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村的魔法医生》榛名雪

1、1：莫尔村与克莱尔小姐

　　莱雅大陆

　　莫顿帝国与阿西斯帝国边境交接

　　莫尔村前大峡谷的木桥上

　　一座摇摇欲坠的木桥，三只巨大的牛在上面喘着粗气慢步向前，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小姑娘，把小鞭子搭在肩上，迈着大大的步子，速度却和牛们保持同步，金色的头发反映着夕阳的余晖，甚是耀眼，哼唱的歌谣和木桥绳索的嘎吱声混合在一起，在万丈深渊中与猎鹰一起回旋，那猎鹰不知是寻找着猎物还是等待着猎物。

　　看来当地人是很信任这座木桥的，并不在乎老旧的危险。

　　小姑娘把最后一只倔牛艰难推上去，突然大叫一声，小姑娘摔倒了。

　　桥的对面，地平线上慢慢升起一个人影，热浪的折射让影子飘忽不定，过了好久才看清了样子。

　　一身黑色的布衣，像是一个修士，但腰上的包包都塞的满满的，正经修士都是一身黑色的长袍，谁会带腰包呢，背后是一个背包，也是鼓鼓的，看样子里面并不是书籍，如果是书本的话背包应该是方方正正的，但这是左鼓起一点右鼓起一点，很难猜里面是什么玩意，背包上绑着的是一个乌鸦嘴面罩和一个大大的黑色帽子。

　　这下可以坐实身份了，是一位医生，也只有医生会这么打扮了。医生有着褐色的头发，看似洁净的面庞，却胡子拉碴，不知道在桥对面的大荒漠上行进了多长时间没有打理自己，其他地方都包的严严实实，他风尘仆仆，寻找宿处。

　　行李太重太多走不快，慢悠悠走到木桥边，听见了桥对面呼喊的声音，因为距离有点远，小姑娘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的。

　　“对面的叔叔！叔叔！”

　　医生听见这清脆的小女孩的声音，把头抬起来了一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只看见了三只巨大的壮牛围在一起，小尾巴摇来摇去的，似乎很是焦急，但身子一动不动，偶尔动一动蹄子。

　　医生看了看脚下的木桥，木板与木板之间并不算紧密，有的空隙还能塞进去两个手指，深渊下面的景色透过缝隙一览无余，这桥让谁都免不了抖两下。

　　“叔叔！别怕！这桥很结实！”

　　医生拉着肩带抖了一下背包，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他踏上了嘎吱嘎吱作响的木桥，桥边的路牌上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莫尔村”。

　　如果控制不好，桥还会上下左右晃荡，医生也只能在晃荡的时候停下步伐稳住身心，待摇晃幅度减小后再继续前进，最后一点桥的连接处，坡度有点大，不是太好上。

　　一路有惊无险。

　　来到三只牛围着地方，医生看见了那个捂着腿的小姑娘，穿着朴素的农家少女的长裙，一双沾了不少泥巴的布鞋，金色的头发每一根都在闪着金光，大大的眼睛里是一对天真烂漫的蓝瞳，嘴角还挂着微笑，不过也带着一丝丝痛苦，手捂着的地方渗出了血液。

　　“叔叔……嘶疼……你有带水吗？”

　　医生蹲了下来，把背包放在一边，小姑娘直接看见了背包上的乌鸦嘴面罩，发出了惊叹。

　　“叔叔！叔叔是医生！”

　　医生并没有看小姑娘的眼，他只盯着小姑娘的伤处，轻轻把小姑娘那已经染红的手拉开，伤口比较大，边缘脏兮兮的黑乎乎的，挂着一些蹭掉的皮，而中间则是红红一大片。

　　看了几秒钟，医生保持蹲姿，举起左手，食指朝上，一个魔法环从食指指尖展开。

　　“召唤水灵。”

　　一个青色的小精灵从魔法阵中飞出，在空中转了两圈，还拖着青色的轨迹气焰，来到了医生脸前。

　　“净化甘露。”

　　小精灵点了一下头，又飞到了小姑娘的伤口处，她举起手来，就像浇水一样，透明洁净的水从手掌中喷出，冲洗着小姑娘的伤口处。

　　小姑娘看呆了，她也只是在村里老人的闲聊中或者酒吧大叔的醉言中了解到了魔法族，但现在，眼前这个医生就是实实在在的魔法族，还是个医生。

　　“叔叔是……魔法医生？！”

　　“嗯。”

　　医生并没有多说话，专心于分析伤势，待伤口处清洗干净，医生摘掉了自己的皮手套，小精灵把水流换了个方向，医生就着水把手部清洗了一遍。

　　“洁净甘露处理过的地方一天之内基本不会造成污染了，需要把那些挂着的死皮清理掉，可能有点疼，小姑娘忍一下。”

　　医生从腰包中拉出一长条皮带，上面是一个个银光闪闪的手术器具，小刀、小剪子、小镊子……应有尽有，对小姑娘来说，也就只能认出来那个小刀和小剪子，别的工具也叫不上名字。

　　医生用小镊子轻轻拉起那些卷着死皮，小剪子一点点修剪，清理了几分钟，终于把那些卷着的黑乎乎的死皮给清除掉，只留下中间那个大大的红色。医生又从腰包中拿出来一个小瓶，里面是黄色的带着小气泡的粘液，他把液体慢慢倒在自己手上，这时小姑娘才看清这粘液是活的东西，一动一动的，还有一双小小的眼睛，这是森林里颜色比较罕见的史莱姆。

　　“活性史莱姆，性格温顺，涂抹在伤口处能被身体组织吸收促进伤口愈合，不用担心这史莱姆咬人。”

　　小姑娘根本就没害怕或担心，她这会就没有不被惊住的时候，就像是在看面前这位叔叔变戏法一样一会一样新奇物件新魔法，刚才甚至连小刀小剪子小镊子都不是被手拿出来的，是它们自己飘出来的。

　　“我……我叫克莱尔。”

　　“嗯？”

　　小姑娘也被医生嗯的一声疑惑住了，但想了一下也理解。

　　“你刚喊我小姑娘，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玛莎利娅.克莱尔，叫我克莱尔就好。”

　　啪的一下医生一巴掌把满手粘粘的史莱姆拍在伤口处，把那个小史莱姆的眼睛都拍扁了，像一个被打碎的鸡蛋黄一般，吓得小姑娘腿还缩了一下，刚想本能喊疼，但发现一点也不疼，还凉凉的痒痒的感觉挺舒服。

　　已经处理完毕，医生整理自己的器具。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还没等医生把自己名字说出来，克莱尔已经站起来开始爬一头牛了，以她的身高，再加上受伤的腿，想跳上牛背还是有点难得，就连医生的个子都难跳上去。

　　牛纹丝不动，尾巴一晃一晃的，嘴喘着粗气，轻轻晃着脑袋，脖子上的铃铛叮当叮当的，任凭克莱尔怎么攀爬，都上不去。

　　“海姆立克！”

　　“嗯？”

　　医生还没说话，小姑娘倒是先说出了一个名字，让医生又疑惑住了，小姑娘歪着身子跳了三下，确定跳不上去后就索性一转身，拍着这头牛的身子开始介绍起自家的牛起来，也忘记了刚才自己问医生名字这回事。

　　“这头牛叫海姆立克，是我家牛圈里最聪明的一头牛。”

　　海姆立克一听，还跟着“哞”了一声。

　　“医生叔叔，能把我放它身上吗？”

　　似乎克莱尔的话总比医生要快那么一句，医生的话被噎在嗓子里还有点小难受，但还是把小小只的克莱尔小姐举高高给放在了牛背上，要跨在牛背上克莱尔需要把两个腿撑开，她似乎并不在意后面的人，医生倒是赶紧把头迈向一边。

　　刚骑上牛背，克莱尔小姐又发问了。

　　“医生叔叔你叫啥来着？”

　　“叫我，伯纳德，伯纳德就行。”

　　医生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姓氏，似乎是在刻意回避。

　　“哦～伯纳德叔叔，医生，魔法族的医生。”

　　小姑娘快速捋了一遍所知的线索，这还让伯纳德医生有点不自在，他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太多。

　　“我家就在前面，莫尔村的牛圈，桥那头牌子上的字就是我写的，我才学会的几个字。”

　　克莱尔小姐似乎很是自豪自己的书法，不过确实，就算歪歪扭扭的三个字，也比医生那“诊断单草书”要清晰不少。

　　“哦。”

　　伯纳德简单的回应了一句。

　　“好了好了，跟着我吧，带你去莫尔村，过了这桥也没别的地方去了。”

　　与其说跟着克莱尔小姐，不如说是跟着三头牛，医生背上行囊，跟着慢悠悠的三头牛开始向莫尔村的方向前进。

　　克莱尔小姐挥着鞭子，还用手轻轻摸着腿上那罕见的小史莱姆，史莱姆也从粘液中伸出几个小触手触碰着克莱尔的手指，引得她痒痒笑。

　　一路上，绿树青草小蘑菇在余晖的照耀下装上了一片祥和的滤镜，甚是温暖。

　　“克莱尔……”

　　“伯纳德叔叔今年几岁了？”

　　伯纳德刚想开个话茬询问一下克莱尔小姐的年龄，却被克莱尔小姐抢先一步，又被噎了话，甚是不舒服。

　　“三十吧，已经不过生日了。”

　　克莱尔小姐笑了笑。

　　“村里的大人都不愿意跟我说他们的年龄，总是说‘小孩管那么多干嘛’或者就是笑笑不说话，总是觉得我小这不是我该问的，你还是第一个回答我这个问题的大人唉。”

　　伯纳德心里也确实跟她口中的大人想的一样。

　　“那克莱尔小姐今年几岁呢？”

　　“马上成年了，就能当冒险家了。”

　　“哦～”

　　伯纳德唏嘘了一声，唏嘘也是原因的。他可治疗过太多冒险家了，那些粗壮的冒失鬼总是会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然后来找医生求安慰，那些人的家人都鲜有见过他们喊疼的样子。

　　“你哦什么呀，总有一天我也会像酒吧里的冒险家叔叔们一样，消灭魔物！”

　　“嗯是是是。”

　　伯纳德附和着，而克莱尔还攥紧了拳头指向天，海姆立克抖了一下身子，克莱尔小姐没坐稳一下子趴在了牛背上，脸还搁在了牛背凸起的骨头上让她直喊疼，引得后面的伯纳德窃笑。

　　莫尔村是个三百来人的小村子，平时冒险家中途来留宿的歇脚处，位处莱雅大陆中心地带，坐落在巨大的峡谷旁，就靠着那个不甚安稳的木桥，谁也不会走这里，因为旁边不远就可以绕行去别的更大的村子和小城镇，没有特殊原因或者特殊委托，不会有人来这里歇脚的。

　　村子中心是一个小酒吧，叫“小莫尔”，供外人歇息居住，里面人也不多，没多少冒险家，有时也会来几个送信的公务人员，或者一些神秘的过客。酒吧来者不拒，只要不惹事。

　　克莱尔慢悠悠的介绍着村子，不一会两人三头牛就走到了“小莫尔”旁。

　　“只要不惹事，谁都能去喝两杯麦芽饮料，很好喝的，我也会偷偷喝两杯，但大部分时候都会被奎因叔叔拎出来，说小孩子不能喝那玩意。奎因叔叔可厉害了，据说他之前冒险的时候一个人打败了一整队的亡灵丧尸，虽然眼上留了疤，但超帅的，所以，酒吧里没人敢惹事。”

　　麦芽饮料，克莱尔嘴里的麦芽饮料，其实就是麦芽酒，伯纳德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是大陆最常见的私酿啤酒，又甜又顺，而克莱尔嘴里说的能单挑亡灵军团的人，那绝不是等闲之辈。

　　“我家就在前面，不用送了，伯纳德叔叔要是需要住宿的话就问问店里的奎因叔叔吧，他是‘小莫尔’的店主。”

　　伯纳德抖了一下背包，准备进去，但又被克莱尔小姐叫住了。

　　“伯纳德叔叔，能再帮一个忙吗？”

　　伯纳德点了一下头，克莱尔很是高兴。

　　“我这会下不了牛背，一会你帮忙把这个给一个人，我给你带路。”

　　克莱尔小姐从衣服里掏出来的一块布包，捂的热乎乎的，伯纳德接过解开一看是半块面包。

　　两人三头牛绕过“小莫尔”，来到另一条街上，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用破布简单支起来的小帐篷，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趴在地上一片碎布上，衣衫褴褛，头发长的已经遮住了脸和一半的身子。

　　“莱雅，莱雅，给你面包。”

　　躺着的莱雅一听，很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纤细的胳膊感觉就像脆木条一样能轻易折断，她慢慢抬起头来，紫色的瞳，清澈如水的眼睛，直接惊到了伯纳德。

　　伯纳德是魔法族，克莱尔小姐是人类族。

　　魔法族和人类族结合，就会产生一半一半概率的人类族和魔法族，人类族和人类族结合，后代必是人类族，但魔法族和魔法族结合，就没有那么顺其自然了。

　　紫色的瞳只有一个种族会拥有，那就是魔法族和魔法族结合的孩子——纳希族，虽然魔力很强，但因为未知原因生理条件非常脆弱而生存率极低，大部分都在幼儿时夭折，成年的纳希族几乎不存在。

　　而且魔法族和魔法族结合也会很大概率使二者之一，或者两者同时染上“纳希的诅咒”这一怪病，如果无法忘却之间的感情，患者就会越来越虚弱，最终死去。

　　伯纳德不清楚面前这位纳希族小孩是怎么在这种条件下活到现在的，也许命运的女神太眷顾了，他轻轻把面包放在莱雅跟前的碗里面，莱雅轻轻鞠了一躬，破破烂烂的衣服，瘦骨嶙峋一览无余。

　　“莱雅也是个小姑娘，不知道父母是谁，本来在村口乞讨，被老村长领到了这里，因为大家都认出她是纳希族，没人敢领养，生怕自己会染上诅咒。”

　　伯纳德回头看了一眼正介绍着的克莱尔小姐，她也很是忧伤，因为她自己能帮上的也就这点忙。

　　“我也就偷偷塞两块面包或者给一瓢水，小帐篷也是我偷偷帮忙搭的，但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毕竟做这么多村里人看我的眼神都奇怪起来了，而且，她左腿……不方便”

　　伯纳德仔细一看，才发现莱雅的左腿几乎是从膝盖处扭了九十度歪放在一边，怪不得一直趴着，她不可能站起来的。而从杂乱的发丝中，伯纳德又发现了她的左眼颜色不对劲，伯纳德也不管莱雅的头发脏不脏，直接撩开来，发丝上还掉下几颗黑色的小虱子，这才看清，她的左眼睛整个都是苍白色的。

　　因为动作太快，把莱雅给吓到了，她艰难的挥了一下手想把伯纳德的手给弹开，但虚弱的她是如此无力，根本无法打开伯纳德的手。

　　“寄生盲虫，以眼睛为主要寄生区，会导致视力严重下降，如果长时间不去除就会彻底失明。”

　　伯纳德自言自语道。

　　克莱尔小姐又被惊呆了，这是她见到的第一个敢触摸莱雅的人，这个村子里人都不敢碰莱雅，当时老村长把她带回来后就病倒了，她自己也只是把面包给放在碗里，怕染上诅咒。

　　伯纳德手收了回去看了一眼吃惊的克莱尔，稍微拍了拍手，弹掉灰尘和小虱子。

　　“放心吧克莱尔小姐，纳希诅咒只会针对她的父母，让别人染病都是谣言。”

　　“那……”

　　克莱尔小姐支支吾吾，面对这个可怜的孩子，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莱雅如往常一样，慢慢躺在了地上，头沟在怀里，面包留在碗里，她也许想留着晚饭再吃。

　　“我先去‘小莫尔’吧，谢谢克莱尔小姐带路，过两天史莱姆消失了记得来找我换药，我应该暂时不会离开了。”

　　“好的伯纳德叔叔。”

　　克莱尔摸了摸海立姆克的牛头，三头牛晃晃悠悠的往村子另一边走去，一路克莱尔都忧虑看着莱雅，直到视线消失在，伯纳德则回过头看了看莱雅，莱雅一动不动。

　　他掏出了几枚硬币，又蹲下身子慢慢放在地上，和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尽管他放的很轻。

　　“叔叔，我不需要钱。”

　　莱雅没有动，只是虚弱的声音从那蜷缩着的脆弱娇小的身躯中传出。

　　伯纳德看了一眼，手指还在硬币上，思索了一下，还是把硬币留了下来，开始原路返回，来到“小莫尔”的门前。

　　推门进去，门上的铃铛叮铃叮铃，和海姆立克脖子上的铃铛声音完全不同，这里并不是像那些热闹酒吧里那样，人头攒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满天胡侃，这里很安静，一两个光头冒险家品尝着麦芽酒，还弹着自己的琴，眼睛上有疤的奎因正在吧台擦拭着酒杯，一屋子只有两个酒鬼在“窃窃私语”，虽然大家都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哎，你看，来了个医生。”

　　“你听说了吗？莫顿帝国最近出了个案子，一个医生抢劫了个妇女，把那女的逼跳楼了，你说说这还是医生吗？”

　　“嗝，那可能那女的偷喝了医生的麦芽酒哈哈哈哈。”

　　“嗝，放屁。”

　　伯纳德听着这俩酒鬼的“窃窃私语”，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很镇定，走到了擦酒杯的奎因面前，和结实粗壮的奎因比起来，伯纳德还是有点瘦弱，但两人都可以归为壮实的行列。

　　“奎因先生是吗？”

　　“哦？刚才克莱尔小姐给你介绍了是吧。海姆立克那头牛的铃铛声还是很响啊，站这儿听得也很清。客房的话现在并不是很多，楼上只有一间，不过看客人的样子不像是要歇脚的。”

　　“哦？”

　　“歇脚的客人都是上来就要一杯麦芽酒了，而你是问了问我的名字。你想要更多的信息是吗？”

　　奎因继续擦着酒杯，但身后已经来了一个小地精踮着脚端来了一杯麦芽酒。

　　“这里医生不常见，风尘仆仆的医生更不常见，客人貌似需要的不是客房，你是要租一个小屋吧。”

　　伯纳德被面前这位壮汉的智慧给惊到了。

　　“这杯麦芽酒我请你了，不会揣测客人我就别开酒吧了。”

　　伯纳德喝了一口，又甜又顺，把一路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放下酒杯还有点轻飘飘的感觉，赞美酒神。

　　“这个村子啥都缺，也缺医生，不介意的话，酒吧对门那个小屋子就可以使用，钥匙一会让小地精，他叫点点，让他拿给你。”

　　说着小地精点点又从奎因身后走来，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小小的个子，他是垫了一下脚才把钥匙放上来的。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来租小屋的？”

　　“医生如果要拒绝的话，前三句就拒绝我了。”

　　伯纳德确实没有要拒绝他的样子，然后奎因又凑前了一点，小声说到。

　　“讲道理兄弟，这个屋子我也推销很久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默契的笑了。

　　身后的酒鬼又说话了。

　　“奎……嗝……奎因，你又推销你那破……破房子是吧。”

　　“奎因……奎，你就不怕……他是个坏……坏蛋土……土匪？”

　　奎因笑了笑。

　　“你们还是喝你们的麦芽酒吧，是好是坏，一个村子住几天就知道了。”

　　酒鬼又说话了。

　　“奎……奎因……我可是听说了莫……莫顿那边有通缉犯的。”

　　听到通缉犯，伯纳德低了一下头，但并没有动作。

　　“那……那个被通缉的医生可是个，抢劫妇女的……卑……卑鄙……”

　　伯纳德听见“抢劫妇女”几个字，忍不住了怒气，一个转身魔法阵从身后升起，呼呼的大风吹得那几个酒鬼头发都横过来了。

　　“不了解事情就不要瞎胡说，酒鬼。”

　　谁知奎因把酒杯轰一声磕在桌子上，声音很大，盖过了所有声音，就连光头冒险家的琴声都停止了。

　　“客人，在乎那俩酒鬼干嘛。”

　　伯纳德知道惹老板不开心了，收起身后的魔法阵，风也消失了。奎因又凑前了一点。

　　“医生，莫顿国那个事我知道一些，别在意酒鬼说的，莫顿那边不是说的通缉是驱逐。”

　　伯纳德回过头看了一眼奎因，拿起钥匙就准备出门了。

　　“钱我会按时付的，我先去收拾屋子去了。”

　　伯纳德走向门，留下身后那俩瑟瑟发抖的酒鬼，似乎也让风吹醒了，伯纳德路过他俩时还不忘叮嘱一句“麦芽酒喝多了容易中风”。

　　走到门口，奎因还伸手喊了一声，“一个月700莫顿！”

　　“我会按时付的。”

　　伯纳德走出门，门的铃叮叮当，酒馆里的光头冒险家继续弹奏起音乐，奎因继续擦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