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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绝笔之信 ...

  •   不过尚不待周启元三人,细有得思这般布置,是否深藏隐秘。

      便是有得听离这书房不远处的深巷间,隐约传来数声鸡鸣犬吠之音。

      似是晨曦将至,夜雨快消,以致家禽们也渐渐从睡梦中醒转过来,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亦是因闻这数声鸣叫,正立于房中的周启元三人,也即是得晓眼下离丰元帝所给予其等的时间,恐是无余多少。

      是以虽几人心中,还留有细探此间书房,好得获更多线索之念,也不得不暂有一缓。

      也由是这般,待得三人互有沉默数息,皆思现下将行如何时。

      周启元便先一步低敛己身眉眼,将自己观望房内四周景物的视线得有收回。

      如此时过须臾,其人才再是微微侧首,看向那正处于屏风旁侧,被大半书籍所半遮半掩的隐秘密室。

      随即其也不待寻墨白两人,出声相询此刻需做何事。

      就直是在轻皱眉间,朝着前方目露思索抉择之色,面呈肃然之状。

      启唇低声道:“眼下时序惟紧,尚无多少光阴可得消磨。”

      “且先一观这密室内所藏有何,再复他言罢。”

      说完,其也不等寻墨白两人相有回应,便是抬手示意守卫在密室门前的两名兵吏,快得一步入进其中。

      待得这般稍过片刻,密室之中的两名兵吏,已是确保密室内,无有陷阱杀阵后,周启元便亦是一敛衣袖,提步朝密室里间走去。

      即是得见周启元这一行举,在其身侧无有出言的寻墨白二人,也忙点了点头,以表自身得有明晰其人之意。

      随后便不等周启元出声催促,便疾步跟了上去,一同往那密室行进。

      不过当得几人入有其间,纵是其等明晓此处应是无有危机伏杀留存,仅是一普通密室。

      但联想外界所见的诸多血/腥/场景,几人心中仍不免抱有极高警惕之心,以防突然出现不明袭击,使得自身遭受损伤。

      因此过有半晌,几人才是缓步来到那密室最末端的小型书房前。

      可待得周启元等人,站于此地抬目一观前方景象,却发现此处与其等一路步行而来的甬道样貌,实是大不相同。

      此处非但不像此前其等所走行廊一般,行进数步便有明焰光火照耀。

      还于黑暗中,不断透露着无穷湿寒冷气,仿若是欲将此间众人,带离这地上人间,拉入不见人息,只余死/亡的森冰炼狱一般。

      是以几人在此停顿一会,便皆是皱起了眉头,实是其等未曾得料,此处温度同外间竟相差这般远。

      所以待得几人一齐拢了拢身上衣物,凭此增加身上少许暖意后。

      便又忙是拿起手上所持火把,将其等一一伸向那壁墙内的鎏金灯盏中。

      也是随着那烛芯骤燃,暗室复亮,几人眼中再可观看事物。

      其等方是得见,在那蓦然明晰的视线里。

      于外间苦寻无果的秦元秦侍郎,正身着朝臣礼服,脊背直挺,双目紧闭,坐于此间中央。

      而在其身边,则是不断散发无尽寒气的几大缸冰凌。

      当是见得此状,哪怕已是得料秦元定上身死,还可能死状无甚美观的周启元,亦不禁眉宇再有紧皱三分。

      其人死时模样,除身处之地,并无那朝贡寒石,只有次一等的冰凌不同外,其他景象俱和王县令死状未得半分区别。

      即是如此,周启元一时之间,反是未能得晓,此是秦元为求将王县令一家满门全灭案件的幕后凶手,紧扣于自身上,而行的自戕举措。

      还是确有其他凶人,在己等到来之前,便将秦元杀害,并特意为其做得这一死法。

      从而试图以此激怒于己,让得周启元再思此间事情的严重性,之后继续深入探查此案。

      毕竟在周启元预设之中,外间凶案应是这位秦府唯一话事人,当家大丈夫秦侍郎亲手所做。

      不然那秦府老母怎会眼中虽有哀悸,还是心甘情愿饮那毒药。

      不然那府内仆从,又怎会眼透不敢置信与震惊之色,要知这秦元往前横推十数载,都是一青天善人。

      骤然被最为尊崇和信任之人袭杀,才会让其等眼中呈现这种神色。

      亦是因得这多条线索叠加,周启元才有得这一推断,但是现下其人死状,却是得有动摇周启元心中之思。

      所以在寻墨白上前一探其人生息,细查此人死因时,周启元眉间皱痕也不免越来越深。

      好在时有少顷,寻墨白便得出其人确为自戕,不是他人杀害的判断。

      见此,虽周启元心中思绪错杂难言,可大石也得有一落。

      是也得因此故,等得寻墨白望向己身,周启元面上神色亦未有浮现震惊、不解之貌,仅是微表些许憾色。

      其人即死,无论是何死/样,便是明昭此事,至其得始,也至其得落。

      秦元是否为杀害王县令一家凶手,亦无甚重要,无论其是或不是,现下其必是幕后真凶。

      不然后续再有牵涉更多事情,怕是朝堂风波,将会越发不稳。

      介时事情发展怎样,将不会是他周启元与周稷得有掌控之事。

      且周启元也尚未可知,其人之死,是周稷趁己身不注意,偷偷派人行之,还是丰元帝心意。

      要知此事已是将两名皇子,两大部门关联,若是自己身为皇帝,周启元也会将事情断在这里,不再深究。

      有些事能在幕后操纵,自应放于幕后,不然将事情摆于台面,介时人人下注,人人布局,浑水之中恐是难有明晰谁为祸国蛀虫。

      因此哪怕秦元之死,非是他与周稷,或丰元帝所为。

      实是那归生一派行径,周启元也不打算眼下再有探查,当前做有这个程度,已是足够了。

      须晓他自己也已被周稷存有忌惮恨意,再是多做谋算,己身怕是会迷足深陷,招致周稷一派攻刊,这当是得不偿失。

      而且丰元帝与周稷间存有隔阂,无往昔那样亲密,也是莫大成功。

      他周启元只行那顺水推舟事,绝不做那积虑故意,手脚大漏之为。

      由是如斯,待得见寻墨白未见己身出言,缓步退至己身身后。

      周启元便也是稍稍松开眉宇,抬步走到秦元身侧。

      然也因得此为,在周启元上下细观秦元此人,欲有得明其人死由,确为王县令一般无二时。

      于侧目之间,便得有看见其人所处书桌上,正放着两封信件。

      见得此状,在稍有蹙眉沉默间,周启元便是抬臂取过那两封信件。

      随即其也不等寻墨白确认是否无害,便直是拆开一观。

      当是瞧得周启元做得此举,一入得密室,便未发一言,未行一事的禁军队领便赶忙低下自身视线。

      而后其又不待周启元出言说话,便再是稍一摆手,示意守卫在最外面的那两名兵吏,随自己往外走出数步,并以背身示周启元和寻墨白两人。

      见此,哪怕周启元无得话语,也未有得表任何意思。

      但在其心中,却是暗一点头,这禁军队领,确是一识趣之人。

      即因这般,在过有少焉,见众人皆有所觉全部低头,不曾得观己处,周启元才是将第一封信件拆开。

      随即其便有见这书信内容第一句,非是何人亲启的言说之词。

      反是单单一句,“事已败露,吾自一死矣。”

      亦是得见此话,本是面色无波,无甚在意其间内容的周启元,也不由得稍一挑眉,猜的此件内容怕是有些许特别。

      是以其也是将先前激荡念想一收,复得细观信件后表。

      随后便看得其中所写到:“吾自年幼无知起,便常听父言,丰国立国,乃是在群狼环伺中,以浴血之勇,刀枪之利,人心之齐,才得以于微末间,茁壮为苍天巨树。”

      “然丰国外境稍安,内里却又风波不息,上有君王太上,把持国政,不允陛下行得诸般利国利民法,以致民生哀艰,岁岁不得安。”

      “下亦有权贵奸臣交相舞弊,以致涉猎后宫干政,影响国稷。”

      “还有那亲王听调不听宣,使得君王旨令只可于一寸土地中,得有贯通施行。”

      “家不成家,国不成国,吾父哀叹音,时时响于吾之耳间。”

      “是以识学字词后,吾便立下血/誓,今朝学问,必将用之于国,报效于国,为国分忧,哪怕成一毫末沙砾,只要可助国半分,便在所不辞。”

      “可当吾学识得成,步入官场,却发现其间黑暗,远非我这鄙薄之躯,能得翻转。”

      “因此入仕十载间,吾之行事,不仅不能称之为贤,反是惟有得语处处皆污秽,万般俱下流。”

      “吾父见之,常相劝于我,望我再如幼时般,心存浩然气,行举有正色。”

      “但我自有明晓,此间流毒之重,委难有解。”

      “是故我只道于吾父,为官几十载,却看不清这官场风波诡谲,确为可笑。”

      “吾父见于此,亦知劝我不得,于郁郁寡欢数年后,终是含恨而终。”

      “由是得遭此果,我于吾父堂前,日日夜夜无不沉浸在怒己不义,痛己不孝,恨己不忠的折磨中。”

      “当是待得这般过有半载,得幸老母常伴我之身侧,时时宽慰于我。”

      “我也是此得明,我这一生应做何为。”

      “我当是要好好做那一朝清官,替君王分忧,帮百姓谋利,对得起头上这顶乌纱帽。”

      “可化白为黑易,从黑转白,实是难上加难。”

      “纵吾推脱敷衍同朝官僚,仍是不可避免被权势更大的皇权子嗣寻于门上……”

      即是看到此处,虽周启元好笑于秦元其人开脱之法,确是粗俗至极。

      但其心中却远不同表面那般平静,秦元既是写有此文,定是所料来人确不为周稷一派。

      亦是之这样,待得来人无论为何,纵然是君上暗卫,也未有妨。

      毕竟其人此为,除明确表示己身只是不得不做有官职买卖,科举舞弊,是被迫者外,还有昭示这一事件,全系周稷一派行举。

      并且其间所表内容,俱可一一查明得证,一旦事致如是。

      到时其人不仅可留有一好的身后名,还能将周稷拉落下水,更是得助行有此举之人攀登皇位,博取上位之人好感。

      至若那时,尽管其人亲族都亡,等得自己襄助之人上有皇座,那其人身后美名,亲眷家族,怎会不可得冠。

      还有其人思虑再深,留一血亲存于旁支,恐新皇登基,为表圣明择其旁支培育。

      怕是秦元一家,又可腾飞于这丰国天际之上。

      而这仅是他秦元留下了两封书信,与早晚终有一死的秦府中人。

      如此买卖,虽不能称之划算,可也算是万千坏果中,难有得寻的极大好果。

      念及此,即使是见惯勾心斗角,心机万千,得一因便能埋线深远的周启元,也不禁暗有一赞。

      于必死之局中,强觅一丝生机,博取一毫渺茫未来,这秦元赌注之大,行事之果断,是非常人能及也。

      当是想到这里,周启元却是无有立刻再看其人信件后段,对于周稷一派的恶事描述。

      反是将信件一收,复是拆开第二封书信。

      前一书信,其人已是明诉己身苦难,与全部因果,应为他人私藏证据,独自留存之物。

      那么后一封信,不出周启元所料,应是那呈于圣上的罪己状。

      得是做此想,等得周启元启封信件后。

      再相有一观,便见秦元前言相差无甚。

      然文到中途,则是话语一转,表诉自己不仅没有心存悔意,反是因此泥足深陷,更难自拔。

      不但手脚未有收敛,甚至还驱使同阶官员,不断行于官职买卖,科举舞弊一事,从而搅乱丰国官场。

      以此牟取金财之利,满足其心中贪欲。

      最后因分配不均,趁暗夜寂寥中,将王县令一家灭门,更望凭此嫁祸兵部。

      但因事件探查越来越明晰,为保自身不历那昭狱苦痛和秋后问斩之罪,其便携同家眷奴仆,先行下得地府,再做阴间官员。

      那奴仆死前为其秦府人,死后也当为其秦府鬼。

      由是如斯,待得周启元将信件揽阅后,其也不再打算多做逗留

      此间事已大致得明,毫末之事便无需再有多虑。

      故因此念,周启元便先是隐下心中事情,示意那禁军队领按照原计划,再多有探查秦府所遭此状,因缘为何。

      以此探明,除信件内容外,这秦府当中还有何隐秘。

      而后其便又命禁军队领,调拨一半禁卫于己身随侍,同自己出得秦府,再去赵侍郎处。

      不然自己眼下虽有得悉此案诸多事,但丰元帝下令持拿兵、吏二部主首之人,还不曾成功。

      若自己仅带一秦元尸/身去,恐接下来怕是不会得获丰元帝半分好眼色。

      因此,周启元不仅需要前往另一侍郎家中,将其人擒获。

      还有确保其人未死,这般才可让丰元帝心中无法责怪自己,让己身免受罚难。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绝笔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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