格外费力了，根本无暇顾及她们，独自卷缩在角落里，让她们离自己远一点，像极了小时候失去娘亲之后，独自蜷缩在街头的某个角落，几只野狗盯着自己手里的食物，小小的玉公子只能大喊着：“走开！离我远点！”
　　三位姑娘见玉公子定力如此不同寻常，心生敬佩，可是这样下去，她们都得死。其中一位姑娘顾不得贞洁了，开始一边哭一边解开自己的衣带，一步步靠近玉公子。另外两位姑娘也不想死，况且玉公子也算是万里无一的如意郎君，若是能成为玉公子的人，也算是三生有幸，于是纷纷解带宽衣，一起围向玉公子。
　　玉公子见状，全身泛起潮红，汗出如注，咽干欲裂，心胸如灼，似万蚁侵吞，于是干脆闭上眼睛，脑袋里想想别的事，努力分散注意力，时而回忆娘亲的音容笑貌，时而想起医馆里众人称自己为小神仙，最后想起了凤吾在自己耳边的呢喃……
　　这时，姑娘们正伸手去解玉公子的衣带，玉公子像是大梦惊醒一般挣开双眼，一把推开眼前的姑娘，喊道：“不准过来！”
　　姑娘们哭道：“公子莫怪！我们实在不想死啊！”
　　玉公子喘息道：“相必你们也听过我和晏王的事吧，你们今日在此活了下来，出去后，即便是太子，也不一定能把你们从晏王手中保下来！”
　　三位姑娘闻言，晏王手提长剑砍下自己脑袋的幻想已然在脑海中浮现，吓得惊叫了一声。细细想来，如果终究难逃一死，不如清清白白地去死。只是想到自己还没嫁人就要香消玉殒了，又觉得不甘心，于是一起哭起来。
　　声声哭泣，刺得玉公子耳根疼，全身的痛苦也似增加了一两分，只得紧紧咬住牙关，双臂交叠抱于胸前，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想用疼痛来缓解全身的焦躁。
　　凤吾带着人在淮东县城里跑遍了大街小巷，仍不见玉公子和雪丫的踪影，心急如焚，额上汗如豆珠。
　　萧恒递了一壶水给凤吾，道：“王爷，就快天亮了，您歇歇吧，让他们继续找便是。玉公子身边还有雪丫呢，应该不会有事的。”
　　“雪丫确实武功高强，可她只是个孩子，万一稍有差池……”凤吾咽干口渴，说话都有些费力了，接过萧恒手中的水壶，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擦擦嘴角，也顺便擦擦额上的汗珠，道：“天亮后，你去县衙抽调人手，无论城里城外，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到！”
　　“是！”萧恒领命。
　　凤吾蹬了一下马肚子，继续扩大搜索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