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路小词

7、私塾先生

　　上元佳节的夜晚，灯会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而我却被我的私塾先生扣下温习功课。
　　我的私塾先生生的一副好样貌，温文尔雅，博学多识，长身玉立在讲桌上的时候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像什么呢？像长在悬崖峭壁上魅惑众生的高岭之花。
　　“这些，今晚若是写不完就莫要用晚膳了。”背着手，戒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书桌。
　　他对每个人都很负责任，但他同时又很严格，尤其在我的学业上极为“用心”。
　　我欲哭无泪地趴倒在书桌上，满脸痛苦面具。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是上眼皮和下眼皮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等我的背书声将近细小如蚊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轻扣两下书桌，抬眸，冷冰冰地命令我继续。
　　“啊啊啊”我的内心在咆哮，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逃离魔鬼的掌控。
　　正温书的先生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覆着黑眸，剑眉斜入鬓，恰到好处的侧颜杀看得我一瞬间晃了神。
　　这人平时是严厉了点，“负责任”了点，可这张脸生得可真是好看，我一个女子都要忌妒得不行。
　　“好看吗？”
　　他放下书，侧过身子，一双星眸正对上我的视线，声音慵懒。我心下一惊，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苏小姐，做学问可要专心才行。”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我慌里慌张地捡起书，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后来的某一天午后，我身披一袭粉色江南织锦，在庭院里的桂花树下煮酒烹茶，此时似有清风过，满院桂花纷纷扬扬，他从后面抱住我，为我摘下头顶上飘落的桂花。
　　旁人眼里的他，清冷淡漠，温润疏离，从不拖泥带水；而不为人知的他，温柔细腻，体贴入微，爱我入骨。
　　“先生，你要是再敢敲我板子，明儿就莫要用膳了。”
　　我学着他往日里一贯教训人的语气，昂着头，心里想的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我的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