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未央》此生半夏

42、公主来抢亲

　　日头渐升，皇宫的侧门溜出来两个妙龄少女，其中一个伶俐可爱的小姑娘有些担忧道：“公主，我们就这样溜出来，被发现了怎么办？您忘了上次您偷溜出来，被罚禁足了一个月呢！”
　　九公主凤萱却不以为然，道：“上次是我不对，不该跟人打架的，不然也不会被发现了。这次我保证不会跟人打架了，我就是想亲眼看看，能迷倒七皇兄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两人穿过闹市，买了些花糕，顺便向小贩打听道：“请问您知道玉公子家在哪里吗？”
　　那小贩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两位俏丽姑娘，道：“两位姑娘，我劝你们还是别想着当什么玉夫人了，晏王可不是好惹的！你们长得这般俊俏，还愁嫁不了好人家啊！”
　　凤萱纳闷道：“什么玉夫人啊？我找玉公子，你只管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行！”说着，凤萱望了一眼旁边的丫鬟尖尖，尖尖立刻会意，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小商贩，道：“不用找了！”
　　小商贩也不管什么玉夫人了，谁爱当就去当吧，于是眉开眼笑道：“沿着这条街直走，第二个路口右转，可以看到一个橱窗，玉公子今日亲自在那里招亲，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尖尖道了一声“谢谢！”便和凤萱一起往玉香坊的方向去了。
　　转过街角，果然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橱窗。凤萱和尖尖费力地挤进人群，仔细看了看贴在橱窗上的招亲启示，上面写着：临州人士，玉卿，年廿一，无妻妾，现居京都中城玉府，名下玉香坊数间，现欲寻良偶，年龄相貌不限，未婚、品行端正即可。注：凡报名者送白银二两。
　　凤萱吃惊道：“这……所谓的玉公子在招亲？”
　　尖尖道：“嗯，好像是的呢，公……小姐。”
　　“可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卖白菜啊！”
　　“报名就送二两银子，就不怕家产都送光了吗？”尖尖好奇道。
　　凤萱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要报名的意思，白花花的银子都不要？于是问了旁边的一个大娘道：“这位大娘，我听说玉公子长得十分俊俏，这还送银子，怎么没人报名啊？”
　　那大娘道：“姑娘没听说过吗？’公子翩翩人如玉，君子谦谦莫存意；敢贪谪仙一分色，阎王叫你三更离’。这阎王啊就是晏王，晏王不松口，谁敢报名啊！“
　　对于这首打油诗，凤萱倒是也有所耳闻，没想到竟是真的。一阵惊讶后，又问：“听说玉公子今天亲自来了？”
　　大娘指了指旁边的凉棚，道：“那不就是吗。”
　　凤萱顺着婆婆所指望去，果然看见橱窗背后有一个简而不陋的凉棚。里面有一个俏丫头在吃葡萄，旁边立着一个如仙如玉的俊美公子正在聚精会神地作画。玉公子如此娴静的画面本应与这闹市格格不入，但偏偏就是令人赏心悦目。凤萱不禁看得出神，尖尖见状，用手在凤萱眼前晃了晃，轻轻唤了两声：“小姐，小姐？”
　　凤萱回过神来，目光仍旧不离玉公子身上，痴迷道：“这玉公子也太好看了吧，难怪七皇兄非他不娶。”接着，忽而又嘀咕一句，“七哥，对不住了！”
　　尖尖觉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对不住啊？”
　　不等凤萱回答，只听王小王又吆喝了一句：“机会难得，有意愿的抓紧了！”
　　凤萱赶紧举手高声道：“我我我！我愿意嫁！”
　　此言一出，不少人纷纷望向了凤萱，这可是自晏王发话以来第一个敢扬言说要嫁给玉公子的！有人道：“姑娘，你知道玉公子是什么人吗，你就敢嫁？”
　　另外一个补充道：“这话不对，应该问这位姑娘知不知道晏王！”
　　“我当然知道！”凤萱回答道，心里嘀咕着：“晏王是我哥，我还能不比你们清楚吗？”
　　“姑娘，你就不怕晏王找上门来？”
　　“我还真不怕！”凤萱说得理直气壮。
　　尖尖惶恐地小声提醒凤萱：“公主，您的婚姻大事，得是皇上做主，这样不妥吧！”
　　凤萱得意道：“父皇最疼我了，他说过，将来我的婚事可以让我自己做主！”
　　“那晏王……”
　　“七哥从小就让着我，大不了我求求他把玉公子让给我！”
　　“那他要是不答应呢？”
　　“那我就死缠烂打，直到他答应，七哥最害怕我这招了，所以，这亲我是抢定了！”凤萱一脸志在必得的模样。尖尖哑口无言。
　　王小王叫喊了一个多时辰了，嗓子都快冒烟了，终于有个愿意嫁的了，高兴地像是自己要娶亲一般，忙凑上来对凤萱道：“姑娘当真愿意？”
　　“本姑娘向来说话算话！”
　　“玉公子就在后面，您请随我来。”
　　于是，王小王将凤萱和尖尖领到玉公子跟前。玉公子放下手中的笔，打量了一下凤萱：粉衣白面，玲珑可爱，一点也不输给雪丫。如果说雪丫比凤萱多了三分天真，那凤萱就是比雪丫多了一丝俏皮。
　　玉公子得出结论：是个好姑娘！
　　可是，自己身边可能面临着危险重重，想到要把这样的好姑娘置于险境，玉公子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问道：“姑娘相比也听说过晏王此人专横跋扈，我虽与他并无什么，但你若真嫁给了我，难免会受些闲气，甚至可能遇到危险。如此，姑娘还敢嫁吗？”
　　凤萱信誓旦旦道：“只要公子敢娶，我就敢嫁！”
　　凤萱不知道玉公子所说的危险其实可能并非来自凤吾，心道：“只怕玉公子知道自己是公主后，就不敢娶了！”
　　“那好，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顾忘忧，今年十七岁。”这是凤萱出来玩儿给自己取的名字，至于年龄，正巧和雪丫同岁。
　　雪丫见有人要嫁给玉哥哥，本是有些失落的，害怕以后玉哥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疼爱自己了。但却似乎并不反感凤萱，听说凤萱与自己一般大，连忙过来凑热闹：“我今年也十七岁呢！我叫雪丫！”
　　凤萱早就注意到这个长相不比自己差的丫鬟了，回了一句：“原来你叫雪丫啊，名字和你人一样可爱！”转而好奇地问玉公子道：“我看这位雪丫姑娘长得如此灵秀，玉公子既要招亲，又不在意新娘的身份，为何不招了她？”
　　玉公子笑道：“姑娘多虑了，雪丫自小就跟在我身边了，算是我的半个妹妹。”
　　这么解释，好像也没毛病。
　　凤萱是看上玉公子了，但也想嫁个能真心待自己的如意郎君，自然还需了解一下玉公子招亲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思及玉公子与凤吾的传言，又问道：“听闻晏王十分中意于你，你若是嫁进王府，一生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你为何不答应呢？”
　　玉公子没忍住，呛咳了两声，道：“姑娘，我是男子，晏王也是男子！玉某是有多想不开，放着好端端的女子不娶，要去嫁给一个男子？”
　　凤萱闻言，心想：“说得也是啊，这样听起来倒是自己想歪了。”又说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玉公子又被这话给呛着了，这姑娘可真够直爽的！回道：“姑娘愿意委身下嫁，玉某自然不敢亏待姑娘，还请姑娘告知家住何处，玉某也好备份薄礼，拜访一下令尊令堂。”
　　凤萱一时竟忘了还有这茬事，总不能告诉玉公子，让他来宫里提亲吧。于是靠近玉公子小声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公子等我回去跟父……父亲大人禀明一声，我再告诉你。”
　　玉公子略微惊讶，道：“姑娘瞒着家里人，出来随便找个人就把自己嫁了，这恐怕不妥吧？”
　　“哎呀，没事的，本姑娘就问你，你到底娶不娶？”
　　“姑娘敢嫁，我就敢娶！”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改日我再到你府上拜访！”说罢，凤萱方才瞥了一眼桌子上未完成的画，画上是一片白梅，梅林中的小路上有一个亭亭玉立的公子，却并非站在小路的中间，相必是特意空出位置给另一个人的。
　　玉公子注意到了凤萱的目光，解释道：“哦，这画是打算送给愿意委身下嫁的姑娘的一点薄礼。”
　　“哦，是吗，那我先收下了。”
　　“可是这画还未完成。”
　　“让我猜猜啊，画上的公子是你自己，你打算在旁边画上你的夫人，对不对？”
　　玉公子含羞带笑地点点头。
　　“等我过门儿了，你再把我画上去便是，这画我先收着，不许你再画别人。”说着，凤萱便迅速伸手收起画，兴高采烈地拉着尖尖一步三回头地跑开了。
　　玉公子愣了许久，岳洪凑上来说了一句：“公子，这能靠谱吗？”
　　这种事情，玉公子又哪里会清楚？只道了一句：“真是个奇女子！”
　　岳洪道：“我看是奇怪的女子吧！”
　　雪丫歪着脑袋道：“哪里奇怪了？”

作者有话说

　　凤吾：你们当我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