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寒冬回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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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漾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有没有耳背，或者是打错电话。
以最快的时间确认了是程羽之后他故作冷静，“嗯，我在。我听你说。”
那头的程羽松了口气，这些天悬吊着的终于要落下来了。
“是我那天太激动了，对不起沈鹤漾。我不应该耍小脾气任性的，我这么任性，差点，”程羽停顿了一下，“差点就错过了你一个这么重要的朋友，可能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吧，谁对我好了我就会开始自大。”
自大又卑微的小孩。
“你先别说话啊，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的。”
沈鹤漾只能把一肚子的话全憋回心里。
程羽鼓足了勇气，“我那天之后就发现，好像原本很习惯的一些事情，渐渐的都变得陌生。我，我。”
“那几天就像头上自带一个阴霾一样挥之不去。我无数次的在想，那天不那么激动就好了。其实我有梦到过你，梦到我不去社会实践，然后你也不去，你很阳光地跟我说，‘那我们俩组个伴吧。’哎呀，我在说什么。反正就是，我想表达的就是，”
沈鹤漾忍不住问，“就是什么？”
程羽的话本来就有点奇怪，好像心里隐瞒着什么。
“就是一直想跟你做朋友。”
沈鹤漾心里咯噔了一下。
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和他做朋友吗，“就只想和我做朋友么，我这个人很坏很任性的。我劝你小心谨慎一些。”
程羽立马否决了他说的话，“不会的，你很好，跟你做朋友我很快乐。”
“嗯。”
这种本来就不该期待的。
谁都说了违心的话。
沈鹤漾挂断电话之后一个人坐了很久，等寝室一点点安静的时候他才出去。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脑海中全是程羽的话。
突然想起了收拾东西的时候那本日记本好像也顺便带出来了，本来还想记录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的。
现在好像全部都泡汤了。
凌晨三点，沈鹤漾偷偷翻出了日记本，借着微弱的灯光写下了自己的苦楚。
时钟上面写着大大的10.2
这是他的生日。
但沈鹤漾并不就此开心，看到这个数字才想起来。
这个节日更多的意义大概就是在和家人、朋友团聚的时候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以前过生日都是爱过不过，父母随便给点零花钱就随意了事的那种。
微信有十几条消息，大多都处于班群里的闲聊，还有那个人卡着点送来的生日祝福。
[羽毛]：生日快乐[蛋糕]好像卡着点在你生日前一天跟你和好了。
沈鹤漾发了句‘谢谢’。
他不想过问程羽是哪里得知他的生日的，想知道的方式很多种。
再问起来，
有点多余。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开始在意程羽说过的一言一行，努力不越线。把他们都‘朋友’关系拉扯做到极限。
骗人的。
他根本就不在意故事的结局，互相作用观全部都是瞎扯淡的。
程羽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沈鹤漾发来的消息。
对方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没有说错话，只是简单的祝福一句，他也只是简单的道谢而已。
好像有点疏离是怎么回事。
他不会告诉沈鹤漾，在刚加他不久的那个晚上无聊点进沈鹤漾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很干净，就像他整个人一样，没有任何隐藏，基本发的都是一些图片，有风景，更多的是吃的。
沈鹤漾好像是个什么新鲜美食都爱发朋友圈的人。
直到翻到最底下最后一条，是2018.10.2日，配图一块四寸的蛋糕。程羽点开图片还放大看了，蛋糕总体以淡蓝色为主大概是为了营造出一个太空人和宇宙星球的感觉。
偶然间注意到这条朋友圈底下还有个评论，是沈鹤漾自己发的。
[没有别人，那就自己祝自己生日快乐。]
一个让人看着就有些难过的话语。
在那个无人知晓的晚上，心里悄悄记下了那个日子。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概就是觉得这个人对他很好，也想付出的多一点。
真是执念。
直到后几天去学校照例上学，班级里选拔运动员，体委很贴心的一个一个问了下来，程羽小学的时候拿过短跑奖牌，
高中很好，但他像一滩清水
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比运动会先到来的是传统文化节，那天真的很热闹。每个班的摊位都分布在操场的跑道，大概有80米左右，如果不是在操场，那还真的很像一条美食街。他们班准备了糖人师傅专门在摊位上做糖人。
周围很多女生都穿起了汉服、旗袍化起了精致的妆容参加这个游园会。
程羽在班里没什么玩的特别好的，班里的男生向来都是成群结队的，他就会一个人坐在最中间的主席台下面看学校专门准备了什么表演。
尽管会那么无聊。
但程羽也发现了一件事，这么热闹喧哗的地方，自己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眼睛瞥向西门，大门敞开着像是一种无形的暗示。
程羽顺利而然逃离了喧哗。
但是走之后，他又不知道去哪了。
算了，回自己班好了，大睡一觉，睡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有人来。
“喝茶。”田老师坐在办公室很悠然地给沈鹤漾倒了一杯茶，是他们的体育老师，头发稀疏地长在头顶，一个标配眼镜把他承托地没那么凶巴巴。
看的出来老田很喜欢‘国风’，连办公室都装饰地那么古典，进门一张茶桌和几个座椅摆在左边，右边是一个可以睡觉的小沙发。最里面，又用一张原木桌当办公桌。
连蓝牙防着的歌曲都是偏向古风的。
眼前的茶呈茶色，和它的名字很配。沈鹤漾轻轻抿了一口，“是绿茶。”
老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是啊！”很欣慰地笑了笑，“我最喜欢喝绿茶了！”
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这个老师是不是内心年龄七岁。
说话的语气真的很幼稚。
沈鹤漾一口气抿下了茶水，看着老田，“老田，你为什么不去外面。你不是最喜欢那些吗。”
对面的老田摇摇头，“我去干嘛啊？那些东西我又不是没吃过，过去了白白跟一堆小屁孩抢东西吃？”
“老田，你有玩得好的朋友吗。”沈鹤漾发自内心地这么问。
从小到大，哪交过程羽这种朋友。
简直就是奇奇怪怪的那种类型。
他喝茶的手突然顿住，然后就恢复了那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怎么了？跟别的女生交朋友遇到障碍啦？”
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是。”
一个自己都觉得讽刺的谎言。
老田思考了几秒，心里有了答案之后才开口，“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每天来我办公室女生这么多，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显然被误会了。
“谢谢老师，不用了。”还是这么说一句吧。
老田又笑了笑，“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喜欢图新鲜，遇到一些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人就觉得稀奇。”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观察着沈鹤漾表情上的一举一动，“被说中了吧？”
“其实以后出了社会遇到的人会更多，现在这这个环境下还算好的，至少大家都心气纯良，脑子里大概都是谈恋爱啊。”
明明没有谈恋爱但感觉都像被diss了一样。
程羽还是决定给沈鹤漾主动发条消息，都是朋友了，这个朋友总不能白交。
像是什么都是刻意的一样。
[羽毛]：今天文化节还挺有意思的。
[羽毛]：我们班是糖人，你们班呢？
沈鹤漾并没有秒回，程羽无聊玩了会斗地主，等到豆子全部输光时才再次点开微信，
那个人还是没有回。
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算了算时间现在四点半了，回寝室洗个澡差不多再去吃个饭，应该能等到消息吧。
干爽的沐浴露抹在身上仿佛把一切都可以冲洗干净，今天正好文化节，食堂的学生又恰巧不是那么多，程羽照例买了一份土豆丝和米饭，刷卡时发现卡里有一千多块。
应该是助学金补贴下来的钱。
不过并没有那么开心。
他找了最角落的一个座位坐下来，巴不得别人都看不到他。
食堂这么大，不知道沈鹤漾吃饭了没有。
算了，人家可能是去二楼吃饭了。
程羽眼神随意往后一撇，是沈鹤漾跟罗子霖在结账。怎么说什么来什么啊！
程羽把自己的位子往里面再挪了挪，他们过来的时候或许看不到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眼神一路从打饭口追踪到他们在最后一排落座。
沈鹤漾今天好像不太高兴。眼神都耸拉着看不出任何表情，反倒是罗子霖再他旁边讲什么讲的津津有味的。
从程羽的角度看去，沈鹤漾拿出了手机划开了什么。
以正常学生的思想大概会选择点开微信看看消息之后再刷刷朋友圈。
‘滴’。沉默已久的手机在他的校服兜里下面一震。
[wilderness]：我们班是煎饼果子，老师特地找了外面的人进来做。
[wilderness]：挺有意思的吗？我没怎么注意。
这货简直是说什么答什么。
程羽愤愤地敲下几个字，
[羽毛]：听上去挺不错的，至少吃了可能不用吃晚饭了。真羡慕你们班啊。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沈鹤漾对着手机表情好像从冷漠变成了....傻笑。
拿出手机拍下了自己现在正在吃的饭，然后又盯着手机边笑边打字。
心里怎么一下子回暖了。
[wilderness]：[图片]
程羽点进它放大看，沈鹤漾面前都餐盘上有一道糖醋里脊、和...
香菜绊豆干。
还有最底下那么一小口饭。
没想到沈鹤漾口味这么重。
[羽毛]：香菜啊，吃起来嘴里老是有一股味来着。
[羽毛]：你长这么高就吃这么一点吗，我要是能吃那么一点也长你那么高好了。
沈鹤漾看着手机嘴边的笑意都要溢出来，程羽反复确认了一下，好像他说的话也没这么搞笑吧？
对面罗子霖可能说了什么，沈鹤漾放下筷子摆摆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还没跟哪个妹子聊天？这可是我最近几天看到你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了啊。”罗子霖一脸质问地看着他。
让他相信这家伙没有恋情瓜简直不太可能。
沈鹤漾重新拿起了筷子，嚼了一口香菜又想起来好像没回复程羽，边回复边说，“我笑一笑怎么了，还不允许我笑了吗，笑一笑十年少好吧。”
[wilderness]：香菜yyds
挑了半天表情包还是在收藏里面找了个抹茶旦旦发出去吧。
[wilderness]：[挑眉]
一只手靠着桌上的抹茶旦旦嘴巴咧开来笑，眼睛上两个眉毛上下抖动个不停。
大概程羽没笑沈鹤漾又憋不住笑笑了出来。
“我说羊，你天天都到底在笑啥啊。从刚刚你玩手机开始就笑个不停。”罗子霖夹了一块沈鹤漾盘中的糖醋里脊。
酸甜的口感从味蕾蔓延开来。
沈鹤漾也夹了一块拌着米饭吃，“怎么？”
直到全部嚼下去才说下半句，“我就喜欢笑，你家住海边管这么宽啊罗子霖？”
这种话一般有点威严的壮汉来说无疑是非常有威胁的。
但是沈鹤漾说出来的时候罗子霖就莫名的想笑。
“你现在都开始怼我了羊，你以前都不会主动怼我的。”
沈鹤漾扒拉了几口米饭直到光盘之后才正式准备离开。“人总是会变的。”
换句话说，人都是善变的。
落职的吃饭规矩就是每个人吃完饭要把吃完的垃圾倒在指定的地点，倒完之后才能离开，不能把盘子都留在桌上。
罗子霖走在前面嘴巴里开始逼逼唠唠个不停，“听说有个女老师和教官在一起了，那个教官就是经常来检查我们教室那个。”
“嗯，然后呢。”沈鹤漾随意地说着，眼神却看向夕阳从窗户投射进的光线，明晃晃地洒在一张张餐桌上。
其中有一张餐桌上面好像还有个东西。
沈鹤漾觉得有点眼熟，没顾得上罗子霖说话直径走过去，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张桌上，不，应该说是校牌，
刚来学校的时候学校要求每个人跟随着班级排一张大头照，大家总是在以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拍出了各种‘丑照’。
不过照片上的男生单眼皮的杏眼但是眼神低落，提不起任何情绪，原本自然色的皮肤被后期的美工下强行美白，刘海整洁了留在额头，把他整个人衬托地干净而不染的同时又带着一股压抑。
看到这张照片都第一眼，就认定了是程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寒冬回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