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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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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鸟猛地将脖子仰起,幅度之大简直就是奔着折断的后果去的。
它黑溜溜的眼珠瞪起,警惕地凝视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珍珠鸟简直想用两脚兽经常使用的一个动作——扶额,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无语。
它明明已经在内心无数遍警惕过不能随便在陌生环境下闭眼的!
珍珠鸟全然没有想起自己是怎么撞上树的。它现在只想谴责这个舒适的环境。
珍珠鸟将自己从乱树枝中挣脱出来,轻飘飘地飞落到了地面。它想要试一试昨天临时觉醒的“直升机”技能是否掌握完全。
灰白色的圆润小鸟将翅膀的肘部往前伸,努力的拍打了几下,将翅膀的生涩感尽数甩掉。
珍珠鸟猛的一个平地拔起,但是效果似乎并没有那么好,它们这些小型鸟类的腿部关节无法做到十分精细的活动,只能跳着往前行动。这也就导致了它的“直升机”变成了“滑翔伞”。
珍珠鸟将爪子使劲往下按,将自己的身形稳在了原本试飞点半米的地方。它回头看了看原来预想的地方,心中不免涌现起一点失落感。
它这次学乖了,不再随意挪动双腿,只是在于拍打翅膀的最后一部,将爪子收在了腹部而已。
事实证明,这一点确实是直上直下式飞行的要点之一。至少珍珠鸟的飞行轨道已经不会再随意地往前或往旁边倾斜而去了。
珍珠鸟终于有别的心思去打量它所处的环境了,它在一个离湖边约有二三十米的地方。当然,这不是它遇见喜鹊和麻雀的地方,这是这个湖的源头。
从那边那个有许多山包围绕着的“盆地”来看,这边的湖水就清澈许多。没有那么多惹人讨厌的、棕绿相间的恶心粘腻的绿藻。也没有那么多岸边的奇奇怪怪的淤泥。
嗯?这个湖居然还生活着鸊鷉?
一只因湖面反光而显得浑身漆黑的鸟在湖边甩的水十分短小的尾巴。嘴下的那两块白斑十分惹眼,更突出了它的颜色几乎为白的虹膜。
好吧,它承认这玩意儿确实看起来十分的“睿智”。当然,这并不是在夸这只鸟。
浅黄色的虹膜配着一枚近似于针眼的黑色瞳孔,怎么看怎么奇怪。这总是让珍珠鸟想起因人类特意培育到一种名为二哈的犬种。
对了,它记着那种在中国活跃着的有“二哈”之名的狗好像是从西伯利亚来的。那些雪橇犬是狼的后代,不过引入之前被特意培育了,选出了几乎没有攻击能力的那些狗子。
珍珠鸟不免对其惋惜。任何一种失去本质的动物都是值得叹息的。
所以,感谢它那语言天赋极强的母亲吧!它的母亲简直就是鸟类中的天才,它甚至可以看懂一些简单的文字。据说它现在好像已经开始开创新的语言了。
珍珠鸟努力运转它那看起来就不太大的小脑瓜,终于从记忆中扒拉出了它母亲创造的一些词语——
din-wer,尾音下滑,意思是可以吃的谷物。
xi--gei er,中间有两个停顿,译为危险的长条形物体,一般用来指超过半米以上的变温动物。
它的妈妈最近好像还在研究转折语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将这些音调和实物划等号的。
珍珠鸟痛苦地想到:它甚至连记住音调都困难!
珍珠鸟几步蹦哒到仍然保持着萤绿的草坪上,它瞥见了几只幼小的蚱蜢。
很显然,那些蚱蜢没有预料到有一位”庞然大物”从天而降。还没来得及起跳便被吞入腹中。
珍珠鸟用舌头顶了顶上颚,将舌头下方分泌出的唾液尽数咽下去。很显然,几只还不如小米大的蚱蜢不足以满足珍珠鸟的胃口。
珍珠鸟那带着略有些可惜的目光扫向周围的草场。或许是因为秋天的到来,这些绿莹莹的草都没有可口的嫩芽。
珍珠鸟显然没有什么生活经验。稍微有一些生活经验的或杂食或植食鸟都会知道,只要下过雨,那些草都会争先恐后的长出来的。就算没有雨,靠近水源的草儿们会有吃不完的嫩芽和鲜美多汁的虫子。
珍珠鸟薅住一根细弱小草的茎,双爪死死的抠住地皮脖子呈“n”形弓起,翅膀微张,用尽全身力气拔出来一根…没有多少根的小草。
很显然,根系尚浅的小草是无法抓牢地面的,可就算是这样,珍珠鸟也累的直喘气。
珍珠鸟将目光瞥向被他拔出的小草。草的茎烙下了两道十分显眼的深绿色压痕。那是被它咬的。
珍珠鸟慢慢悠悠地挪动左爪,用左爪的指甲抠住草叶茎,确认固定好后,它开始用圆钝的喙慢条斯理地撕扯小草的叶片。
一根小草很快便被消灭了,只留下一些干巴巴的叶脉和带着泥土的草根。
珍珠鸟双脚叉开,使劲地抖了抖自己的身子,抖向了一身的羽粉。粉白色的粉末,由珍珠鸟的身体为原点向四周散开,参杂着几片半透明碎片,纷纷扬扬地洒下。
整个画面就像是将一只灰色的小鸟包裹在来一只充满着雪花的水晶球中,充满了梦幻与童趣的特点。
但是很显然,作为主角的珍珠鸟并不这么想。珍珠鸟在看见毛管碎片的那一瞬间僵了起来。它没有想到自己身上居然会掉落这么多的粉末。作为一只爱干净的珍珠鸟,这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它知道那些白乎乎的碎沫是羽粉,可以用来护养羽毛,但是它没有想到自己新长出来的羽毛上以前包裹着羽毛的毛管居然这么多!
珍珠鸟将视线投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湖面依旧印着碧蓝的天空,只不过湖面上没有那些石桥之类的遮挡物而已。
珍珠鸟洗澡的念头只存在了一瞬便被它亲自掐掉。先不说现在的气温因素,就单单说洗澡时羽毛的增重,那可是致命的。更别提那些已经搬到附近的恶魔一般的喜鹊了。
它可不想落得跟寓言故事里的松鼠一样的后果。
珍珠鸟将喙使劲儿地往草地上蹭了蹭,柔韧的草精轻易地将一些干枯的草叶甩了起来。
一些细小的草梗如同蚂蚱似的蹦了起来,珍珠鸟有些厌恶的往后跳了两步——这些东西清理起来最困难了。
它隐隐约约感到,又有几道目光汇集在他身上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容易被注意到。
珍珠鸟灵光一现。啊,大概是这一片的珍珠鸟的数量太少了吧?珍珠鸟有些气恼,自己的族群明明有野生野长的,为什么现在的人或动物都认为珍珠鸟就是那种专门培育出来的脆弱不堪又十分娇气的家养鸟?
似乎有什么萌芽似的东西在珍珠鸟的内心破土而出。
珍珠鸟将头使劲甩了甩,将所有杂念都尽数甩在身后。
它想,自己只是一只小鸟而已,为什么需要操心这么多事呢?活下去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