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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偷吻/ ...

  •   Chapter 3

      她大脑空白一片,只记得后来自己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四围阒静,街道路灯忽明忽暗,偶尔从远方传来几声汽笛长鸣。
      满足生理需求......
      总觉得刺耳,像被当作一个性功能的物品,偶尔记起才使用。

      再睡醒,温岁收拾好挎包忐忑地下楼,临到门前犹豫片刻。

      应该只是玩笑吧,她想,他并不喜欢她,在她的认知里,相爱的人才会接吻。

      于是,温岁转动了把手,适逢祁鹤下楼。

      他头发有些乱有些支棱,整个人恹恹的,兴许还有轻微的起床气,边走边不耐地用手抓了两把,更乱了。
      他看到温岁站在门口,停下来,居高临下地注视她。

      似乎在等待什么,他也不开口说,就盯着她。

      两人视线无声地交汇缠绕,温岁心虚地转过头,开门走了。

      今天不是早八课,但温岁依旧来得很早,预习功课的时候女孩收到一条微信,有关工作的,让她后天去拍照。
      是知名汉服设计馆回廊燕的邀约,希望温岁能为她们新设计的汉服做宣传,现场还会有几个其他的博主。
      温岁查了查课表,约定时间答应了下来。

      下午是有关心理学的公共课,大学生普遍对此感兴趣,为了抢位置鱼微微她们提前了半小时去。
      可惜还是来晚了,只有最后一排有空位,对于她们热衷摸鱼的选手来说,喜闻乐见。
      前面全是乌泱泱的人头,温岁抻长脖子看了俩眼,认命地趴在桌上。
      她拿出手机打理微博。
      从相册选了几张照片准备发一波福利,纠结该如何摆位,她划来划去总是不满意。
      突然感觉桌子被人激动地踹了一脚,前面频频有人回头,某选择困难症还沉浸在无止境的挑拣中,有人冷不丁站在温岁背后,“这张好看。”

      她吓了一跳,赶紧把屏幕盖住。

      祁鹤穿着宽松的拼接式衬衫,斜背着单肩包,额头的碎发服帖地垂下来,瞧着特有少年感,其他人显然惊讶于他会来上公共课,短暂的寂静后讨论声逐渐变大,直到老师说安静。

      祁鹤指了指温岁身边的空位,笑得无害:“可以坐吗?”

      温岁还没回答,室友们嘴一个比一个得快,说没人没人,快坐。

      祁鹤说谢谢,真就坐下来,有模有样地掏出纸和笔作记录。

      温岁完全静不下心了,听课也好,选照片也好。
      尤其是他说这张好看之后。

      明明大四基本都没课,而且他公司这么忙,怎么会有精力来听一堂无关紧要的公共课。
      是因为自己吗,是因为想偶遇她吗?
      温岁暗暗瞟他的侧脸,心里生出了丝小雀跃。

      但他记了几笔就不记了,大爷似的靠在椅背,“温岁。”

      “啊?”

      他揉着眉骨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女孩冥思苦想半天,摇头。

      三个室友吃瓜状地侧眼,偏巧老师叫人上去演绎案例,抽中了她仨。
      靠门的最后一排就剩了温岁和祁鹤,她更没有安全感,紧张地握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讲台,他好心提醒:“昨晚在樨园,我写在合约上的,难道有人想抵赖?”

      温岁委屈地小声嘀咕:“是你先耍赖的,我们签的时候没有那条。”

      “那你要怎么办,”他轻佻地勾唇,“打我一顿吗。”

      说不过他,但温岁不那么紧张了。

      “你欠我的早安吻,什么时候还。”

      女孩放低声音:“回樨园吧,我总不可能在学校......”
      她说话的时候稍稍偏过脸,因为怕自己说得太轻祁鹤听不见,温岁看着他搭在膝盖上的手,冷白修长。
      眨眼的一瞬,嘴唇飞快地掠过一片温热,快到以为是出现了幻觉,但鼻腔里钻入的似有似无的鼠尾草香气告诉她不是。

      会有多少人看见,他太大胆了,虽然仅仅是浅尝辄止般的擦到。
      心脏剧烈地蹦跳要冲出胸膛,温岁脸皮薄,跟做亏心事一样伏在桌板上,头埋进臂弯里。
      她不要见人了。

      始作俑者却无所谓地舔了舔嘴唇,“不觉得很刺激么。”

      温岁没反应,祁鹤混不吝地耸肩,叶棠她们下台见到温岁跟被欺负似的趴在桌子上,脸藏得严严实实的,有些好奇。

      “她累了,说想睡会儿。”祁鹤朝众人解释。

      大概十分钟,温岁平复好心情,试探地露出了一双眼睛,彼时,祁鹤正在看手机,他好像停留在朋友圈的界面编辑什么东西,而后熄屏。
      女孩摸了摸嘴唇,慢慢直起腰。
      她有个问题想问他,“祁......”

      男人出声打断,手指飞快地在聊天键盘输入,“等我回个消息。”

      温岁不小心扫了一眼,恰好对面抛个表情包过来,是可可爱爱的卖萌小猫咪。

      “什么事。”

      “没什么,”温岁抿了抿嘴巴,“没事了。”

      祁鹤继续看手机。

      课间休息的十五分钟,叶棠拉着温岁去灌水,走到后门口边,外面传来一道清越的男声:“是温学姐吗?”

      祁鹤坐的位置离后门最近,温岁也被迫在他旁边不远停下脚。
      他没转头,依旧在发消息,这个角度他看不见门外站的人,温岁看得见,是一个长相很阳光温柔的少年,“你好,我是大一的学弟,我叫师晚庭。”

      叶棠阴阳怪气地哦哟一声,“岁岁我先去灌水啦,这个你好好把握,我看行。”

      她脚底抹油溜得飞快,温岁头皮发麻,朝他慌忙地解释:“你别多想,她平常就喜欢开玩笑。”

      “没事,”师晚庭说,“我没那么小心眼,况且我并不排斥这个玩笑。”

      温岁本能地远离祁鹤几步,他有没有听到?这种感觉真像...当面出轨,不不,有些夸张了。
      “同学,有事情找我的话,我们去外面说吧。”

      “好啊。”

      走时温岁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生擦身而过,后者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走到公共教室后门,“鹤哥,坐这儿呢。”
      他抱着手臂道:“你新婚老婆刚和一男的出去了你瞅见没。”

      “你有事?”
      祁鹤收拾好背包起身,表情淡漠。

      边往楼道走,鸭舌帽男生细细端详他的神色,“你不醋一醋?”

      祁鹤仿若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嗤道:“你觉得有必要么,她是我谁?”

      男生想顺嘴替他回答,不过憋住了。

      “祁家为了利益硬塞的,我有什么办法,养在身边玩玩,毕竟这么乖的挺少见。”他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初恋脸?假装谈谈练个手呗。”

      鸭舌帽男生没说什么,他知道这位爷的喜好,岔开话题,“明天嘉敏开趴去不去,卖个面子。”

      “下午公司开会。”

      “晚上啊,七八点钟开始。”

      祁鹤想了想,说行。

      晚上温岁决定在寝室过夜,因为师晚庭下午找她,希望她以后每周三都去管理大一的晚自习,简称坐班。
      晚自习结束大概九点多了,温岁就懒得回樨园,她发微信跟祁鹤说不回家了。
      对方说好的。

      她稍稍有点失落,没注意点开了他的朋友圈,发现新多出一条状态,今天编辑的。
      [棉花糖挺甜。]

      时间是上公共课的那段时间,没有配图,他说的棉花糖是什么。
      温岁的心嘣嘣跳,又因为这五个字不那么失落了。
      她觉得自己老是患得患失,在有苗头——苗头被掐灭间来回横跳。她没谈过恋爱,私以为爱情可能就是这样。
      她不知道,她被蒙在鼓里,她没有上帝视角,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

      躺在寝室的木质床板上,温岁生出一股久违的踏实感,她喜团圆恨孤身,讨厌一个人住在冷清的别墅。
      室友嘻嘻哈哈地吵啊闹啊,她觉得幸福,并不是钟鸣鼎食、金丝银线带来的,而是平凡的某个瞬间的幸福。
      人生,有过那么几个瞬间,有过那么几次闪回,怎么样都不会太烂。

      第二天,温岁下课回家,她要去准备明日汉服约拍用的物件。在卫生间找水乳的时候,听到电话铃声响。

      来电是祁鹤的妈妈,颜明萤。

      虽然已经是祁家的儿媳,但温岁仍旧习惯叫她颜伯母,从话筒里传来女人平淡的声线,毫无色彩毫无起伏,如同颁布指令般地和她说话。
      “晚上我和你伯父来樨园吃饭,你跟阿鹤说一声,我打他电话打不通,不用有负担,就当是一次家宴。”

      他们杂事多,大概八九点钟才到,温岁先简单打扫了家里,再拜托保姆去买些肉禽蔬菜,然后她打电话给祁鹤,让他回来吃饭。
      接连几个都是一长串的忙音,温岁看了眼钟表,傍晚七点半。
      她有些着急,担心他出什么意外,但是无论哪个社交平台找他,都杳无音讯。

      她没有办法了,只好打电话给学校办公室的同学。
      温岁只知道几个祁鹤在学校里经常一起玩的朋友,她抱着试试的心态,终于其中一通电话接通了。

      是那个鸭舌帽男生。

      对方的环境嘈杂,音浪震天,温岁努力提高音量:“喂,请问祁鹤和你在一起吗?”

      “哪位?”

      “我叫温岁,我找祁鹤有些事情。”

      那边静默两秒,“温岁?你是温岁?”

      女孩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隐瞒他的借口,比如学生会找我们两个办事。
      不过不需要,那个男生知道她是温岁后只说:“你找他回家吗?”

      轮到温岁发懵。

      “我可以告诉你地址,但是事先提醒,他应该不会和你回家。”

      ——

      八点左右,温岁打车到杏湖院。
      这一片都是独栋别墅,她找到21号,门口乱七八糟地叠放着纸箱和喷花筒,院子里形形色色的人跟随音乐摇摆身体,做着浮夸的动作。温岁挤过人群,下到别墅的地下层,那里有家小酒吧,音响声音更重,刺鼻的香水味混合着浓度极高的烈酒味道,迷幻的灯光扫射。
      温岁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脑袋快要炸开。偶尔有醉醺醺的男人会有意无意地撞她,她被迫靠着墙边走,只想快点找到他。
      舞池中央的女郎性感奔放,引得阵阵喝彩欢呼,她又被人撞了一下,随即听到那人说:“温岁?你真来了?”

      女孩显然不适应这种场合,脸色苍白地点头。

      “行吧,我带你过去。”

      卡座的灯光愈加昏暗,她看见祁鹤敞着腿,疏懒地坐在沙发,身旁有男有女在玩着不知名的游戏,互相灌酒,台几上歪倒着许许多多的空酒瓶,男人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垂着眼皮。
      他穿深蓝色的丝绒衬衫,V领口,又坏又帅,听到有人说“缪哥,怎么带个这么乖的妹子来,新相好啊。”
      他撩起眼皮。

      那是第一回,温岁在对上他的眼神后,第一回想落荒而逃的时候。
      犹如平静深渊吞噬凶相,下一秒所有的利箭都将射穿心脏。
      他站起身,往温岁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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