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疗馆致富手札》山与棠

35、保护

　　祁赫闻言，回过头看了眼陶桃，明眸皓齿、笑容可人，尤其是那一对小梨涡更是与小像的主人一模一样。相比于邱真真，陶桃和这小像的主人更为相似。

　　“陶姑娘.....你，”祁赫欲言又止，陶桃见他踌躇，心下了然。

　　“我和这女子是有几分相似。”她对此倒不是很在意，只是心下疑惑：这小像女子到底是谁？祁吾刃为何如此宝贝？

　　“敢问大妃，这女子是？”她疑惑的看向了邱真真。

　　女人苍白的脸庞立即浮上一抹笑意，趴在祁赫的背上定定的看着前方，“是我们曦朝的长公主安平殿下。”她好似进入一段美好又让人沉沦的回忆中去，“我从未见过她，却一直都活在她的影子下。所以，我既恨她，却又时常庆幸自己能够想她。但是我一直不明白，大汗既然那么爱她，为何还要杀了她？”

　　陶桃愣住，难道传闻都是真的？郁津的母亲死在了夷族，而且死因颇为不光彩，这才导致曦朝和夷族一直水火不容。

　　“母妃，您歇歇吧，”祁赫见她呼吸逐渐微弱，哽咽道：“我们就快到家了。”

　　邱真真愣愣地，眼神虚空，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我要回家。”

　　陶桃见状心下复杂，不知道祁吾刃是出于什么原因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但他伪作难忘、故装情深的模样令人作呕，尤其还用另一个女人的一生作为奠基品。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快要到了海安洲的地界，陶桃心下涌起复杂的感情，祁赫眼神发亮，他扭头小心看了眼闭着眼睛休息的邱真真，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打破交界地的平静——

　　“就在前面！”

　　“给我追！”

　　“前面的！给我站住！”

　　陶桃听到粗厚的叫骂声、杂乱的马蹄声，惊慌的回头看去，为首的男人棱角分明，目光冷冽，远看和郁津很是相似，身旁是好似苍老许多的祁吾刃。

　　她心下一跳，定下心神，“是祁吾刃和祁琮！”

　　祁赫闻言，没有回头，顿时跑了起来，邱真真被颠的睁开了眼睛，她意识模糊，回头看去，见脸色逐渐苍白的祁吾刃正紧紧的盯着她，距离越来愈近。

　　她以为是幻觉，弯起了眼睛温柔道：“大汗，你是来接我的吗？”

　　陶桃看祁吾刃一行人越来越近，心下焦急，只恨自己没有生出翅膀，正当她跟在祁赫身后奋力疾奔之时，突然从身后冒出一行人拦阻了祁吾刃等人 。

　　“大汗！我们等你很久了！”涂哈带着一行人眼也不眨的砍向马腿，又一刀挥向摔下的士兵，“噗嗤——”鲜血喷溅出来。

　　“涂哈！”祁琮狠狠的盯着他，立即从马上跃下，“你背叛我？”

　　见他持刀朝着自己走来，涂哈目光沉静，喝了口马奶酒摆好大刀，“我只忠于有能力的人，祁吾敢更适合当我们的大汗！”

　　祁琮冷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他！”看着涂哈，目光阴冷，“那今晚就让你看看谁是更适合做大汗的人！”

　　祁吾刃好似没有看到周围的打斗一般，骑着马奔到祁赫一行人面前。“吁——”马儿停下。

　　“站住！”他紧紧的盯着邱真真。

　　祁赫恨恨的看着自己的父汗，却不敢再次向前，只绝望的看他道：“父汗，看在我母妃救了你一命的份上，放她走吧。”

　　“放她走可以，把我的东西留下！”

　　陶桃见他的面容在月色下愈加苍白，心下奇怪，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的他的胸口沁出了血痕。

　　祁赫也注意到了那么鲜红，他眯了眯眼睛，好似一只保护母狼的小狼，憎恶的看着祁吾刃，“我母妃跟你二十余年，没想到还没有一个死人的小像重要，父汗，你的心真是铁做的！”

　　“你们不配提她！”祁吾刃好似被戳到了软肋，咬着牙恶狠狠道：“把小像还我，就让你带着你母妃走。”

　　“大......大汗，这么多年，”邱真真好似没有看到二人的剑拔弩张，从自己的袖中拿出小像，痴痴道：“你就从来都没有.....爱上过我吗？”

　　祁吾刃目光落在了小像上，好像有了生命一般。

　　陶桃回头看了眼身后，见涂哈渐渐不敌，心下更是着急，忙道：“大妃，把小像还给他吧！”

　　“呵呵呵......”邱真真脸上诡异的爬满了笑容，从祁赫背上下来，吊着最后一丝力气，走到祁吾刃马前，仰头看着他，“大汗，你下来拿啊。”

　　她如初见时一般声音温柔，脸色平静，如果不是腹腔还在不断出血，陶桃几乎以为这只是个寻常的晚上。

　　祁吾刃阴沉的盯着她，随后慢悠悠的从黑油油的骏马上下来，走到邱真真面前，一句话不说，便要接过小像，没想到，邱真真猛地缩回去，摆出刻意模仿的笑容看着他。

　　“大汗，长公主的小像就那么重要？”

　　祁吾刃愣愣的看着女人带笑的眼角，几乎和阿颜一模一样，“阿颜.......”他喃喃的走上前，便要抱住眼前的女人，“不要在生气了。”

　　陶桃见状，心下顿时升起一股不安之感。

　　“不生气了，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邱真真轻轻拍着男人宽大的后背，说时迟那时快，她的眼眸闪过一丝恨意，手中竟出现了一把匕首，

　　祁赫眼皮一跳，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腰间，长匕首不见了，正是邱真真手中的那把！

　　只见邱真真猛地刺向了祁吾刃，疯狂的笑意爬上了娇美的脸庞：“黄泉路上，大汗你还要陪我！”

　　“父汗！”祁琮将大刀挥向自己躺在地上的涂哈，干净利落的砍下他的头颅，转头便看到祁吾刃和邱真真在不远处缓缓的倒下。

　　祁赫痛呼：“母妃！”跑到邱真真面前，腹腔的伤口被利刃再次捅穿，混着祁吾刃的鲜血正汩汩流出。

　　“赫儿，母妃......”她定定的看着夜空，眸中满是后悔、轻松、不甘，“对不起你！”话音刚落，便闭上了眼睛，紧紧攥着的手心也放了开来。

　　那黄色小像染着鲜红的血渍，在月色下显出几份苍凉。

　　“颜.....颜儿......”祁吾刃鼻腔、口腔都在不断的出血，挣扎着够向邱真真手中的小像，目光渴望。

　　祁琮跑到他面前，神色慌张的用手堵住他的伤口，那把长匕首正颤颤地捅穿在他的腰腹，和邱真真连在一起。

　　正当他要够着的时候，突然一双羊皮皂靴出现在众人面前，蹲下身拿走了小像，祁吾刃顺着他修长洁白的手指看向来人。

　　“津.....津儿？”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是津儿？”

　　“是我。”郁津似笑非笑，他刚刚清理完陶桃在另一条路上的脚印，没想到刚回来，便遇到了这样的场面。

　　陶桃没想到郁津会突然出现，祁赫却好似早就知道一般，只是呆呆的抱着邱真真的尸身。

　　“把颜儿...还给我”祁吾刃真切的看着他手中的东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祁琮听到祁吾刃的话，警觉的瞪着郁津，没想到男人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轻蔑的瞟了眼祁琮，翘了翘嘴唇道：“我在意你给的那些吗？”

　　说完又看向了手心，“想要我母亲的小像？”又轻啧了两声，“我怕你弄脏了她。”

　　说完，便将那张笑靥如花的小像撕碎，在祁吾刃的面前缓缓的抛下，黄色丝绢，一片片落下，看起来格外的唯美。

　　“不要！”祁吾刃撕心裂肺的痛呼出声，挣扎着上前接过飘下来的碎片，“颜儿....颜儿！”

　　郁津带着得意的笑，看着他像狗一般爬到自己面前，一丝快感涌上心头，痛！就是要让他痛！这还不够！要让他绝望！

　　“哦，对了，忘记跟你说，”郁津慢悠悠的薅起祁吾刃的衣领，“我母亲死的时候，从未提到你！”

　　说完，看了眼身边的面色复杂的陶桃，拉起她的手臂便要朝着海安洲境内走去，祁赫也背起了邱真真，目光沉静的看向了海安洲的方向。

　　见陶桃被郁津带走，祁琮咬着牙，起身挥刀正要拦下他，却被身后的祁吾刃拉住袍角，“让他走！”

　　说完，他便咳出了一口血，眼神也逐渐涣散，邱真真的那一刀，是奔着他的命去的。

　　“父汗！”祁琮忙扶着他，恨恨的看了眼郁津，眼露不甘。又见邱真真也被带走，咬着牙便要上去拦住祁赫。

　　“不要追了，让她走。”祁吾刃在他身后出声，“我将大汗之位传给你！”

　　说着，便又低咳几声，祁琮见状忙返回，“父汗，你......”他面色急切，不知是以为大汗之位，还是因为自己父汗的伤势。

　　“我不行啦，”祁吾刃轻声道，脸上带着不甘、痛楚、后悔，“该去找她啦。”

　　祁琮闻言皱眉，他不明白自己的父汗这样一方枭雄，却被儿女情长左右，一个已经入土二十年的女人，直到死他都还在念念不忘。

　　“你，不要和我一般.......”祁吾刃挺着最后一口气，“最后后悔莫及......”说着，他的声音逐渐减弱，祁琮扶着臂弯下逐渐冰冷的身体。

　　“后悔？”他回想着祁吾刃的话，目光阴沉的看着不远处的海安洲城门。

　　想到刚刚那个女人离开时的模样，他嘴角带上了一抹冷笑，“我不会让自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