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们和离吧！》止枭

17、017，混账！

　　窦樱凝脸色一肃，厉声道：“我耍你怎么了，怎么，这回不说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了？不说男人可以收女人，女人不能养男人了？许兆，好好看清你自己吧，你就是烂人一个，为了钱可以不要尊严不要脸面，哦，错了，你就是没脸的人！”
　　许兆脸色涨红，一个箭步冲过来，扬手就要打：“窦樱凝，你找死！”
　　窦樱凝坐在那动都没动，扬声喊道：“执笔！”
　　她声音尖，刻意放声大叫，执笔就算在前院也能听见。
　　许兆扬起的手打不下去，猛地转头，就怕执笔突然冲出来。
　　拐角处，苏青砚扣住执笔的胳膊。执笔急的一脑门汗，小声道：“少爷，夫人叫我，我出去吧，免得夫人受伤……”
　　苏青砚瞥他一眼，不为所动。
　　要叫执笔早就叫了，或者一开始就可以把执笔喊来，现在喊执笔，摆明了就是吓唬人的。
　　良久，没见执笔人影，许兆重重呼出口气，恶狠狠瞪着窦樱凝，愤怒又气短：“大姐，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看见你奔着我就来了，我害怕呀，害怕我就要喊人呀！”
　　你那脸上可真就没看出害怕来。
　　许兆不想和她掰扯了，重重往躺椅上一坐，许兆道：“大姐，给我些钱吧，我有用。”
　　哦，委婉的走不通，直接打直球了。
　　窦樱凝道：“刚你问我说，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我说有两件，你应该听完的，至少也该知道第二件是什么。”
　　许兆不想听：“你就说给不给吧。”
　　窦樱凝自顾自道：“第二件事就是，打从你赌钱开始，你拢共跟我借了两千两不止，但现在一个子儿都没还我，地主家也没余粮呀，我现在穷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
　　“两千两？”许兆懵了，“说什么胡话呢，哪儿那么多。”
　　“不说在苏家时给你的，就说来海山县这半年，需要我让人去衙门帮你查查你输了多少银子么？”
　　对上那对黑漆漆的眼珠，许兆张张嘴，干笑道：“大姐，说这个干什么，这账不都平了么。他们都羡慕我有个好大姐。”
　　是，他们也都嘲笑你这个傻大姐。
　　窦樱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许兆停下话头，习以为常的保证道：“我知道大姐什么意思了，我以后再赌，我就是王八蛋，姐，我保证我再也不赌了，但这次，弟弟手头有点紧，这……”
　　窦樱凝还是那么看着他，油盐不进：“没有。”
　　“大姐说笑了不是，你怎么能没有呢？就是现在不凑手，那你不也有法子弄银钱吗？”许兆意有所指道。
　　窦樱凝眼神一闪：“我能有什么法子？”
　　许兆啧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大姐不是认识那些富商吗？再去跟他们借呗。”
　　窦樱凝胸口一阵闷痛，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原主的。
　　“所以你知道？”窦樱凝代原主问他，“你知道我给你的银钱都是跟那些富商借的，那你知道那些富商对我是什么态度吗？”知道他们会对原主鄙薄看低甚至不怀好意动手动脚吗？
　　许兆不以为意的道：“态度不好又怎样，银子才是实际的不是。”
　　窦樱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快要决堤的眼泪。
　　想想也对，许兆输的银子越来越多，原主竟都能填补上，就凭许兆的秉性，哪儿能不搞清楚原主怎么赚的钱，意图抢‘生意’，自己接手。
　　只不过发现这生意只有大姐能做，所以没言语，直接从原主身上讨好处罢了。
　　可笑原主还以为许兆秉性不坏对她也还好，只是走了歪路，染上赌瘾，总有一天会学好的。结果这个秉性不坏就是看着她染脏自己，把她当赚钱的工具。
　　彼时，原主同苏青砚的同窗借银子，许兆也表现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现在想来，也不尽然。
　　再或者，原主对这一切并非没有猜测，她只是自己哄自己玩儿，告诉自己许兆不知道。
　　而今天，窦樱凝把事情赤裸裸的晒在太阳底下。
　　窦樱凝摸着心口在心里道：好好看看吧，看看你养出了些什么倒霉玩意儿，他们真的不值得你挂念，也不值得你留恋，轮回去吧，下辈子记得擦亮眼睛，对自己好一点，爱别人之前，先爱自己。
　　心口的闷痛退去，窦樱凝眨眨眼，努力将眼眶的泪水憋回去，道：“许兆，你知道我才中毒现在还虚着吧？”问完了就觉着自己白问了，许兆根本不在乎这个。
　　果然，许兆不以为意：“姐这不是没事儿么，我瞧着你脸色也还好。”还能和富商见面。
　　窦樱凝面容平静，点点头，问他：“你知道我去找那些商人能要到银子，就该知道那些商人喜欢漂亮姑娘，但也该知道那些商人还喜欢什么吧？”
　　许兆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转到这上面了，奇怪问：“什么？”
　　窦樱凝目光沉凝，面容平静，嘴角扯出个若有若无的讥笑：“当然是，喜欢你这种耐折腾的男孩子了。”
　　许兆被说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窦樱凝语调古井无波：“让我去找那些人拿银子多费劲儿，银子还要在我手里转一圈，你自己去一趟多方便，床一躺，被一盖，后门一走，你想要多少跟人家说，就凭你能折腾的劲儿，还不是你想要多少是多少，都你说了算。”
　　许兆一张嘴张张合合，眼眸逐渐睁大，他忽然反应过来窦樱凝是什么意思，脸色腾的红了，拍桌就骂：“臭婊.子，你特么让老子去卖！……”
　　后面的话还没连上，窦樱凝先站起来了，操起桌上的水壶，扬手抡起，‘砰’的砸在许兆脑袋上。
　　瓷器的碎裂声清脆悦耳，碎片合着茶水沫子顺着许兆的衣服往下落，这还没完，窦樱凝快步走近，抬起一脚狠狠踹在许兆肚子上，许兆惊叫都来不及出口，连人带躺椅向身侧翻倒。
　　打架就要一气呵成，窦樱凝趁着他没爬起来，对着许兆拳打脚踢，边打边骂：“混账东西，骂我是婊.子，也不撒尿看看自己是什么狗东西，让老娘出卖美色给你们换银子，说的痛快，怎么轮到自己就觉着不行了？王八蛋，混账！！混账混账混账！！！”
　　窦樱凝气愤的大喊，喊一声下脚就更重几分，她真的是气狠了，每一下都往人胸口上踹，又急又狠，许兆想反抗都没找到机会，只能被动挨打，到最后，胸口剧痛，他也没力气反抗了。痛呼惨叫弱了下来，窦樱凝也不踹他了，拎着人衣领把人扯起来，抬手就抡起巴掌，打一下骂一句，啪啪的脆响声儿听得人心惊胆战。
　　苏青砚连带执笔站在墙角，将窦樱凝打人的整个过程看了个全，此时听着这巴掌声清脆，执笔一响一哆嗦，瑟瑟发抖。
　　苏青砚伸手戳了戳他，示意他进后院，执笔狠命摇头，死活不肯。
　　苏青砚看废物一样看他一眼，自己走了出去。
　　伸手攥住窦樱凝的手腕，窦樱凝猛地回头，露出一双通红滚泪的眼睛，苏青砚忽然觉着心脏被细针玩笑般的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