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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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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林与闲便穿好了云媚准备的那身衣服。将自己的衣服叠好后,林与闲便拿着手中的衣服走了出去。门轻轻的阖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响。
一时间,屋内便只听得到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以及雨声中夹杂着的喘息与心跳。像夏季突如其来的一场雨般,淋淋漓漓的夹杂着雨后泥土的腥气,带着闷闷的热。抑的人喘不过气。
等了许久,君谦才从这场急促的雨中透了口气。
略带些狼狈的从床下爬出来,君谦吸了口气。擦了擦手,只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实在是不妙。君谦抚了抚额,总觉得屋里全是林与闲清清淡淡的气息。
君谦皱了皱眉,摸了摸还有些过快的心跳。外边的雨下的越发让人难以心静,君谦拉开窗,雨水便扑面而来。撑着窗,有力的手臂略带了些力气,半个身子便探了出去。
稍微犹豫了一下,君谦便从窗内跳了出去。
虽是顶楼,但必然是事先做过些准备。所以君谦也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这里的每一层楼,每一条路线,都是他亲自盯着看过的,自然是知道如何走。
君谦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聒噪的心跳才有些安静下来的趋势。
脚下踩着事先准备过的铁环借力,一层一层的向下坠。
窗外对着一片挺大的院子,但看起来一片荒芜。
不多时,君谦的脚便点到地上。院子里长着不知名的野草,零星的散落着些武器残骸,如今已被岁月蚕食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君谦站在原地顿了顿,最终还是没俯下身去碰。
心里那些旖旎的心思灭了个干净,君谦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荒芜地,强忍着心中悸动,暗暗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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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与闲有些急促的离开了屋,手里抓着自己整理好的衣服。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慌乱。
直至出了屋,心里的那点慌乱才算好了些。殊不知,房内藏匿着的人才真是一颗心乱窜。
云媚自从林与闲进去,便觉得心中不安定。虽说君谦从未在他们面前掩饰过林与闲的身份,但云媚想着还是有些放不下心。不过她思来想去,也未曾见君谦这个时候来过。
云媚压下心中的不安,早早的等在君谦门前。
等到林与闲出来,云媚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林与闲,看着林与闲仍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云媚才算放下心来。
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林与闲看到门外蹲着的云媚时,吓了一跳。但他对着外人时情绪一向不喜外露,所以即便此时心中还是慌乱的,但也愣是没被云媚看出什么来。
云媚心放下来后,才又重新挂起笑。领着林与闲下了楼,“童儿,上茶来。”虽说云媚现在看着童儿便有些头痛,可童儿也属实是激灵的,云媚使唤着也是最顺心的。
雨淋阁那么大的生意,事先怎么也会提前备好茶。煮好的茶自然是有的,说来也是些好茶。
但既然云媚开口了,童儿便没有不明白的道理,这是嫌如今温着的茶衬不上眼前人的身份。
童儿心中惊讶,‘雨淋阁平日最不缺的就是贵客,想分一杯羹的人多了去了,平日里见了便不觉得稀奇。只是眼前人虽是贵为丞相之子,但也没必要另云媚做到如此地步。’
童儿不管心中作何感想,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退下去泡了茶。只是这次拿出的茶,就不是平日来的人能喝到的了。
林与闲听着云媚的吩咐,也大致能察觉出对方的重视。他虽不太了解生意场上的规矩,但也能琢磨出些门道来。
“耽误公子那么久,还不知公子此趟来的目的呢。”云媚轻笑着开口。
林与闲也跟着笑了笑,“算不上是耽误,还要多谢您款待。”
顿了顿,林与闲开口补充道:“想来不枉仙师还未来得及说,我此趟来是想寻些木头来...”
林与闲话音落下,久久不见云媚有回应。林与闲转头一看,便见云媚捧着凉透的茶,强灌了一口。看起来面色有些僵硬。
林与闲抿了抿唇,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只觉得云媚真是当的一句奇女子。
凉透的茶刚入口,云媚便被凉的牙疼。打了个激灵骤然回过神,刚想开口吐出来,但看了林与闲一眼,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涩的云媚一阵眼酸。
茶是极好的茶,自然不会涩的人眼酸。
云媚看着林与闲,心中有些欲哭无泪,“公子要什么,方才惶了神,劳烦公子再说一遍。”云媚简直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她哪是晃了神,她如今吓的魂都要飞了。
从听到不枉仙师四个字时,林与闲之后的话云媚便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她替自家主子现了那么久的殷勤,如今竟是都为别人做了嫁衣。这让她心里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滋味。
但云媚也不愧是跟着君谦亲信带出来的,心里就差直接叫出来了,喝了口凉茶,愣是让她不动声色的岔了过去。
不过越是冷静下来,越是觉得心惊。林与闲竟然还同不枉有关系,而且从现在看来,关系好似还是挺不错的。
云媚一直知道君谦心里有个记挂着的人,虽然未曾细细问过,但多少也打听过。今日措不及防的见了一面,光看模样倒是符合她的想象,周身的气质也是没得说。
为人处世看起来也是客气,起码云媚同林与闲说话是觉得惬意的。虽说林与闲身份尊贵话不多,但该有的礼数半分不见少。虽然他话少,但他们二人说着话,也未曾有过冷场的时候。
越是细细接触,云媚越觉得林与闲不简单。看着林与闲的脸,云媚便会下意识的忽略林与闲的身份,他不止是林丞相的独子,更是皇上眼前的红人。
虽不知背后有没有君谦安排的推手,但林与闲能在生性多疑的皇家面前站稳脚,也正说明此人必定不会是用钱和权势堆起来的纨绔。
想来林与闲在宫中也必然会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
云媚这时才咂摸出些味来,她光顾着好奇。一时影响了心中的判断,主子放在心里的人岂会只是金玉其外。
只是不知林与闲同不枉的关系,是不是能躲过君谦的眼线。或者说林与闲与不枉的关系是否处于林与闲同君谦的关系之上。
若真是那般,那便有的好看了。主子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她自然知道。不枉的脾性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她虽未见过这两人正面交锋,但关于这两人的传言可从来没少听。
两人手下的人都明白,这两人实在是合不来的脾气。
流言真假掺半的传,有人便全心全意的尽信。云媚也知道有些是空穴来风,但她不知道的时候多了去了。谁也说不准中间是不是夹着几句真事儿。
虽说暗地里看主子的八卦说不过去,但云媚就不是个能憋住的性子。
“云姑娘...”林与闲看着眼前怔愣着的云媚,叫了好几句后才加大了声音。
云媚骤然回过神,“说到木头,我倒是也有些渠道。”云媚赶忙开口接过话。
果然林与闲一听到云媚的回答,便被转移了注意力,“不知这事儿难不难办?”林与闲斟酌着开口。
云媚心里思量片刻,止住了想要摇头的动作,“说难也不难。”
那就是不简单的意思了。云媚话中有话,林与闲自是听的明明白白。
但也正是到了这时,林与闲才放下心来。比起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分热情,云媚如今的态度倒是会让他心中舒坦许多。这时才更像是老板与顾客的距离。
童儿早早的便悄悄将茶呈了上来,林与闲端着茶抿了一口,才对着云媚笑了笑,“您但说无妨。”话里听起来诚意十足。
茶着实是好茶。
云媚看着林与闲悄无声息转变的态度,察觉出了几分意思,暗暗挑了挑眉。
真是活的通透,云媚想。
自己热情招待时,林与闲也许有些不解,但也还算是热情的回应着。不会不识趣的冷了场,也不会让人觉得谄媚。
等到这时云媚摆出了做老板的架子,林与闲面上仿若不觉。但行为上显然也带上了几分客人的样子,也不会让人觉得刻意生疏。这个度,林与闲把握的刚刚好。
处在了两人都很自然舒适的位置。
虽说传言中主子与不枉不和,云媚听了一耳朵凑个热闹也就算了,但真到了正事上,也不能下了不枉的面子,起码明面上是不行的。
不枉既然能开这个口,那她怎么也要代主子卖给不枉一个面子。
云媚笑着摇了摇头,“既是仙师的客人,哪里会有难办的道理?”
这时云媚将不枉提出来,也算是解了林与闲的惑。
“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便好。”林与闲看着云媚勾唇笑了笑。
若将云媚今日的态度全算在不枉身上,那今日雨淋阁真真是给足了面子。
林与闲此时再接着,说好听些是不拘小节,说难听点便成了不识好歹。
到了这地步,云媚也不再客气,总归也不是主子的名头,“那我便不同林公子多客气了,我出人,公子出财可好?只是我做主来给公子折个半,您这可不能再跟我客套了。”
听着云媚爽朗的笑,林与闲也轻笑着点了点头,没再拒绝,“先谢过老板。”这时再拒绝,便是下了云媚的面子。
正事儿谈完后,云媚周身的锋芒便淡了许多。这时再来观察林与闲,云媚便越发觉得君谦的眼光真是没得说。
注意到云媚的目光,林与闲对着云媚淡淡的笑了笑,只觉得雨淋阁的老板名不虚传。
云媚被他笑的一晃神,心里摇摇晃晃的,不过最终还是君谦的威严占了上风。
要想好好的活着,那她可不敢去触君谦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