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图书馆的幽灵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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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见深跟着谢玚一路飘回了家。
谢玚推开门，静了一下。房间里空无一人，黯淡的路灯光从窗台里漏了半寸进来，整间房子里没有一丝人气，只有老式冰箱嗡嗡地鸣叫着。
鹿见深本来也应该习惯谢玚这些设定了，整整三条世界线，谢玚都没有一个足够幸福快乐的家庭。
但他还是……会为谢玚感到一丝丝难过。
谢玚目不斜视地赤脚穿过空荡荡的客厅，脚步声几乎隐没在木质地板里。他就像一只灵巧的猫一样，斑驳的灯光一叠一叠地打在他的身上，好像月下竹林的细碎倒影，而谢玚不声不响地穿梭在这城市中央的漆黑丛林。
鹿见深觉得，他比自己更像个幽灵。
鹿见深没说什么多余的话，跟着谢玚一路穿过这个空旷的房间。路过仓储室的时候，他顺带向里瞥了一眼，看到最深处挂着一个老人家的照片。
照片前是一个小小的供桌，东西不多，但很整洁。
鹿见深巴巴地停在原地，目光定格在那个老人的脸上，不向前飘了。
谢玚反而停下脚步，他转过头来看向鹿见深，平静地看向他。
“我爷爷。”谢玚简短地介绍道，“前年去世了，很突然的心梗。我……”
他顿了一下，“我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这个家庭没有一丝父母的味道，漆黑冰冷，鹿见深想也知道谢玚会是个什么家庭背景。只有这个老人的照片被珍而重之地挂在房间最深处，想必对谢玚是意义非凡的。
【给你简单读下他的个人背景资料哈。】系统在鹿见深耳边说，【这个世界线的谢玚是双胞胎，他是哥哥。小时候反正出了乱七八糟那档子家庭伦理事，你懂吧，总之最后爸爸带着弟弟走了，妈妈很快也找了别人，没人要他，是爷爷把他带大的。】
系统顿了一下，【前年谢玚出去参加编程比赛，他爷爷那几天其实心脏也不舒服，但为了不影响他的心情，瞒着没说，没想到……】
鹿见深没说话。
谢玚垂下眼睫，久久地静立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鬼说这么多，明明……
黑暗中谢玚就像一尊沉寂的雕塑，就连呼吸声都全部收敛起来。
“害。”鹿见深突然开口，“那你不会因为错过爷爷的死这种事情，就放弃自己的梦想吧？”
他还记得自己跟谢玚说，他以后当了游戏设计师的时候，那个略显微妙的表情。
谢玚不会觉得因为参加比赛，没能及时赶上把老人送到医院，都是这个梦想的错吧？
鹿见深同样静静地站在黑暗里，光影下面容看不清晰。层层叠叠的光落在他轻颤的睫毛上，映出一双深黑的瞳孔：“——如果你回答是，那我还真……”
鹿见深一直觉得，很多时刻都是天命如此。
包括他身上被安装的这条机械臂。
他不能改变的事情太多太多。
谢玚抬头瞥了他一眼，转过身继续向自己房间走去，他推开门，摁亮顶灯，鹿见深眯了眯眼，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设备齐全的电脑房。
就好像音乐发烧友甚至会在音乐设备屋的墙壁上装海绵一样，谢玚这个房间里同样装满了与电子科技有关的东西，鹿见深一眼扫过去，看到不少新款的数码相机和头戴耳机，漆黑的支架上挂着机器人，书桌上摆着三屏的电脑。
跟鹿见深以前见到的数码博主的房间差不多。
“我没有。”谢玚静静开口，他赤脚站在这个房间门口，“我不会放弃的。”
他的语气微微缓和下来，声音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和：“所以……你跟我说我以后会成为游戏设计师的时候，我其实……很高兴。”
鹿见深耳边响起“叮咚”一声提示音。
【系统提示：本世界线主要任务已触发！】
【请您完成主线任务：帮助谢玚实现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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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玚连续掏出一把黄色符咒恐吓无效、举着混了辣椒油的雄黄水在家里喷了个底朝天，发现这都没办法把鹿见深赶走之后，谢玚彻底放弃了把这个从天而降的小鬼头搞走的想法。
“跟着我，可以。”谢玚冷冰冰道，“不能捣乱。”
鹿见深简直要被他笑死，这话说的好像是他破格允许自己跟在他身边了一样：“你装什么呢，你这不是用尽所有办法也赶不走我吗哈哈哈！”
他飘在空中，笑嘻嘻地绕着谢玚飘了一圈：“哎，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谢玚：“……”
谢玚发现自己在跟鹿见深吵架这方面真是还差的很远，鹿见深很擅长气人，他自有一套逻辑自洽的歪理，越跟他讨论越会绕进他的扯淡陷阱里。
谢玚硬邦邦地闭嘴不说话了。
鹿见深慢悠悠地飘在他后面，一会儿摘朵小花花，一会儿试着在电线杆上金鸡独立，一会儿突然“嗷”地一声倒吊出现，把电线上的麻雀吓得到处乱飞。
系统：【……】
系统：【宿主，我感觉你性情大变。】
感觉以前还挺高冷的。
鹿见深手揣在口袋里，安安静静地走在电线上，他漫不经心回道：“跟你们俩都混熟了呀，我跟熟人都这样的，总不能天天绷个脸。”
系统一静。
系统说：【即便是我这样的——从来没有帮助过你的系统吗？】
“说啥傻话。”鹿见深从谢玚兜里顺了俩泡泡糖吃，边大步走电线边嘻嘻哈哈吐泡泡，“你想干啥应该不是你能决定的吧？程序要怎么跑是程序员决定的，程序自己怎么写自己的代码？”
“包括安然。”鹿见深一边吐泡泡一边说，“她虽然是【主神】，但也只是程序而已，她想怎么执行自己的人生，大概也不由她自己决定吧。”
“这么想还挺讽刺的不是么？”鹿见深微微笑了一下，“明明是神，却没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力。这样想的话，当主神也没什么好的。”
也就关在主神大殿里996上班，偶尔摸鱼打打斗地主罢了。
系统突兀问：【宿主，你现在还没放弃解绑主角系统吗？】
鹿见深嘴里吹的泡泡直接炸开了。
他说：“是啊。”
系统问：【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你真的会死哦？不，那是比死还要更可怕的——你真的会万劫不复哦？】
“比如呢？”
系统：【解绑系统的时候直接被打成筛子……或者打成残废之后，一辈子只能在菜市场卖卖地瓜什么的。】
鹿见深突然笑了。
“什么啊，卖地瓜……”他伸出舌头，缓慢地把糊在嘴上的泡泡卷进嘴巴里，突然抬起头，无比灿烂地笑了起来，“——那不是挺好的结局吗。”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图书馆的幽灵0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