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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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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年关将近,初雪纷飞,宫里宫外都挂起了红灯笼,街头巷尾时不时传来几声爆竹声。
街头巷尾都在传说,“灵台宗宗主华可立被自己门下的弟子合力斩杀了,灵台宗现在又回归于莲华宗了。果真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诶,你说的不对。灵台宗不是被长风门给灭了的吗?”
“你那都什么时候到老黄历了!”
……
玉府中,雪丫和萧恒正在挂灯笼。
凤吾则在玉公子的书房里软磨硬泡:“阿央,这都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嫁我?或者什么时候娶我啊?”
“别闹!”玉公子正在灯笼上题字“天地春满”。刚写好,雪丫就跑进来,道:“玉哥哥,写好了吗?”
“最后一只,写好了,拿出去挂吧!”玉公子放下笔,道。
于是,雪丫又提着四个灯笼出去了。
“明天就除夕了,你好歹也回王府打点一下吧。”
“往年我不在京都,他们不也照过?”
玉公子拿出一叠早已准备好的红漆纸,准备写对联。凤吾搭把手帮忙把红漆纸铺在案台上,又殷勤地替玉公子磨墨。
玉公子挽袖、点墨、落笔,两行苍劲俊秀的行楷在狭长的红纸上行云流水般地显现出来:
花香粉香国色天香千古留香
天灵地灵毓秀钟灵万物生灵
横批:香满人间
凤吾双手举起对联细细端详了一番,沉色道:“这对联固然十分巧妙,只是,都说字如其人,我观阿央则非然!”
玉公子自诩书法虽不及一流,但也应该不至于评价差到这般地步吧!眸底微微升起一丝怅然,道:“玉卿才疏学浅,自然是比不上王爷一字千金!”
闻言,凤吾不紧不慢放下对联,蹑手蹑脚凑到玉公子身侧,道:“阿央生气了?”
玉公子不言。
凤吾继续道:“我是说,这字虽然十分俊秀,但比起阿央的花容月貌还是差远了!”
说完,没想到玉公子更生气了,抽身避开凤吾,一言不发地整理案台上的字画。
凤吾愣了愣,方知失言,玉公子再美,也是个男子啊,恐怕没有哪个正常的男子喜欢听别人夸自己花容月貌吧!于是连忙改口道:“阿央,我错了,我口不择言、词不达意,阿央本是玉树临风、翩翩公子、丰神俊朗……”
“行了,这些词还是留着夸你自己吧!”玉公子可不屑这些虚伪的恭维之词。
“这是不是说明我在阿央眼中就是这样的?”凤吾眉看眼笑。
玉公子望了凤吾一眼,确实英姿飒爽、丰神俊朗,不由得心跳加速,连忙收回目光,低头看了一眼刚才写的对联也干得差不多了,于是让人挂到玉香坊去,接着准备写贴在玉府的对联。
刚提起笔,想起方才凤吾的话,顿时没了书写的兴趣,又将毛笔搁下了。
凤吾见状,自告奋勇替玉公子写对联:“阿央,这玉府的对联,不如交由我来写吧!”
“那就有劳了。”
玉公子站到一边,凤吾兴致勃勃地铺纸、挥毫,只见他写道:
岁岁年年花常在
年年岁岁人长久
横批:一眼万年
玉公子扶额,心道:“就不该信他能写出什么正经的对联!”细细一看那对联上的字,倒是铿锵有力、气吞山河。
见玉公子蹙眉,凤吾问道:“阿央觉得不好吗?那我重写!”
“不劳王爷费心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玉公子伸手去拿笔,却被凤吾左手捉住,道:“我保证,这次认真写!”
玉公子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头望向别处道:“王爷若是再胡写,就别怪玉卿招待不周了!”
凤吾笑了笑,继续写道:
白梅点雪春茫茫
清风追月乐融融
横批:花好月圆
写罢,凤吾得意得望向玉公子,道:“如何?阿央可还满意?”
玉公子再看,心道:“不愧是皇家子弟,才学匪浅!”表面却仍是浅浅一笑:“王爷纵横沙场、万里无疆,本以为文辞也会气势磅礴、放浪形骸,没想到所写词句却如此温文尔雅、小家碧玉!”
“这么说,阿央是喜欢狂放一点的啊!”凤吾小声道,脸上带着一缕坏笑。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下次一定让阿央见识一下我的气势磅礴!”
“幼稚!”
“明明我比你大!”
斗嘴无益,玉公子自己又写了几副对联,将整个玉府装点一新,年味十足。庭中一株腊梅熠熠生辉、郁郁芳香。
傍晚过后,凤吾不得不回王府主持一下府中事宜了。
天色尽黑,几朵雪花若隐若现地飘洒着。玉公子身披狐裘风衣,靠在庭中回廊的栏杆上,看着雪丫和府中的家丁、丫鬟们一边放烟花一边嬉戏打闹。银花四溅,欢声满庭,一派和谐安宁欢快之像。可不知为何,玉公子心中却总感觉有些清冷孤寂,每当有人望向他时,便立刻在嘴角挂起一丝似乎不属于自己的僵硬的微笑。
笑容是真的,即便有些僵硬,也很温柔!
内心的孤寂也是真的,即便很热闹,也很清冷!
快到子时了,一簇簇色彩斑斓的烟花如约而至般绽放在漆黑的夜空,火星坠落在半空时又悄然消逝,仿佛被夜空吞没了,就像某朵迷路的雪花,落进玉公子的眼睛,然后悄然融化,剩下一湾清凉。
热闹了半个时辰,如同花团锦簇渐渐凋谢,夜空渐渐恢复了清冷。
雪丫等人也玩倦了,一个接一个地给玉公子道新年快乐,玉公子一个一个给他们发了压岁红包,于是众人兴高采烈地回房休息了。
岳洪陪玉公子发完红包,也准备回房休息了,对玉公子道:“公子,夜深寒重,今日您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玉公子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岳洪道:“谢谢岳叔!这些年多亏了您的细心照料,这份压岁钱是阿央特意给您准备的。”
岳洪憨厚地笑道:“公子,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压岁钱就不必了,况且照顾您本就是属下应该做的。这些年您呕心沥血,既要经营玉香坊,又要为当年的事烦忧,属下无能,不能为公子分忧,已是万分惭愧!”
“岳叔,您这就见外了,阿央这么多年,身边也就剩您一个算得上亲人的人了!您就收下阿央的一点心意吧!”玉公子坚持把红包塞给岳洪。
岳洪这才无奈道:“那属下就恭进不如从命了!”
“嗯,岳叔您也早点休息吧!”
岳洪离开了,玉公子在回廊下继续等了半刻钟,万籁寂静,悄然无息,玉公子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便也回房了。
玉公子推开自己房间门,刚转身把门合上,忽而黑暗之中有人从身后搂住了玉公子,熟悉的温热气息在玉公子耳边晕开,方才的清冷瞬间被驱散了大半。
“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央,我想你了!”
“我们白天才刚见过。”
“这都过了除夕了,我们就算是一年没见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你先放开!”
“不放!”
玉公子尝试了一下挣脱凤吾,无果,便也作罢了,道:“子时已经过了,岁也守过了,你该回去睡了!”
“刚才你陪他们守岁,现在是不是该陪陪我了!”
“时候不早了,改日吧!”
“不行,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礼物,阿央都不打算看一眼,我伤心了!”
“什么礼物?”
凤吾放开玉公子,转而拉起玉公子的手往外跑,“跟我来!”
玉公子无奈,只得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