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
-
[2]
昨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我终于长成一个大女孩了。对着蛋糕和蜡烛许的心愿，跟前七个生日时，是一模一样的。
我要和柯南在一起，我要快快长大，做柯南的新娘。
然而，十六岁已经是知愁的年龄了。我也知道，生活并不能一切尽如人意。比如，我知道我永远也成不了毛利叔叔那样的侦探，因为我是一个女孩，一个智商普普通通的女孩；也因为我是吉田家的独生女，而吉田家期待的是一位美丽能干的女律师，而绝不是什么女侦探。（不过这样也不错啊，名侦探和名律师难道不是绝配？就好像妃英理阿姨和毛利叔叔最后不是在一起了吗？）
是啊，生活并不能一切尽如人意。所以当得知和蔼的阿笠博士遇刺身亡的时候，当目睹英勇的目暮警长跟黑衣组织同归于尽的时候，我们最终都挺过来了。甚至当已经跟我情同姐妹、几次同历生死的灰原忽然不告而别的时候，我恍然若失了很久很久，但现在不是也一样开开心心？
还是那句话，生活并不能一切尽如人意。对光彦和元太而言，生活的不如意是我的冷漠和彼此的顾及，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如果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不能说不是一种痛苦，何况这个女孩早已明明白白地说：“我喜欢的，只有柯南。”
对我而言，生活的不如意是柯南的若即若离，对待我的热情，他的反应有时候是兄长一样的宠爱，有时是旁观者的冷漠，有时甚至像是居高临下的嘲讽？？
但最重要的是，柯南还在这里。这就足够了。
七年前与黑衣组织的那场生死决战之后，是记忆里最后一次看到柯南笑的时候。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但他当时的表情却深深刻在我的记忆里，常常在意识恍惚的时候浮现在眼前。那是怎样的笑？仿佛狠狠勒在脖子上的那双手忽然消失了，长久的苦痛终于一下子摆脱，整个人前所未有地放松；可是一转眼，上咧的嘴角明明在不自禁地抽动，泪水从紧闭的眼睛里挤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滑过脸颊，顺着抖动的下巴，滴落到他红色的领结上。
从那天以后，柯南似乎再也没有笑过，也再也没有哭过。他从毛利叔叔家里搬回了自己家。他仍然来上学，但更多的时候我只看见他一个人在发呆。他跟灰原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几乎每天放学都一起呆在阿笠博士留下来的实验室里消磨。直到那件事过去半年以后，灰原忽然就离开了。柯南也变得更安静了。
更奇怪的是，从那以后，柯南对小兰姐姐也变得疏远起来。有一回小兰姐姐特地来学校看我们，柯南远远看见，低着头就走了，不管我们怎么喊都不理不睬。我至今还记得，那天夕阳的余晖里，小兰姐姐落寞地看着柯南越走越远的背影，低声地自言自语：“柯南，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不理我了……”
“也”？是的，还有一个人也不理小兰姐姐了。我隐隐约约知道，那是小兰姐姐的秘密，一个叫工藤新一的大哥哥，一个抛弃了小兰姐姐，从此再无音讯的负心男人！
其实那一回小兰姐姐来学校是为了跟我们告别，因为她的好朋友园子姐姐的关系，她得到了去美国上大学的机会，对于心情黯淡的她，换个新环境是最好的选择吧。只是我们当时都没有想到，她这一走，就是整整六年。
直到昨天，在我的生日宴会上，我才又一次见到了小兰姐姐。她还像我记忆中那么漂亮、那么温柔，只是记忆里那种阳光般的笑容已经被平和淡雅的微笑取而代之。是啊，她毕竟已经是二十五岁的年轻女子了。
美丽依旧，晚宴上的男士们难免情不自禁地缠绕左右，光彦和元太也在其中。小兰姐姐似乎也习以为常了吧，始终保持着那种淡淡的微笑，保持礼仪也保持距离，就像一枝空谷幽兰在人群之外散发着幽香。直到，我和柯南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看见，小兰姐姐一霎那间僵立的身影，满脸满眼明明白白的哀伤和惊诧。滑落的酒杯发出刺耳的破碎声。耳边似乎听见发颤的声音，断断续续：“新一？……不，怎么可能？……不可能……”
柯南的脸色也是一样的苍白。
“我是江户川柯南！不是什么工藤新一！”柯南似乎非常生气。
她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柯南？……又是柯南？……不，我怎么可能再次弄错？我可能忘记新一八岁时候的样子，但我怎么可能忘记他离开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告诉我，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新一，我知道是你。
我几乎走遍了整个世界，拼命打听你的消息。却原来，你还在这里？”
“够了！”柯南厉声打断她，咬牙切齿地吼，“愚蠢的女人，难道你忘了，工藤新一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还像我这个年纪？”丢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宴会厅。
只留下我，轻轻搂着泪流满面的小兰姐姐。小兰姐姐一定是太想念她的新一了，苦苦等待和追寻了这么多年。新一哥哥离开她的时候，他也就像柯南现在的年纪吧？而小兰姐姐，正是我现在的年纪？
但不管怎么说，柯南还跟我，我们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