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杀疯了》夜辞花

6、第 6 章

　　“小姐，你养这只野兔子做什么？”春桃拿着一把菜叶子喂着笼子里的兔子。那日春蒐回来，她家小姐就拎了一只兔子怒气冲冲地回来，她还以为是要把这兔子做成菜，都吩咐人备好材料，准备吃一道□□。
　　谁知一转身，冯景筝就吩咐她去叫人拿个笼子来，要把这兔子养起来。
　　“养肥了吃！”冯景筝漫不经心地回话。
　　“它明明都很肥了。”看着专心吃食的灰兔子，春桃感叹道。
　　“再肥点好熬油。”
　　今日忽而又转凉了，前几日的晴空被层层乌云裹住，里面好似有什么在涌动，担心小姐着凉，秋棠又给冯景筝披上一件披风。
　　“这天气，真是说变脸就变脸。”秋棠一边为她穿好系好，一边关切地说道：“小姐可要小心着凉，多穿厚些好。”
　　“我就不喜这阴冷天气，里三层外三层，真是要叫人笨重死了。”冯景筝虽然没有阻拦秋棠的动作，嘴里还是忍不住嘟囔了几声。
　　母亲今天难得上朝去了，也是柳翡放榜的日子，虽说她和李一都没去科考，但她也想看看柳翡考得如何，是不是状元高中，那他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想起他金榜题名就和凌星霜是郎情妾意的，她心里泛酸，潘氏今日告了假，也是去关心自己儿子，但凡儿子高中，她也能有好日子过了。
　　这几年，冯家慢慢没了实权，凌星霜的爹也在老丞相告老还乡后被举荐了上去，潘氏不再那么殷勤儿子和冯景筝之间来往了。
　　她就是个妇道人家，以儿子为中心，冯景筝原以为自己奶妈是真心的，现在也慢慢看透，看来柳翡的薄情不是意外。
　　冯景筝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李一自幼就和她形影不离，他习惯穿黑色的劲装充当他们的马夫，又不苟言笑，但冯景筝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
　　马车走得慢慢的，冯景筝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眼，街上都是人，有迎面走来难掩失望神色的人，也有面露喜色，两步并一步走的。
　　再前面些，马车就进不去了，只能停在路边，让李一过去看上一眼。
　　李一个高眼尖，凑近人群，略略扫了几眼就看见了柳翡的名字，回头去跟冯景筝说去。
　　在马车里面闷得慌，冯景筝和丫鬟们下了车就站在路边，望着李一走回来，望着望着就见了柳翡和凌星霜走到了角落处。
　　李一走回去，刚要说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见了两人。
　　“是状元吗？”冯景筝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问道，好似早就知道了结局。
　　“不是，是进士。”
　　知道了结果，冯景筝心中惊讶却没显露出来，抬脚上了马车，临行前突然看见柳翡站在路边看着自己。
　　她心一慌，连忙闪躲了进去，真是作践自己，显得自己多在意一样。
　　回到家中已是黄昏，冯婉玉还是没回来，这是过去没有的情况，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冯景筝不知为何有些心慌，才刚进门又想着出门去打听一下母亲的情况。
　　李一的武功也是好的，她让春桃和秋棠守着家，让李一同自己出门，她心中有些不安，上一世她母亲此时为自己扶棺痛哭，怎么如今她人好好地在这里，母亲却迟迟未归。
　　她换了身轻便的衣裳，佩上剑打算和李一出去问人去，才走到前院，柳翡立在那里将两人拦下。
　　一如往常，神情清冷。
　　“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柳翡略过了李一的存在，径直对着冯景筝说道。
　　冯景筝现下心神不宁，想到自己重生不是要和柳翡继续纠缠的，她决心要护好自己母亲的。想着柳翡今日中榜必是想和自己划清了界限投奔凌星霜去。
　　“你的事我不会管的，你来去自由。”说完直接绕过柳翡。
　　柳翡没有转身，身子板依旧挺直立在那里，“你该知道，我原是在榜首的。”
　　冯景筝愣住了，转过身子去看柳翡，他也恰好回头望她。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前尘之事。”
　　冯景筝听他这样说，心头一动，想要开口问柳翡，但是想到自己的母亲，她垂下眼眸，神情晦涩。
　　“我不明白有什么前尘之事。”
　　见人要走，柳翡急急道：“邺城数月相伴，你记得吗？我近来总是做梦，梦见你我……”
　　她的心中突然清明了起来，“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些梦是不是真的。”冯景筝转念一想觉得柳翡也许比自己知道的更多，让李一先走，自己随后赶去。
　　“我知道是真的，而变数是你。”柳翡是聪明的，他直言不讳的样子比前世讨喜多了。
　　“那你知道我身死后的事吗？”
　　“我知道。”听到冯景筝问题，柳翡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那你知道我母亲去哪了吗？”
　　“家主有通敌之嫌。”柳翡向冯景筝走近了一步，这是他们多年来离得最近的一次了，“我今日听凌家小姐说的。”
　　“也别太过于生疏，你们有前世姻缘不是吗？”得此消息冯景筝推想自己的母亲八成是被抓了起来，虽不知关在哪，但心里有了底，没人来报就是这事还没结果，担心她跑了，不能做要挟。
　　柳翡面色一沉，“那不关今生的事。”
　　“那都不要提了，我要去找我母亲。”冯景筝转身要离开，柳翡一时心急拉住了她的手。
　　“你有没有想过当初自己怎么死的。”
　　“不是病死的吗？”冯景筝骇然看向柳翡，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是我下的毒，是我厌你终日缠着我，是我攀上了凌家，和他们通了气要做状元郎……”柳翡一边说着一遍缓缓松开了手。
　　冯景筝退了几步，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滋味了，“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是不知道的，我以为你不拒绝我是喜欢我的，你和我说声就好了，为什么要害我？”
　　“因为我现在明白我是喜欢你的。”
　　“疯子！”冯景筝骂了声。
　　“我不会再攀附任何人了，景筝你随我，我会护着你的，是李一连累你们家的，你听我的好不好。”
　　冯景筝没有应话，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走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虽然心头发闷难受，但是却哭不出来，有什么东西捂住心口堵住眼泪，她其实不曾真正恨过柳翡，一直以来她只是想不明白而已，如今柳翡却说他害她也爱她，真是可怖。
　　她出了门随手牵了匹马，上马往皇城那里奔去，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问清楚，知道母亲是否性命无忧。
　　天色渐晚，闷了整日的天就开始下雨了，雨水不停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所幸天一暗路边的摊贩也少了许多，只有酒楼店面点起了灯火，也少不了庆祝道喜的声音。
　　冯景筝一抹脸，将雨水甩开，看远远有人纵马跑来，那身形好像是李一，她连忙把人挡住，果真是他。
　　“你打探到了吗？”
　　李一点了点头，两人牵着马，走到一处未开的店面前躲雨，“说是为着我，通敌之罪。“
　　李一看了眼冯景筝，她满身满脸的雨水，但是神色未变，好像早已知晓的样子。
　　“要不，我去换回冯姨。”
　　“你别去，没用的，是欲加之罪。”冯景筝拉住了李一的手，将他勾了回来。
　　“我们出城吧，只要还没抓住我们，就威胁不到我母亲，我们就还有办法申辩。”冯景筝在心里头估摸算着时间，想着先出去想想法子。
　　“上马，我和我母亲都会护着你的。”冯景筝对着李一一遍说着一边上了马，她心想李一自小就养在启朝，因为母亲收留了他就说是通敌，分明有人捣鬼，想着，脑海里浮现了柳翡的脸，但又想到他已经对自己如此坦诚，不应该。
　　两人一路纵马出了城，看来母亲通敌的事还没确实，城门也没设防，自己还是进出自由的，她现下心头也是很乱，出了城她该去找谁，如何安顿李一，她都没想好，出逃匆忙，身上也是没有带什么银两。
　　跑着就到了京郊的一处破庙里，好在没有乞丐在此盘踞，不过因为久未修缮，也是处处落雨，李一找了些半干的柴火才勉强点了一堆火将外衣挂起来烤干。
　　冯景筝靠着火堆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拧了拧，这样烘干也快些，她想着将自己头上的几个发饰卖了换点钱，再买点男装，和李一去找秦芳想法子，她那边定是还没收到主意的。
　　她也不想用李一去换自己母亲的性命，好在李一刚刚在路上也和自己说了打听到消息，母亲只是被软禁起来没有什么危险，也不知道谁胡编瞎造的。
　　“咕~”的一声腹鸣传来，冯景筝这才想起自己没用晚膳就跑了出来，肚子有些饿了。
　　这时和李一独处，她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不争气的肚子，明日我们早点出发去温城找秦姨好好吃一顿。”
　　“好。”李一用自己的外衣当作帘子将两人隔开，方便冯景筝烘烤衣服，湿哒哒的穿在身上也不舒服，想到这里，他心中觉得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