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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不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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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大人。”陶桃朝来人行礼。
郁津径直走到她面前,“他们体内应该都缺少一些东西,你刚刚给的便是可以补充那东西的对不对?”
“大人英明。”陶桃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
郁津站在她的面前俩丈远,没有在上前,女子身上的花香沿着空气传递到鼻腔内,“我来是与你说一件事。”
“大人请讲。”陶桃愣了下,抬头看向了他。
郁津盯着她的圆眸、翘鼻,心下涌起万般情感,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原陶府家仆陶旺在狱中自杀,其情况和你爹一模一样。看似是上吊自杀,但食管内有却有被人强行灌毒药的痕迹。”
“大人的意思是他们都是被毒杀,而非自杀。”
“根据仵作的鉴定结果,可以这样说。所以陶山被冤枉的第一个物证已经和我搜集到了。”郁津慢慢踱步,走到她面前,“那么陶姑娘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陶桃愕然抬头看向男人,只见他神色认真,眼眸深邃,微微弯着身子看着自己。
她呆滞片刻,压下心内不可言说的失望和酸涩,“自然该如此,还请大人稍后,我这就去......”
郁津忙拉住正要转身往食疗馆内走的小女子,见她面色苍白,眼圈发红,好似是受到了许多委屈一般,心下叹息,不忍在逗弄她。
“我以为我要什么?”郁津伸出手放在她面前,“一是今天的食疗券,二是过几日我想带你去见个人。”
陶桃呆呆的看向他,心下不禁又气又恼,气的是自己不争气,恼的是又掉进了这只狐狸的陷阱内。
看她面容上的情绪变换,郁津连着好几日郁结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你以为我想要的是什么?”郁津不怕死的开始逗弄面前开始亮爪的猫咪,“和你交换一张城防图?还是威胁你从此以后都要听我的话?”
“大人不要在取笑我了。”陶桃抿着嘴气恼,“食疗券您还没有拿到呢。”
.......
郁津只能暂时“夹起尾巴”,谁让自己有收集食疗券的怪癖呢!
过了几日,便是食疗馆开始修葺整修的日子。
红酥起了个大早,充满干劲的将大堂内的东西收拾齐全后,又将前几日便放在门口‘休店整修’木牌整叠起来。
她利落的指挥着匠人们,又赶紧到厨房去,大锅里的葱花馒头还要再蒸一会,小锅内的黄花菜炖鸡块已经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还有炉子上的小米红薯粥,也已经开始散发出谷物的香味。
再将前些日子姐姐做的水晶辣白菜、豆角酸萝卜拿出来切成长条,放入碟中,红绿白红相辉映,吃一口便令人食欲大涨,最适合这些要干一天苦力活的泥瓦木匠们了。
屋前屋后的忙了一通后,红酥从窗户口看了眼时辰,天刚麻麻亮,该叫姐姐起床了。
想到今早郁大人要来接姐姐去守备府,她心里便直乐,两人前些日子闹别扭,结果郁大人巴巴的跑来,不知说了啥,两人又恢复之前的模样。
姐姐这几日就连饭,也多进了不少。
结果没等她起身,陶桃便走入了厨房内,根据空气中的香味判断:“是葱花馒头?”
“正是,葱花馒头顶饱又好吃,为了防止郁大人他们吃不惯,除了蒸好的豆腐虾米馅,我还学着姐姐以前做的那样,蒸了一笼腊肉笋丁馅的。”
陶桃点了点头,“那我今日便要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红酥忙点了点头,“这里就交给我吧,待会郁大人便到了,姐姐先去门口等着他吧。”
“谁要去等他,”陶桃没好气,脸颊却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
红酥没有戳破她,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便朝着炉灶内加柴火。
“郁大人没有说今日要带姐姐去见什么人吗?”
“没有,前几日他说那人还在路上,我想应该是这几日到了海安洲。”陶桃用筷子夹了个酸萝卜放到嘴中尝尝味道。
“按车程算,可能是从京都过来的。”
“大概是京都的女子。”陶桃细细咀嚼,点了点头,酸味正好。
“女子?”红酥睁大眼睛,“姐姐从何得知?难道是郁大人说的?还有如果是女人的话,那她和郁大人有什么关系?”
“海安洲大夫众多,但全部都是男性,他专门来找了我,就能说明那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不宜见外男,至于和郁大人的关系么,这我就不知道了。”
红酥见她不急不忙的模样,心下不禁焦急,但是又只能闭上嘴巴,不欲多言。
辰时,郁津一行人便走了进来,谢林迫不及待的拿起桌上的馒头,迫不及待的咬下一口。
“好香!好软!”他被里面流出的汤汁烫的哇哇叫,却还是不肯将手中的馒头放下,“比我在宫.....啊啊啊啊啊!”
贺安祖没等他将剩下的话说出来,便将大半个馒头塞到他的嘴中,“吃你的东西,少说话。”
谢林皱着眉气鼓鼓的看着他,却也不再多言。
陶桃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笑笑不说话,假装没有听明白。
馒头如成年人的拳头般大小,红酥本做了两笼,见郁津他们三人已经吃了一小半,担心剩下的不够外面那群匠人吃,便又连着蒸两笼,剩下的就放在外面,等他们饿的时候,配一碗白开水下肚,也极为美味。
郁津他们离开时,正好外面的师傅们将已经腐朽的屋梁、外层墙体都刨了出来,见陶桃出门,都热情的打招呼。
“陶姑娘,今日出门办事啦。”
“陶姑娘身旁的这小哥儿真是俊俏。”
“还真是耶,这是陶姑娘的相好吗?”
一群人都还没见过新上任的守备,便凑了上来,开起二人的玩笑。
陶桃忙阻止他们,“大家伙应该都饿了,赶紧去后厨吃早饭吧,红酥给你们蒸了许多葱花馒头。”
一群人果然被馒头吸走了注意力,推搡着朝着后厨奔去。
陶桃长出一口气,回头便见郁津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表情揶揄。
她被男人瞧的有些恼怒,不知为何,郁津总是能轻易的让自己像个炸毛的猫,但是自己就连瞪他一眼也不舍得。
郁津看着小猫咪在前面‘气冲冲’的快步走着,忙跟上去,慢慢靠近她,开始给猫咪顺毛。
后面的谢林歪头好奇:“贺安祖,你看过咱们公子这样过吗?”
“没有。”
“想过他会是这样的吗?”
“没有。”
“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没有。”
谢林啧了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贺安祖,嫌弃的摇了摇头,真是不解风情的黑脸阎王。
守备府和往常一样,门口只有几个小厮,见郁津他们回来,忙迎上去。
郁津点了点头,并未多言,便带着陶桃朝着后院走去,她见周围好像有了些变化,仔细观察,原来是多了些菊花。
“里面那位是海安洲刺史张达开和他的夫人。”郁津开口解释,“夫人在府内听说了你的食疗馆名声,便想见见你。”
陶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张大人与妻子非常恩爱,夫人喜菊,便在这院中放了些菊花,以供她闲来无事的时候欣赏。”
“听大人的意思,张大人夫妇是要在这里长住了?”陶桃好奇。
“嗯,可能要在这边小住一段时日。”
正说着,二人便到了屋内,只见一人正端坐厅内,一把美髯添风采。
“张大人,这便是食疗馆的老板娘。”
那人见郁津进来,忙起身,“没想到竟是位如此年轻的小姑娘。”
“张大人,你一定猜不到,她不仅是食疗馆的老板娘,还是陶山之女。”
“你竟是陶山之女?”张达开惊讶,“真是没想到啊!”
“人,我已经带来了,就请大人带她进去给尊夫人诊断下吧。”
“对,您说的对。”张达开对郁津毕恭毕敬,更是验证了陶桃的猜想。
一丫鬟带着陶桃朝内室走去,只见里面暖香扑鼻,一女子斜卧圆塌上,正在看书。
“夫人,郁大人将人来了。”
张夫人忙放下书,吩咐下人上茶,起身朝着陶桃走去,只见她面若银盘却面色苍白,更衬的樱桃小嘴甚是红润,两蹙轻眉动人心弦。
“快坐,我早已听闻你的大名了,所以趁着这次达开来这边办事,便和他一起过来。”
“都是些虚名,我也都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姑娘无需自谦,我听人家说你的诊断从来没出过错误,更重要的是你的厨艺高超,竟还能将本无味的食疗菜色做的花样百出。这已经是不一般了。”
陶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头看着张夫人头顶的面板:【月经不调、宫寒痛经】
“夫人是有月事不准的老毛病了吧。”陶桃试着说道,“而且在经期期间,腹部绞痛只能卧床。”
“哎呀,”张夫人惊呼,“你真是个神人啊!你说的这些都是我的老毛病了。”
陶桃点了点头,走到书桌旁,写下「牛肉姜归汤」、「牡丹花粥」、「蒸鳝鱼猪肉」,然后递到她的手中。
“夫人的这些小毛病,本就不难治,只要调理一番就好。”
“这玫瑰花粥是用玫瑰花煮粥么?花可以入粥?”
“正是,取新鲜的玫瑰,红白米粥煮好后,放入玫瑰即可。”陶桃又指着「牛肉姜归汤」道:“这道菜也很简单,只需将羊肉焯水后,加入姜片、当归一起炖煮成小小的一盅,每日食用,有助于缓解腹寒痛经。”
张夫人点了点头,牵着她走到小圆桌旁坐下,突然靠近她轻声说道:“陶姑娘可知此次我家那位为何来这里?”
陶桃诧异的看向神色认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