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7、第五十七章 ...
-
墨秋和云岐虽然不明白状况,但看到他们这个模样,顿时也明白了两人之间还有些别的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墨秋心里松了口气,事情还好没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墨秋和云岐对视一眼,皆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墨秋开口道:“主子,我和云岐在外面等着。”
君谦淡淡的点点头,倒是江南业看来有些诧异。
等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之后,江南业才笑出声来,“他们倒是没有好奇心。”
君谦斜瞥了他一眼,“不是没有好奇心,是知道什么时候能有。”
注意到君谦的眼神,江南业摸着鼻子笑笑,“要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小子……”江南业语气一顿,随后摆摆手无奈的笑笑,“不提他。”
“清忆做的挺好的。”夸奖的话,从君谦口中说出来也是淡淡的。
江南业一愣,“倒是难得能听到你夸人。”
看着江南业的神情,君谦的话简直要脱口而出,“他还在等着你回去。”
但君谦最终还是止住了话头,他答应过江清忆,不会把他知道江南业还活着的消息说出去。
“你费劲力气,知道你想知道的了?”君谦看着江南业,语气没什么变化。
即便江南业已经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但是在面对这样的君谦时,有时候还是难免会有些心悸。
不过江南业早就练出了老狐狸的做派,看着君谦有些狡黠的笑笑,“我能不能知道,还不是看你让不让嘛。”
君谦显然不吃他这套,嗤笑了一声,“啧,一股子狐狸味。”
江南业不甚在意的笑笑,话音一转,“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我知道。”
“都知道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江南业一听,便知道君谦不欲在追究这件事。
江南业正要和往日一般同君谦嬉皮笑脸一顿,但转头看到君谦的神情,便发觉此事的发展可能有些不太对劲。他有些狐疑的看向君谦,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君谦常说江南业是只老狐狸,但在江南业看来,君谦才更像个狐狸。
看起来在懒洋洋的舔爪,不知什么时候便会露出尖锐的指甲,一击致命。
他收起带着笑的模样,心里暗骂了君谦几句,才看着君谦开口,“你是不是又想什么阴招呢?”
君谦瞥了他一眼,“按你说的做了,你还不满意?”
江南业一噎,假笑了几声,“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这次就那么好说话?”
君谦勾唇很和善的对着江南业笑了笑,但说出的话却让江南业憋屈的不行,“当然不是。”
“你想做什么?”江南业看向君谦问道。
君谦对上江南业的视线,勾了勾唇,但不带任何笑意,“我装的够久了,腻的慌。”
特别是知道林与闲已经去储山采药的事情之后,对这些事情的厌恶更是到了极点。
人就是不能接受一点黑暗里透过来的好,一旦沾着了,就会迫不及待的想要从黑暗里跨出去。
江南业小心翼翼的看了君谦几眼,君谦腻不腻他虽然知道的不算清楚,但他现在确实是觉得有点慎得慌。
“那你打算怎么办?”江南业说完话后,调节气氛般的又补充了一句,“不能现在去造反吧。”江南业说完后,哈哈的笑了两声。
江南业笑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君谦善解人意的回话。
江南业微微一顿,便看到君谦转过头来,笑的浑不在意,“造反又怎样?”
江南业也算是见过大风浪的人,朝堂的改朝换代他也是亲身经历过的。
心里一惊,但很快的回过神来,“你确定?”
“早晚的事儿。”君谦轻描淡写道。
江南业这才明白过来,君谦口中的腻了,是真的腻了。
腻了没有尽头的伪装,更是看腻了如今的朝堂。
江南业名字君谦是认真的,这才正色道:“你要我做什么?”
君谦没开口回话,只是抬手“啪”的一声拍下一个令牌。
“顽童向米缸里放了几条虫,之后人们每捉出一条虫,便会下意识以为是顽童放进去的那几条。而忽略了米缸中原本就存在的虫。”
君谦话音一顿,微微俯身对着江南业的眼睛轻轻开口,“我要你去捉虫,要捉原本就藏在米缸里的那几条。”
听了君谦的话,江南业神色一滞。
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君谦手里的木牌,细看之下才发现江南业手指正在微弱的颤抖。
君谦见状笑了笑,“我们都活在现在,不是过去。”
江南业指尖顿了顿,快速的将君谦手里的令牌收好。
令牌还是温热的,江南业知道这块令牌,君谦平日里可能根本不会离身。
这次将它拿出来,江南业默默的叹口气,“只怕真要变天了。”
君谦交代完事情,江南业便走了出去。
君谦抬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总觉得有些空荡荡的。君谦挺直背,一步一步走到密室里那间上着锁的屋子里。
将门关上后,君谦跪在蒲团上,脊背挺的笔直。
这间上着锁的屋子里,香火不曾断过,君谦面前正对着一面墙,墙上放满了牌位。
遥遥望去看不清是谁的姓谁的名,只见君谦郑重的对着牌位磕了几个头。
眼中情绪复杂,他张了张口,但什么都没说出口。
最终只留下一个毅然决然的背影。
事情没真正落定之前,墨秋和云岐一步都不敢走远。
直到江南业面色严肃的走出来,墨秋和云岐有些不明所以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但看到江南业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两人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江南业看见他们之后,脸上严肃的表情一收,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等着我呢?散了吧,没什么大事儿。”
虽然江南业这么说,但墨秋心里的疑虑却丝毫不少,反倒是又涌起一股担心。
但墨秋还是没有多问,主子现在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即便强行知道了对他们也没有一点好处。
等到能用到自己的时候,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
江南业不知在想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拍了拍墨秋和云岐的肩,“你们还年轻,年轻好啊。”
说完便挥了挥衣袖,潇潇洒洒的走了出去。
墨秋神色严肃的看着江南业离去的背影,对着云岐开口,“主子知道江叔没有背叛的想法,为什么还是让我们参与这件事?”
云岐循声想墨秋看去,虽是问句,但墨秋却不是疑问的神色。比起问云岐,更像是他问了一个自己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但云岐还是认真的接了话,“主子想让我们长长教训,不能再犯前人的错。”
墨秋叹了口气,看着云岐笑了笑,“你看到面具下的人是江叔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云岐征了怔才开口,“害怕。”
是害怕,从没怕过什么的人在面对亲近之人背叛的时候,唯一的感觉竟然是害怕。
怕往昔皆做假,更怕故人旧影难寻。
“主子的目的便是让我们记住那时的心情,有江叔在前,谁还能对我们造成这样的影响?”墨秋叹了口气,语气淡淡的,“他们血泪的教训,又何尝不是主子的教训。”
云岐微微低垂着头,墨秋看了他一眼,正想要开口问,便听云岐开口道:“主子也会害怕吗?”
墨秋微微一顿,“也许是担心别人害怕。”
莫名的墨秋想起了在丞相府门口时和杨善的对话。
“南山盛产草药,林与闲此去储山,只怕与他脱不了关系。君谦他,可能是真的着急了。”墨秋有些忧心的思索着。
“墨秋,下雨了。”云岐的声音传到耳边,墨秋下意识抬头去看,发现天空中果然正飘着雾蒙蒙的雨丝。
林与闲抬头时,雨淋的已经有些急了。
他今日一早起来时,看着天色便觉得有些不对。
但那草药难寻,生长的环境也娇贵。
那株草药,林与闲前几年时曾采到过,正是遇见不枉那次。
一株当即便喂给了不枉,另一株也早就被胡杨拿去入了药。
林与闲便是想要去当年去的那片地方,再去碰碰运气。
只是这雨下的实在是不合时宜,林与闲起来时背上药筐拿上油纸伞,便匆匆的向山上赶。
谁曾想到才上到一半,雨便下起来。
林与闲咬了咬牙,还是不愿意放弃那点希望。
若是雨太大,等这场雨下完,他要采的草药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擦了擦被雨打湿的脸,林与闲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伞,一步一步的朝着山上走。
雨丝有些遮挡视线,但还好此时天还是亮着的。
林与闲呼了一口气,拄了根木头走的更稳些。
林与闲走着走着忽然带上了些笑意,等他们老了之后,也会拄着拐杖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吧。
“你可真是无药可救了。”林与闲轻轻嘀咕了一句,仍是带着笑意。
只要找到药了,总会能有一起变老的那一天吧。
那时候他们也一定是在一起的,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能走半辈子,真是件了不起的事。
林与闲漫不经心的想着,仿佛他们早已这样过了好多年。
随后林与闲思绪一顿,“只是子嗣的事情好像有些难办,他没有兄弟姐妹,过继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林与闲微微叹口气,“他倒是无妨,只是不知君谦是如何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