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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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一直觉得，得到和放弃只是自己的选择而已，如果得不到也当是自己放弃的，就这样。
钟云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晕脑胀，百分之七十的醉意还是没那么好消化的。
这不是他今天第一次醒来，两个小时前被手机的闹钟弄醒，钟云下意识地边弹起来边咒骂万恶地星期一，等看清楚一室陌生的黑，才隐约想起来自己身在哪里，转头看看隔壁床上已经空无一人，迟疑了几秒钟，于是倒回去接着睡。
再次醒来的时间，比他预想的早太多，到底不是自己的窝。
没有费太大的力气挣扎，钟云爬起来，找干净的杯子倒水喝，看到“禽兽”用酒店的便笺给他留的字条。
“走的时候，锁上门。”
那人的字倒是跟他的长相一样，挺“称头”。看不出来，他还有细心这优点。希望他的面试能顺利吧。
喝着水，注视着拉开两层窗帘后，窗外仍然大得不像话的雨。总不能就这样困这儿吧？钟云找到自己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四十分钟之后，坐在洛薇的车里，少不得忍受她一通老妈子似的唠叨，内容从怎么对小君不知道珍惜到挽回她的手段很烂到请了年假也没个安排到居然会这样醉死在酒店里……简言之，核心思想就是“浪费”二字。
结婚对于改善女人的麻烦，一点没有帮助。
“我说，你不累吗？要吃饭吗？”钟云趁掏出手机时叹了口气，就这么一转眼，午饭时间都要到了。
“当然要吃！你请！”洛薇握着方向盘，笑得“嘿嘿”的，天下哪找她这样的司机？还管带着伞冲进大雨里踩得满脚湿的去接他。
“我请没问题，你要吃什么？”钟云看了看车外的方向，越走越离奇。
“我要吃‘乐哈哈’的麻辣鱼头锅！”说到这个，洛薇兴奋得两眼放光，终于把话题从数落钟云上转移开了。
“你有没有搞错？？这种时候？那家店在郊区也？”钟云觉得头筋有点疼，招来这位“奶奶”，他后悔了，这么一来一回，半天的时间都耗在这顿饭上了。
“你很忙吗？你不正休年假没别的有的就是时间吗？”洛薇嗤到，决定当他的抗议是空气中一阵无效的音波，专心地注视着前方，尽最大的可能加足马力向前冲。
好吧！人在你车里，外面下大雨。我还能怎么样呢？至少眼下是安静了，钟云闭上眼睛向后靠，时间刚刚好，赶紧装死。
“欢迎你加入本公司，到HR部门办好手续，随时可以入职。”
邹英航自信地笑着答谢，跟在场的几位高管一一握手。“原来”在城中的名气很大，“总经理助理”这样的职位不低，他本以为整个应聘过程会拖得很长，结果经过初步接洽很快就得到高层面谈的通知，今天更是在双方都满意地情况下，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公布结果。
这样的公司，他喜欢。
虽然是通过“猎头公司”牵线，高效率和做事爽利的风格还是令他相当惊喜。
邹英航心情大好，开始期待他稍后回到酒店办退房的时候，还会有另一项“惊喜”。
根据指示到HR部门拿入职流程，那位行政助理刘芷从看到他的资料就一直在笑，被点中笑穴似的。
“小丫头，笑什么呢？”邹英航好奇了，他可不认为在这种时候有掩饰的必要，女人嘛，把她往小了叫，什么近乎都好套。
“你过几天就知道了。”那丫头自报家门叫刘芷，看上去挺小，做事情的动作却是相当的麻利。乐完了，把资料归档好，摆出一副“就不告诉你”的架势。
呦！还搞神秘？换了其他时候，邹英航肯定非把话从她嘴里掏出来。只是今多少天有点“不在状态”，天刚亮就奔回家换衣服，又经过面试那么费神的事，昨晚睡眠的时间实在太短了点，他现在只想立马动身奔到酒店，还可以补个小觉。
回到酒店房间，已经见不到那个“不耐烦”的存在。
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说不上失望不失望，邹英航倒在了还留着很明显凹痕的床上，钟云睡过的那一张。被褥传来的清冷感觉倒是跟他的人很像。
嘿嘿！幸好，还留了一手。
邹英航把脸埋在枕头上，闷闷地笑出声。很庆幸自己这回干了一件在以往的记录中很少干的事——趁对方睡着的时候，记下了他的号码。
“人逢喜事精神爽。亲爱的，要记得想我。”
一时也想不到要跟谁分享自己获得新职位的喜悦，笑完了一阵之后，邹英航发出了这么一条短信，没肯定他的名字到底是哪两个字，号码簿上存储的称呼是他从见到他那一刻起，就决定给他的昵称“不耐烦”。
看到短信送达提示，邹英航内心那个暗爽，那人会不会回不回复都不重要了。
我这算是对你有交待了吧？邹英航越想越开心，折腾完，闭上眼，补眠。
“人逢喜事精神爽。亲爱的，要记得想我。”
面无表情地把这条短信念了两遍，莫名的内容并不能让钟云在自己认识的人中对上号。但是，手机号码簿里赫然多出“你男人”三个字，完全不用想就猜透了是昨晚“那一只”。
“果然是他妈都不带披皮的禽兽。”钟云动动手指正要把他的号码删掉，转念一想，这样一来，那混蛋要是哪天脑抽筋骚扰自己，没了号码还少掉一条防线，于是边无声地咒骂着边把那三个字改成“禽兽”。
“骂谁呢？”坐在对面的洛薇把筷子伸到他眼皮底下挥了几次，一脸“我很八卦”的表情，钟云才知道自己刚才居然真的骂出了声。
“没事，昨晚碰上个无聊的人而已。”钟云举筷从锅里挑出几片鱼送到她碗里，简单地说明着。美食当前，洛薇果然放弃继续追问。
所谓的喜事？大概是面试成功了吧。那家伙生得一副人模狗样的好皮相，再加上敢想敢冲的性格，一旦有明确的方向，还是挺容易达成目标的。
嗤！都是职业病发作，才对这种人善良了一把。以后没什么理由会再有交集，管他是怎样。钟云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专心投入跟洛薇抢配菜的战役中。
“钟哥！今天是星期四了。”
一万年才在宿舍里睡一晚上的李齐赫把他那颗毛呼呼的头探进钟云房间的时候，钟云正化身“子龙”在三国苍茫的土地上奔驰、战斗。
“嗯？这就星期四了？？”钟云分神去看日历，“子龙”差点就当场阵亡。
“是啊……你让我，提醒你，明天，要回公司……销假上班的。”李齐赫正在喝草莓牛奶，嘴里含满了液体，说话稀里呼噜着。
终于一战结束，钟云存盘退出。这一次的假期算上周末总共6天整，说长还真不长，钟云还没来得及深思些什么，光是游戏打一打，居然就到头了。
“公司有什么大事吗？”洗完澡刷了牙，路过客厅的时候，看了眼还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李齐赫，时间00：21，小聊几句，去休息刚刚刚好。
“啊？不会有大事的吧？就是来了俩新同事。”李齐赫抬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小子，说他大智若蠢吧，实在是糟蹋了这个词。但他又的确是傻得很精明的，在工地争工程量的时候从来都是“傻进不傻出”，没浪费了面试时自己给他的高分数。
几句闲话之后，李齐赫仍然边看电视边笑得很是投入，钟云在他那一头乱毛上揉了两下，回房睡觉去了。
按照钟云原本的计划，假期后的工作从星期五开始，绝对是个很恰当的安排。上一天班、休息两天，什么疲累都能调整过来了。
中原标准时间8：55分钟出现在办公室，桌面还是一样堆满了文件、积满了工作。钟云翻出几天没动过的茶杯，打算先去喝杯水。
“早啊～大云哥。”
办公室门口一大早就出现的乐呵呵的招呼声，来自刘芷，钟云听是听到了，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叫自己，这乱七八糟的称呼哪来的？
“早，你抽筋啊？叫我什么？”几天不见，傻大姐是不会变异的。钟云习惯性地伸手要去摸她的头，还没接触到她的头发丝，出现在她身后的人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游戏玩太多？
禽兽？！居然会在这里？看到非正常世界的幻像，该叫“乱视”吧？
“早啊，钟，我是总经办的新同事。”半路把钟云的手从刘芷头上拦截过去，主动示好的邹英航笑得“恰到好处”——那张别人眼里的阳光笑脸，钟云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标准的找抽相。钟？跟你很熟吗？
“他是新来的总经理助理邹英航，英雄的英，航天的航。他还有个曾用名叫邹英云，你们两个男生，正好是大云和小云”刘芷呼啦啦的介绍着，也不知道傻乐个什么劲。“咦？钟哥，看你的样子，你们不会以前认识吧？”
不，不熟，我还没这么早跃进六道轮回。钟云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的心情，绷着脸皮，被动地跟邹英航握着手，心里在狂吼：谁TMD趁老子不在放这种家伙进来的！！！！！
演技不错啊、彼此彼此。
瞬间，握手的双方就读懂了对方的眼神，极有默契地用“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的演出配合现场气氛。
到底是工作时间，众神各归各位。钟云水也顾不上打了，直接先回过头去翻查招聘收档纪录。猎头公司的登陆记录保留得相当的详细，显示器上“收件人”那一栏，齐刷刷一排、工整得不能再工整的两个宋体字，不是钟云是什么？
初选资料的时候大意了。钟云端着空杯子再次踏上打水的路途，兀自摇头叹气，自己这一个不小心，踩了满脚的狗血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