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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顺手,抚摸着这枚玉佩,我笑着说,“当年先皇驾崩之前曾拉着姨母的手与您的手放在一起,您是托孤之臣。笑倾为您斟茶,乃是应该的。”
      肖丞相看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倾公主居然对她说出如此坦诚之话,颇感意外,直言,“老臣久食君禄,不敢妄自尊大。”
      “肖丞相何必妄自菲薄,”我笑着,信手将她腰间的鹤鸣九天的玉佩握在手里,反复观看,然后颇有感触地说,“看到这枚玉佩,我不免伤感。这是先皇为了表彰您出使西域有功,特特亲自监督造办处,为肖家而制,为的就是让后世子孙不忘肖家之功。自此以后,肖家每个子孙都需时刻佩戴,也为了提示后人不要给祖先抹黑。”
      公主殿内,大家听我长篇大论说着鹤鸣九天的来历,都很不解。
      唯有父亲心眼实在,认为我这是向玉国公和肖家示好。
      听我这么说也走下主位,父亲来到我的身边,欣慰地说,“这些老臣,无一不是有功于大云国,公主顾念当年之功,便原谅他们的子孙吧。”
      我回身对父亲,莞尔一笑,“父亲放心,那是自然。”说完,我再次笑了,很自然地来到了肖哲的身边,笑着说,“前日,姨母来看我,还谈及咱们的婚事……”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故意观察肖哲的神色。
      肖哲瞧见我没有再追究责任慕清责任之意,开始和他谈婚事,脸色稍微平静了。
      这些细微的表情,落在我的眼中,丝毫不差。
      我在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说,“只是,肖公子,您瞧,本公主的脸上有了这凤尾伤痕,毕竟容颜受损……”我故意露出小女儿的羞怯之色,既委屈又担心地看着肖哲,“不知道肖公子如今心意是否改变?”
      我自然知道,尽管现在我的额上出现了凤尾伤痕,可是对我的容颜丝毫没有影响,反而是显得我更加俊俏。
      就像是含章公主额上落的那一抹梅花,引得宫内宫外的美人争相效仿。与我来说,这抹凤尾为我的姿色增色不少。
      肖哲听我这样说,笑吟吟地想拉住我的手,却被我轻巧巧的移开了,我笑言,“此时云兕,只想知道肖公子的心意。”
      本来肖哲看我不肯和他握手,略显尴尬,此时听我这么说,看着我笑颜如花反倒安心了,赶紧对我表示忠心,“请公主放心,如同年幼时咱们青梅竹马时彼此立下的誓言,我心匪石……”说着,肖哲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不等肖哲说完,我说道,“当年的誓言,我以为肖公子已经忘却了。”
      “怎敢?”
      “不敢吗?”
      肖哲在众人微笑的注视下,还想再拉我的手,“公主……”
      被爱人背叛的苦楚,笑倾公主,我,如今也尝到了。也许就是这时候起,某些东西在我的心里面已经变了。尽管我还是会怀念,那段青葱岁月里面,肖哲带给我的美好。然而,当初越是美好,如今我越是心如刀割。
      不等他的话说完,我陡然变脸,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吩咐内侍,“传!”
      此时殿内所有人对我突然变脸发怒,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父亲在我的身边,本来正和玉国公聊天,这时候也来到我的身边,轻声问,“兕儿,你这是.”
      “父亲,一会儿女官来了,一切便有分晓。”

      女官昨天晚上和我密谈之后,在崔尚宫的安排下一直在殿外等候,只等我的传唤。听到我唤他的名字,很快他小步快速走进了殿内,倒身便拜。
      “好了,不必多礼了,现在你只需要把那天在库房里面,我和慕清贵女为何争执说出实情便可。”
      此时大殿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我看着慕清,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慕清,现在女官还没开口,不如你自己说,当日你为何胆大包天,敢推搡本公主。”
      慕清看着我,依旧是那副楚楚动人的姿态,只可惜我不是肖哲。她没有说话,低头不语。任我一步一步靠近她。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慕清在看着我的时候,突然皱起了眉头,就好像是突然看到什么。
      “你望着本公主,看什么?”
      听我这么问,慕清赶紧低头,不肯说话。
      事后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她当时确实在我身上看到了一样东西,一样与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只是,当时我并不知晓。
      看到慕清倔强不肯说话,当时我反而有点佩服她的——倔强。
      “你说吧,都看到了什么?”
      小宫女抬起头来,开口,“那日我在库房打扫,看到公主和贵女在寻找给亲王上寿的礼物。公主对寻常宝物并不满意,和贵女商量的时候,发现贵女身上的玉佩,想拿来看看。不料贵女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居然对公主口出狂言,说这个玉佩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公主自然是生气了,贵女为了护住那枚玉佩和公主推搡起来,两个人滚下了楼梯。”
      “玉佩?什么玉佩?”父亲也很不解,什么玉佩能让慕清如此紧张。
      “这枚玉佩已经被公主拿走了,现在就在公主身上佩戴。”慕清轻声细语地回话,“求公主原谅小女的无知,那枚玉佩本来是我心爱之物,一时情急……”
      “在本公主身上?哪里?”按照大云国的惯例,公主腰间环佩皆有定制,按照礼仪:“凡佩玉必上居于衡,下垂三道、穿以蠙珠,下端前后以悬于璜,中央下端悬于冲牙,动则冲牙前后触璜而为声”,我腰间足上的环佩都是按照定制的。
      哪有多余的玉佩?
      要说不同,那也是前日我看到那枚凤凰玉佩甚是喜爱,要金淑仪将它重新穿戴,作为组佩戴在腰间。这些环佩,全是本公主的旧物,那枚凤凰玉佩虽然眼生,可是崔尚宫也说了,是我原来的旧物。
      “胡说,本公主身上现在哪有你的玉佩?到底是什么玉佩让你如此紧张?还不说实话?”其实,当日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慕清并没有说假话,那天昏倒之前我确实是抢走了她腰间的玉佩,可是记忆错失后,这个细节当时我忘记了。
      “公主……”慕清还想说什么。
      “来人,”我已经决定不给她辩白的机会,因为崔尚宫告诉我,她派人搜查了穆清的房间,发现了一样东西。我当时相信,那样东西,才是慕清不惜推倒我的原因。“来人,把你们从慕清房间搜来的东西呈上来。”
      有宫女举着托盘走进公主殿内,跪下来。
      托盘里面,规规整整放着一枚华光流彩的玉佩——鹤鸣九天的玉佩。原本属于肖丞相府的物件。
      我从托盘里面拿出来那枚玉佩,当时我并不知道,当日慕清一心护住的玉佩其实就是我现在腰间的凤纹玉佩,真实的情况是她幼年入宫,在宫中捡到这枚大概是被粗心的我遗落的玉佩,心里喜欢就顺手牵羊。
      后来入宫,看到我发现了这枚玉佩,害怕我发现她偷盗,还有一些她不愿意吐口的原因,她不愿意把这枚玉佩还给我,情急之下才将我推倒。
      说起来,知道这枚凤凰玉佩有神力的,慕清是第一人。
      尽管,关于这枚玉佩当时我是误会了。可是这枚从慕清房间里面搜出来的鹤鸣九天,却也帮解决了一时的燃眉之急—退婚。
      “鹤鸣九天,这是先皇所赐,作为肖家的族徽,以后世代相传,我想问问慕清,它如何在你身上?”我强压着怒火不紧不慢地问。
      “可能是巧合!”有汗水从慕清的脸上流下来。
      “巧合?你是说,你恰巧也有这么一枚鹤鸣九天?”我冷笑,“肖哲,你的族徽呢?”我这么问着,但是并没有回头看肖哲的表情。
      耳边只听到扑通一声,回头一瞧,只见肖哲跪倒在地,肖丞相脸色非常难看,玉国公一脸茫然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到如今,还没等我开口,父亲先震怒了,“肖哲,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父亲没有料到母王为我静精心挑选的驸马居然在大婚前和人私相授受,而且还是和自己族中的庶女,“肖哲、慕清,你们知罪吗?”
      慕清和肖哲双双跪倒在地,慕清更是颤颤巍巍地将巍巍地将头上的发髻散开,脱下自己的鞋袜——正所谓脱簪待罪。
      肖丞相府和玉国公府上下,看到事情急转直下,居然出现这样的事情,纷纷跪下,要知道背叛公主,如同欺君,欺君可是大罪!
      父亲一向温和,这次发怒,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但是出于对我的疼爱,害怕我伤心,还是用他温热的手掌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后父亲转脸看着慕清和肖哲,还有跪了一地的肖丞相府和玉国公府的人,他用少有的疾言厉色,说道:“欺君,你们这样做,就是欺君!”
      “饶命,亲王饶命!”玉国公,几乎是匍匐着来到了父亲的脚下,她相信父亲最终会不忍心,放自己一马,从而宽恕玉国公府上下。
      可是她抬头,却发现父亲此时的神色不同于往日的和煦,此时父亲脸上是连我都少见的暴怒。
      “欺君之罪,其罪当诛!”父亲毫不留情面地说。
      虽然此时,我的内心也很愤怒,甚至比父亲更愤怒。可是理智告诉我,慕清和肖哲还不能死,我还要留着他们,日后作为棋子,他们还有用处。
      于是,我反手拍拍父亲的手背,示意他我现在没事,然后转身回到公主主位之上,居高临下地说,“慕清、肖哲私相授受,违反宫规,贬为庶人,服苦役三个月。慕清自此之后赶回玉国公府,不得入宫随侍。”
      肖哲、慕清磕头如捣蒜,连连呼喊,“公主恕罪,亲王恕罪”
      “还不谢恩!”脾气耿直的金淑仪在父亲身后冷冷地插话,“雷霆雨露,都是皇恩,两位庶人,赶紧谢恩下去,不要扰乱主子的心神。”
      肖哲、慕清听闻看看自己的母亲,此时肖丞相和玉国公只求自保,无暇顾及他们。两个人终是放弃了,慕清拉着肖哲,一起磕头谢恩,被内侍领走,服役去了。
      看到他们离开了,我转身看着父亲,心生感激,没有想到父亲为了我,会这样果断地处置两个人。父亲因为盛怒,并没有接收到我感激的目光,接着说,“玉国公、肖丞相,教导子女不善,罚俸一年,没收京畿处田产,为朝臣警戒!”
      肖丞相和玉国公也没见过父亲如此发怒,吓得双双跪在地上,直呼谢恩。
      “慢着,”像是想起什么,父亲看了看我,又说,“至于公主的婚事,现在还是从长计议,肖哲已经没有资格成为公主的驸马,婚事暂时搁置。”说完,父亲停顿了一下,看着玉国公府的慕睿,若有所思。想了半天,这才开口,“玉国公教女不当,慕睿由公主侧夫贬为侍君,以示惩戒。”
      我没有说话,倒是想看看父亲要如何处置自己至亲的人,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一直是贤惠之人,在家听母亲的,嫁人了唯妻子马首是瞻,从来没有丝毫埋怨。
      太上皇曾经戏称,父亲的品德可以写一本《男德》传给后世百姓共同学习。
      没有想到,父亲为了我的终身大事,不和母王商量就利落地处置了玉国公府和肖丞相府,同时我的心头大患也被父亲顺利地解除掉了,此时心情如拨云见日,顿觉清朗。
      看来多年来管理后宫,父亲也终于能从唯唯诺诺的小男子,成为一代贤王身边的左膀右臂。想到这里,我心花怒放,相信记忆中的悲剧,肯定可以改写!
      这些事情处理完毕后,父亲命他们都退下,自己又安抚了我两句,准备回宫找母王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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