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之花满楼》林芝linzhin

19、悦明客栈

　　如叶让车夫赶车一路西行，马车行得并不快。

　　所经过的小镇已数不清，不过如叶的样子实在太引人注目，每来一个小镇投宿的时候，都会引来路边男男女女的侧目。于是马车并不常停，偶尔遇到林小夕饿的时候，如叶会叫车夫去帮林小夕买点吃的，通常一天只停一次，或是两天停一次住宿。

　　这些日子，两人一直坐同一辆马车，如叶常在打坐，很少说话，林小夕一人无事，多是睡觉，看书。

　　“师父……”

　　“嗯。”如叶应了一声

　　林小夕问：“那个珠子是什么来的？”

　　如叶顿了顿，似在想着什么，然后道：“它叫凝露。很久以前，天界有一池上古仙池，名碧仙。千万年来日日不息吸取着天地灵气日月精华。”

　　“那凝露就是从这里来的？”

　　“嗯。”如叶点头。

　　“那师父你要它作何用？”林小夕又问。

　　如叶笑看着林小夕道：“它可治好我的伤。”

　　“十三颗散落到各地，要是被邪恶的妖魔拿到，岂不是很危险？”

　　“一般的妖魔都无法完全地使用它。就算能使用一点，也能死很多人。”如叶闭眼沉默。

　　原来，这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六界。

　　见如叶没再说，林小夕掀开车帘问：“吴叔，前面是什么镇？”

　　“前面？”车夫吴叔扯着缰绳呵呵笑道，“前面是望月城！”

　　“望月城？”林小夕来了兴趣，“好美的名字。”林小夕回头对如叶开心叫道，“师父！前面是望月城！”

　　“嗯。”如叶在内里应了一声，“就在这城里停吧。”

　　“吴叔，这城为什么叫望月城？城里是不是很多人，像京城一样？”

　　吴叔哈哈一笑，道：“当然没有京城那么大，虽然是座小城，可这城里人多，家家户户至少有四个儿女，多的甚至有十几个。”

　　“十几个？”十几个在古代并不奇怪，可要是家家户户都这样，就有点奇怪。林小夕问，“怎么有这么多儿女的？”

　　“这城里可是个风水宝地，”

　　风水宝地跟生儿育女有什么关系？！

　　吴叔赶了赶缰绳，“这里几百年来从未生过战乱，也未出过大片饥慌。城中地势高，晚上看月亮，能看到最美的月亮，日日皆圆，十分神奇！若是能登上城中的观月楼，就能看见月亮中的嫦娥和玉兔！”

　　地势再怎么高，月亮离地球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吧？没有阴晴圆缺的月亮，还叫月亮吗？不过这是现代的理论，跟这有神妖之说的世界来说，都有可能！

　　“这么神奇？它会是不是假的吧？”林小夕开玩笑道。

　　吴叔忽然一拉脸教导道：“丫头！进了城，你可不能说这话！这种话在望月城可是一种禁语，说了可是会被人打得半死，扔出城的！”

　　“喔。”林小夕闭了嘴，“要是真能看到嫦娥玉兔，我倒很想去看看！”

　　吴叔接着又道：“不过这观月楼有个不成名的规定，不是城中人，不可以上去。而且城中人每人一生只能登上观月楼三次。每次登楼，必须是一家四口方能进去。”

　　“有这种事？那我不是看不到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外人不能看！

　　吴叔见林小夕这般垂头丧气，笑道，“没关系，就算能看到那里夜晚的月亮，也是很漂亮的。不过姑娘你若真是喜欢，可以报是哪家的女儿，叫人带你上去，有时还是上得去的。”

　　混水摸鱼的事古代一直流传到现代不竭！“真的？真的可以吗？”

　　“哈哈！吴叔我以前就试过，”吴叔得意一笑，“不过没成！”

　　“没成！”都没有成功案例！

　　见林小夕又冷下去，吴叔又乐了：“那是因为你吴叔我当时才十九岁，却去冒充人家寡妇四个小孩的爹，当然上不去了，丫头，你要是去当别人的女儿，还是可以的。”

　　“这样啊……那吴叔你快点！我要去望月城看嫦娥和玉兔！”林小夕叫道！

　　“哈哈哈！好`好`好……”吴叔开怀大笑，再赶缰绳。

　　如叶坐在车厢内婉尔，“莫急，在这城中多呆一阵子就是了。”

　　“好啊，师父！”林小夕大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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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城中望月明，
　　不见明月不是晴。
　　若登楼台观明月，
　　此生无憾榭水中。”

　　车夫赶着马车朗朗念着，马车疾驰远去，黄烟滚滚，远远，还在回响着这首《望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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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林小夕首先跳下马车，抬头就见客栈二楼垂挂着的布幌上显眼地写着“悦明客栈”四字。客栈大门客人进进出出，内里还有一些喧闹，生意似是很好。

　　好久没有住这么多人的客栈了。林小夕吐了口气，回头喜悦地叫了声：“师父！”

　　此时，一洁白如玉的手已经轻轻掀开了车帘一角，如叶抬头望见一脸兴奋莫名的林小夕，眼神滞了滞，带着丝看不见的忧虑，又抬首望了一眼客栈，视线收回，似是叹了口气，踏出车帘，缓缓落地站定说：“走吧。”说着就朝客栈走去。

　　林小夕立即跟了过去。

　　“掌柜，要两间上房。”

　　正哔叭敲着一只掉了些漆木算盘的掌柜听见有客人要房，立即摆出一个特大笑脸道，“好的，请问客官您……”掌柜老板愣了愣，顿发觉厅内一静，掌柜木着方才的表情道，“您还需要些什么吗？”

　　好一个俊气秀朗，风姿翩跹不染尘埃的男子！这掌柜老板经营这客栈数十年，俊朗男子见过不少，但还从未见过如此秀气绝离的男子。大凡秀气的男子都是些迂腐书生，当然也有些江湖中外表秀气无害，却夺人性命眨眼间的白面书生。可这人的秀气却十分澄澈，令人心生欢喜中……还带着一丝……祥和、敬仰？

　　“烦端一些素菜和清汤到客房。”如叶道。

　　“好的，好的！”掌柜连声道，招呼店小二：“小二，送客人到天字二号房和三号房。”

　　“好咧！”愣住的一店小二跑了过来，笑逐颜开地一搭毛巾道，“客官，这边请！”

　　如叶微笑颔首，两人上了二楼。楼下亠片哄然：“唉--呀呀，刚才那人长得真美啊！”堂下吃饭的人不住摇头赞叹。

　　“我还从未见过长成这样的男子……真是不得了了。”一男子嗦嗦之声。

　　“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一女子低声对另一女伴道：“不会是王亲国戚吧？”

　　“你说……会不会是断袖？”

　　走在后面的林小夕已经见怪不怪了，看了看前面的如叶，仿似什么也没问到。

　　“师父，你不饿吗？”如叶每次都吃得很少，总是夹两著青菜就不吃了。

　　“你吃吧。”如叶坐在对面看着林小夕吃。

　　“师父，我最近学会了一个咒术，我会变幻移位了。”林小夕兴奋地道，其实她就只会这么个咒术。

　　“不要急功近利。要学好基本的一些咒术。”如叶起身到床上整理包袱，随手翻过一本《志怪传奇》，然后将它放到林小夕的包袱里，“东西不要乱放。”

　　“喔。”林小夕低头装着扒饭，嘴角却在笑。

　　把林小夕的包袱拿过来放到桌上，如叶道：“阿弥佛珠不要弄丢了。”

　　“好……师父！我等下要去街上买点东西。”

　　如叶点点头应允。

　　林小夕故意把包袱留在如叶的房里就出来了。等回来的时候，又可以溜去如叶房里一回！

　　“掌柜，两间上房！”一声冰冷冷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响起。

　　虽然人多，可正从楼上下来的林小夕还是注意到了。

　　柜台前，站着一位灰衣男子和一位绿衣女子。男子目如朗星，鼻若悬梁，那张棱角分明的唇不抿似抿，手臂上一副青铜护手，手持一把钳珠流苏剑，表情十分严肃硬气。那女的就好多了，小家碧玉的清雅端庄，不张扬，却似暗香涌动，十分亲切，听见饭客们在议论他们的时候还看了看，看到林小夕这里的时候还笑了笑。

　　林小夕也回以一个笑，走出了客栈。

　　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林小夕又碰到了那名绿衣女子，正捧着一盆水出来，他们就住在天字四号房跟天字五号房。

　　林小夕她点了个头。

　　不想那小美人却停下来跟林小夕打起了招呼，声音温柔似水：“姑娘住在二号房？”

　　“啊，是啊。你也是外地来的？”

　　女子点了点头：“是。”

　　林小夕道，“反正无伴，有空我们一齐去逛街好不好？”

　　女子笑道：“好啊。姑娘喜不喜欢刺绣？你若是喜欢可以到我房里坐坐，我就住在四号房。”

　　“呃！”林小夕腼腆地弯眼干笑道：“我对这个不太熟……哈哈！”

　　“嗤！”

　　怎么……好像有人在笑？林小夕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又继续道：“我叫小夕，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尚含影。姑娘要是有空可以过来坐坐，我先走了。”说着，尚含影笑着端着水就下去了。

　　“好的。”林小夕招招手，去如叶房里拿了包袱进自己的房里。

　　这小家碧玉的美人配那个冰冷男，真是绝配！

　　放下包袱推开窗，远处尽是青树和房屋，不是很吵，环境倒是不错！最重要的是今晚还可以在这里看看所谓的圆月！

　　就在这时，隔壁一扇窗也打了开来，有人伸了个懒腰，叹道：“啊，好凉爽--”

　　这、这声音！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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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夕猛地扭头往旁看去，瞪大眼：夜不扬！！！

　　“富贵羊！你怎么在这里！！！”林小夕不由自主喊了出来！

　　隔壁那人“咦？”了一声，伸长脖子看过来，笑嘻嘻地道：“丫头，你也在这啊……”

　　“刚才是你！”难怪林小夕在走廊怎么就听到有人在笑！如此恶劣的笑声，她怎就没想到呢？！！！

　　“什么？”某人装傻。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在这里！”林小夕瞪着他恶狠狠道。

　　“啊呀，其实那天……”夜不扬解释。

　　“碰！”林小夕毫不客气地将窗一关。某人在隔壁摸了摸鼻子。

　　这混蛋阴魂不散！怎么住在天字一号房！林小夕倒了杯茶给自己。

　　“叩！叩！”有人敲门。

　　这么快就来了？

　　“叩！叩！”

　　“谁！”

　　“姑娘，小的送热茶过来了。”店小二，不是夜不扬。

　　“进来吧。”刚才喝的茶是冷的。

　　小二进来倒好茶，又出去。

　　“丫头！”

　　还是来了！林小夕不理他，打开床上的包袱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整理。

　　“那天我见你师父去救你，我就没去了。”

　　“见？我听说我师父还没去救我的时候，你就跑了……”

　　“啊——”某人一笑，“是我叫你师父去救你的，你师父那么厉害……”

　　“我师父不用你叫，也会去救我！”

　　“小丫头你不是这么小气吧。我有事所以先走了，要不然我会把那等英雄救美的好事让给你师父？”

　　“什么英雄救美，他是我师父！”林小夕把衣服往床上一砸，回头瞪他。这家伙居然悠哉悠哉地在倒她的茶喝。喝了一口，还作出一副喝到了琼露般很满足的样子。林小夕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极高雅的词句，只听他嗯啊一声后，道：“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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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夕闭嘴憋了憋，把想骂人的话咽回去，板起脸：“我很困了，你最好回你的房去啊！”

　　“啊，小夕你开始逃避我了。是不是觉得心里一直有小兔子一直在碰碰跳？”

　　忍无可忍，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谁逃避你了？你现在是在欠债!你赶快跟我滚！”

　　夜不扬听了这话不但不滚，反而啪地打开折扇，忽然走了过来。

　　林小夕只觉一道阴影罩住头顶，眼前丝绸布料上的印花忽然变得很近`很近，胸膛很宽，挡住了林小夕所有视线！

　　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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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夕，”夜不扬在林小夕呆愣的时候，把头俯到林小夕眼前，眼睛闪闪的发亮，带着一种异样的，奇怪的！不同于往常轻佻，令人有些迷醉妖惑的笑，夜不扬的脸不知怎么突然变得很俊！见林小夕呆愣住，夜不扬不由一笑，像传说中书说的妖孽！缓缓附到耳侧，叶片鼻间呼吸喷到林小夕脖子上，像春风吹过花瓣上：“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了吧？”

　　“喜……喜欢？”林小夕瞪大眼！

　　“要不然，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没去救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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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夜不扬笑了，林小夕面前一亮，视线复回，只见夜不扬已经摇着折扇走到了门边，还犹自道，“啊，小夕喜欢我。”

　　这、这！这家伙，居然迷惑人！“夜不扬！”林小夕随手捡起床上的枕头狠狠朝门口砸了过去！

　　夜不扬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