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开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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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音把耳朵贴在门上，上下左右全方位监听完毕，才开门出去。
毕竟面子还是要给房东留一点的。
两条毯子，只有狗窝那条还在，她拿进房间，想了想放在床尾的空地上。
如果还有下次，可以直接拖出去用。
迟聿头发湿淋淋地从她面前走过，一脸坦然，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
他从小在国外长大，习惯早上洗澡。
迟音看着他滴滴答答的头发，问：“不吹干吗？”
迟聿走回来，在她面前站定。
他的睫毛耷拉下来，头发上的水滴在她手上，冰冰凉凉的，迟音惊讶：“你用冷水洗澡吗？”
迟音摸摸他的手，残留的水珠入手冰凉，真的是冷水，这才六月，云城的夏天还没到呢。
迟聿下意识回握，迟音先一步松开他，语气里带了点责备：“不可以用冷水洗澡！”
他抬头看迟音，眼神迷茫，看起来有点神志不清。
他每天早上都这样，像一座陷入休眠期的死火山，又颓又丧。
“会感冒的......”迟音还没说完，就感觉额头贴上一片冰凉。
迟聿弯着腰，额头抵在她额头上，眼睛半睁着，发丝上的水落在迟音的睫毛上。
她本能地闭上眼睛，抬手擦水珠，忽然听到他说：“嗯，我错了。”
声音哑哑的，却很认真。
他气质阴戾，迟音大多数时候有点怵他，现在他乖乖跟自己认错，感觉还不赖。
迟音戳戳他的肩膀：“你先站好”
他听话地站直，迟音拿了个毛巾罩在他头上：“擦干。”
他听话地擦头发，就很乖。
迟音有种驯服了野兽的错觉，莫名生出一点成就感，她心情很好：“我给你吹吧。”
他太高，迟音够不着，只能把他按进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从头顶到发尾一点点吹干。
迟聿舒服地手指展开，下巴微抬着几乎要睡着了。
像一只被撸顺了毛的大金毛。
头发上的手突然停了，迟聿回头看她。
“这么早吗？我还没吃早饭，嗯，也行，那我给你发地址，我们吃完饭一起去。”她笑着地接电话。
总之不是对他笑。
迟聿本来沉沉往下坠的情绪突然喷发，他变得异常敏感。
他起身走进隔壁开放式厨房，漫不经心地问：“要出门吗？”
迟音点头：“现在是期末考试周，我去老校区复习。”
他把鸡蛋摊平：“老校区？”
迟音稀奇地看着他：“你会做饭？”烹饪是必修课，她会，但是迟聿冷冷的一看就没烟火气，完全看不出来会做。
迟聿没接话，她解释：“舞室在老校区有帮演活动，刚好晚上有期末聚餐，我去老校区自习等他们。”
“哦。”
迟聿很快就做好三明治，味道还不错，尤其是嫩嫩的鸡蛋，她点赞：“好吃......”
门铃突然响起，迟音去开门。
林准提着早餐走进来：“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生煎包。”
迟音笑着接过：“谢谢。”
迟聿的声音突然凉凉地传过来：“她吃过了。”
林准非常有礼貌地走过去问好：“叔叔好。”
叔叔？
迟聿被哽住，他磨了磨牙。
“你今天也复习吗？”
“你复习周我也复习周啊！”林准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迟音打回去。
他们聊的火热，迟聿被晾在一边，他环顾四周没话找话：“家里太空，墙上是不是应该挂有一点画。”
迟音以为他在自言自语，继续问林准：“老校区自习室有座位吗？”
林准说：“有，我找好了。”
迟音笑眯眯地继续吃生煎包。
迟聿眼睛盯着她：“我觉得沙发太小了，也要换。”
房东的家当然是房东做主，迟音再次忽略。
她嘴边有亮晶晶的油渍，林准抬手就要擦。
迟聿哑着嗓子，声音有点气急败坏：“带陌生人来家里是不是应该先跟我打个招呼。”
迟音愣住，好像确实不太好，她拉着林准回卧室，对迟聿保证：“我以后会注意的，那我带朋友回房间啦。”
房间里时不时传出笑声。
弄巧成拙，迟聿气恼地用叉子戳三明治。
什么事这么好笑！
他忍了忍没忍住，轻手轻脚走过去，干了件非常令自己不齿的事——偷听。
刚走过去门就被打开，迟音背着书包走出来，迟聿心虚惊慌失措回头，脑袋磕到墙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迟音忙走过去问：“没事吧？”
迟聿喉结滚动，“没事。”
他很白，额头上立马现出一大块红晕，迟音习惯性踮起脚尖有模有样地呼呼：“用冰袋敷一下。”
林准想着刚才的情形，故意提起：“叔叔好像脾气不太好。”
迟音点头：“有一点，他比较阴晴不定。”
“那你别跟他住在一起了，我家在市中心有空房子，租给你！”
迟音反驳：“不用，你不了解他，他对我很好的。”
林准有点挫败，迟音在感情方面还很懵懂，他试探地问：“你已经跟迟家没关系了，那他呢？你把他当什么？”
迟音想了想：“不是家人胜似家人。”
林准松了一口气。
聚完餐大家提议去唱歌，林准发信息说要来，迟音问大家的意见。
他上次篮球联赛一战成名，很多女孩子暗恋他，孙墨茹第一个举手：“我同意。”
负责人没意见，大家更没意见。
唱累了大家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孙墨茹被抽到选择大冒险，要在所有人里面选一个情歌对唱，她一脸羞涩地选了林准。
迟音后知后觉，原来孙墨茹喜欢林准。
将近十点，迟音突然想起自己没带钥匙，她出去给迟聿打电话：“我可能会晚一点点回去，可以帮我留个门吗？”
迟聿答非所问：“你在哪儿？”
迟音回：“我在麦嘟ktv唱歌。”
“跟谁？”
“舞室的朋友。”房间里传来林准的声音，“小音，该你了！”
“哦对了，还有林准......”
迟聿突然打断她：“我没兴趣知道。”
迟音呆住：......？
不是你问的吗？！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电话被挂断。
迟音咂咂嘴，有点无奈。
走太早不太好，她准备呆到十点半回去，迟聿应该还没睡。
“天呐，迟音，你好白！”孙婷婷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颊，瞬间印上两根通红的手指印。
之前在迟氏酒店聚餐完她就已经后悔，后来对迟聿一见钟情，更加后悔因为迟馨拒绝了迟音，因此最近有意无意接近迟音。
迟音喝了酒，脸蛋红扑扑地说：“灯光显的。”
孙婷婷进入正题：“上次在酒吧带你走的是你什么人呀？”
迟音刚想解释，就看到迟聿从门口经过，透过玻璃口能看到他捏着烟的手指。
孙婷婷也看到了，她立马起身端了杯水蹿出去，结结实实泼了迟聿一身。
迟音迷迷糊糊听到她娇滴滴地说：“对不起，包厢里没水了，我准备去给迟音拿水，没看到你，真的不好意思，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衣服洗好还给你。”
然后就看见他掐灭烟，径直走过来。
他边走边脱下西装外套随意丢进垃圾桶，白色的衬衫紧贴着腰线，额前发丝凌乱，金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迟音想起了那个斯文败类的纸片人。
好性感。
心剧烈地跳了一下，她茫然地摸摸心口。
听到他低声问：“回家吗？”
她点点头：“嗯。”
“叔叔，等会我送小音回去就行。”林准抓住迟音另一只手。
迟音脑袋晕乎乎地看向林准，突然停下脚步。
迟聿眸色幽深，他俯身，食指轻轻按在她太阳穴上揉捏，低声诱哄：“累不累？”
他伪装地毫无攻击性，迟音贪恋他手指上的凉意，脸颊追上去：“累。”
“好，我带你回家。”
他看向林准：“林小朋友，松手吧。”
林准看着不再看他的迟音，无奈地松开手。
迟音洗完脸脑子清醒了一点，忽然想起孙婷婷，拢着嘴小声说：“她是故意的！”
她站在角落里，迟聿第一次在这种环境下看她，在无光无影的黑暗里，她的皮肤像玉一样冷白，刚刚洗了脸，鬓角额头残留的水珠滴下来，入眼是水乳/交融的极致奶白感。
他当然知道是故意的，饶有兴趣地追问：“嗯？”
她一本正经地继续解释：“她撞你泼你，是因为看上了你呀！”声音轻轻的，软软糯糯，“至于跟你道歉，要赔你衣服，是因为想找机会跟你说话见面，才不是真的赔。我有她的手机号哦，你要不要呀！”
原来是要推销他。
迟聿气地颌面滚动，他轻斥：“用不着你提醒我。”
迟音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眼睛里包着一汪水。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迟音接通：“嗯，好，明天一起......”
迟音酒劲上头，又开始犯迷糊。
迟聿的脚抵在墙边，急促地踢得嘣嘣作响，她下意识看过去，撞上他漆黑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有熊熊燃烧的烈火。
她咽了咽口水。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手机唤走，眯着眼睛笑，“好，准哥哥明天见......”
迟聿被这笑容刺激到，好像碎玻璃蹍在心里，疼地不行。
抛弃他又推开他，没良心的小坏蛋。
他不可抑制地产生了一声病态的心理，只想报复回去，希望那双眼睛看向他，为他染满泪意。
迟聿猛地收回脚大步朝她走过去，大手狠狠掐上她的腰，迟音没站稳跌进他怀里，手机掉在地上。
她喝醉了呆地不像话，小鹿般的眼睛睁得滚圆，里面满满是信任和依赖。
她太单纯，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周围安安静静，只有手机里传来林准的声音：“小音，小音......”
迟聿喉结滚动，眼睛戾红，蓦地低头亲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开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