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杀疯了》夜辞花

4、第 4 章

　　冯景筝以长牙为由不去书院好几个月，在家跟着母亲练些刀枪棍棒的，身子骨健壮了不少，她想要是能再遇上柳翡必定打个他鼻青脸肿的。
　　“筝儿，牙长好就带着李一去学堂吧，总归还是得识点字的。”冯婉玉给李一也指派了个小厮，养了几天，李一和冯景筝的吃穿用度都是大差不差的，自然也长了点肉，但还是偏瘦了些。
　　冯婉玉看了看李一，瞧了又瞧，觉得还是不好看，既没有启朝男子的英朗也没蛮人男子的异域风情，她只有四个字，姿色平平，也摸不准女儿的心思，就先养着。
　　“好。”冯景筝乖巧地应了声，带着两个贴身的丫鬟去陪同，还带上了李一同他的小厮，要不是衣服穿着，李一还被自己的小厮比了下去了。
　　到了学堂，果然看在柳翡已经端坐在那，冯景筝喜欢缠着她，位置也是在他后边贴着，时不时就拽拽他的头发，柳翡也是不为所动的。
　　一见他，冯景筝就想起自己追他的辛苦，还落个伶仃而死的惨状，想不通他是之后烦了她还是早就想好了要害自己。
　　柳翡余光扫见了冯景筝回来上课了，还带了个新人来，他和母亲潘氏是冯家收留的，还破例让供他上了学堂，和其他官家奴仆是有不同的，难免也遭人白眼。
　　如今这个新来的，叫李一，说是和冯家订了亲的，但其实也和自己一样，寄人篱下罢了。
　　他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听课，冯景筝很久没来打扰他，他也不惹她，也算相安无事好一阵子。
　　本来就是仰仗冯家的脸面才能来学堂的，夫子看了冯景筝又带了个男孩过来，听说是订了亲的小相公，自然就更加关照了，由于启朝有女子习武上战场的例子，就没了男女分席的礼数，让李一就坐在冯景筝的身旁。
　　不过柳翡长得好看，学习也好，夫子看他遭了冯家小姐的冷落也没有轻待了他。
　　冯景筝没想到李家的人居然没让李一上过学，据说连名字也是他娘随便取的，幸好是好写的，她也不客气地教他写字，本就是一群纨绔子弟上学的地方，没有太多规矩可言。
　　只有夫子还是真才实学的，柳翡肯学他也珍惜人才，小小年纪，如此上进，将来必有大作为，就算是奴仆家的小孩多关照些也无妨。
　　其他官家子弟年龄都比柳翡小些，知道他是仗着冯景筝的面子，做了个能席能坐的陪读，今日冯景筝没来读书，他却依旧每日风雨无阻地来，假惺惺的好学生作派令人心生妒忌。
　　如今冯家小姐又有新欢，就今日杀杀他的威风。
　　下了课，冯景筝不睬柳翡，带着李一就匆匆走开，她一边走一边想着柳翡这模样可太好看了，害得她险险心动，真有人从小好看到大的。扭头再看李一，还是瘦瘦巴巴的样子，但是个高，只盼望着他能长开好看些。
　　她也不是真想给自己养个相公，前世她和柳翡青梅竹马，却换来自己一捧真心付水流，怎么想也不明白，自己死后，柳翡一滴眼泪也没流，转身就勾搭了相府千金，自己哪点不好，为了衬他也是饱读诗书，走姿作派也是有样学样，全然收敛将门之风。
　　而柳翡也有意不和他们同路，留了片刻，也就被几个不怀好意的堵了正着。
　　“让开。”他本就入学堂晚，年纪也较大，被几个毛头小子堵着，也是不卑不亢地直着腰身，真是好模样。
　　几个官家子弟虽然年纪小，却不怕他，怎么说动起手来，也是做人奴仆的错，冯家没理由为他出头。
　　“我们就算打你了，你敢还手吗？”带头的是王家的公子哥，他家也是武将出身，从小就逞凶斗狠，要不是看着冯景筝不好惹又天天围着柳翡，他早就围着这家伙打了，自视清高，看谁都不如他的样子，真是讨厌。
　　说着抬手就往柳翡脸上来了那么一拳，柳翡往后躲了一下，拳头还是打了上去，擦破了嘴角。
　　“你们做什么呢？快住手！”女娃的声音倏然响起，围着柳翡的人，一下子散开回头看。
　　李一忘了带书本，非要自己回来拿，冯景筝便跟了过来，让丫鬟小厮先回去，几步路不打紧的，恰好就看见柳翡挨了打，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她好歹护了柳翡这么久，她还没亲自动手打过，怎么就让人抢了先。
　　冲了上去对着为首的王家小哥就是一拳打在眼窝上，揪起衣领还要继续打，其他几个小孩见势不好，想上前劝架。
　　李一以为他们人多势众是要动手打冯景筝，也是上前二话不说就开打，王家小哥只是拳头擦伤了柳翡的嘴角，他同小伙伴连带陪读小厮就被两人打得鼻青脸肿，哀嚎遍地。
　　柳翡看了眼冯景筝，收拾了一下课本，没有说话，径直的就要走人。
　　“你哑了啊，不跟我说声谢谢吗？”冯景筝叫住了他。
　　“有什么好谢的，你这样闯祸，只会害我。”他背过身，没有看她，身板挺得笔直，好似他是豪门公子哥。
　　“我可是为了你才动手的。”
　　“我没让你动手，别说是为了我。”
　　这种委屈，冯景筝可太熟悉了，无论自己如何千方百计对人好，就是得不到回应，怎么次次都栽，自己是长不了教训的吗？
　　“那你喜不喜欢我？”冯景筝忍不住问了一句，反正一个八岁大的孩童问的话，不会有人当真的。
　　看窗外，红日落下树林，隐隐留下红色的柔光，染了天边的云。
　　柳翡不知听过多少回这样的问话了，这人就喜欢这样，问这种无用的话，愚蠢至极，自己原是不想害她的，她太缠人也太多事了，就像甩也甩不开的狗皮膏药一般。
　　“小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都有人护得住你吗？”柳翡说完就离开。
　　冯景筝也觉得自己可笑，自己同十三岁大的柳翡谈什么喜欢不喜欢，今日打了人，是要挨一顿责骂的，没想到李一功夫这么好，这几个欺负人的孩子里也是有练家子的，自己前世只学文不学武，重生回来也不过几个月的底子，如果李一不出手，柳翡只会隔岸观火，自己也免不了挂彩的。
　　“你功夫真好，跟谁学的？”她问李一。
　　“我阿娘。”李一乖乖地回答道。
　　“你真好，还帮我打赢了他们，我一个人说不定是打不过的。”
　　李一低着头，不敢看她，过了一会才说，“阿娘和秦姨姨说，我是你相公，保护你是应该的。”
　　冯景筝一愣，没想到他是当了真的，“不是的，其实不做我相公也行的。”
　　这下李一没有答话了，好像很认真地想着这事。
　　回到家中，冯婉玉已经从柳翡那里知道了事情，觉得柳翡也是无辜，没说什么，宽慰了几句，只说让他放心，她没有不喜欢这孩子，只是有时潘氏说了逾矩的话，让她心里头不舒服，柳翡又老成的样子，所以她不喜欢冯景筝同他走得太近。
　　看女儿垂头丧气的模样，她以为是在苦恼打了王家小哥的事，“放心，母亲同他家关系不错，不会难为你的，明日照常去上学。”
　　冯景筝那里是烦恼打架的事情，她是想着柳翡，又想着李一真要当自己相公，觉得烦恼罢了，也恨自己不争气，怎么就又栽了，虽然柳翡人模人样，以后也是漂亮的白面书生，很难说李一就比不过他，自己偏偏还要去给他强出头，人还不要呢。
　　想着，她躲进母亲怀里，“母亲，我以后绝不让你为我伤心。”
　　惹得冯婉玉哈哈笑了起来，“怎么了？你这孩子打了一架还有心得了。”轻轻摸了摸女儿细软的头发，心里开心得不得了，“行了吧，赶紧来吃饭吧。”
　　柳翡嘴上的伤，让潘氏心疼得不行，用药酒揉了又揉，才散了淤青。
　　等潘氏走了，柳翡静坐在房中，想前世的事就好像黄粱一梦，现在不够是梦醒了，前世哪有什么李一，只有冯景筝一遍又一遍缠着自己，净给自己添麻烦，好几月没见面了，今日发生的事，又让自己想起那个梦来。
　　梦里的冯景筝长大后缠着自己更凶，还老问自己喜不喜欢她，那时他的母亲为了救她，溺水而亡，冯婉玉觉得亏欠着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自由，偏偏冯景筝吵着说跟定自己了。
　　可偏偏冯婉玉就是不同意，他还以为自己可以恢复自由，不用再看着冯景筝，但是对方小包裹一收拾就跟了自己一路，她厚颜无耻咧着嘴没心没肺地笑着，“翡郎，我会照顾好你的。”
　　然后下一秒又闹着脾气问自己喜不喜欢她，如此反复无常的女子，他怎么可能有动心过呢，不过是碍于权势罢了，幸好一觉醒来只是梦，她不再纠缠自己，这样纠缠只会让两人都过得不好。
　　一切只是梦而已，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