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锁定》长效甜味剂

8、初次易感期

　　后来的半年里，付文昭一直偷偷给沈楠亭提供经济帮助。
　　往他书里塞钱、故意考试输给他然后给他买礼物（其实倒也不是故意）、打着快要过期的借口偷偷往他家里送各种菜品水果……
　　令他欣慰的是，沈楠亭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把钱抽出来，放到书包里侧布缝的小夹层里藏好，又掏出一本小本子来刷刷写着什么。
　　“给我看看。”
　　付文昭伸头想看，沈楠亭却把小本子啪的一声合了起来。
　　“不给。”
　　他的声音很平静，红晕却一点一点染上了耳尖，看得付文昭轻笑着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切，不看就不看，小气鬼。”
　　每个双休日，沈楠亭似乎很忙，但还是经常答应付文昭的邀约，和他一起到自习室里写作业。
　　他故意开的双人研讨室，中间没有隔板，方便他明目张胆偷看小人的侧脸。
　　沈楠亭做题的时候很专注，低着头刷刷刷的写，一缕刘海垂落在额前，时不时伸出修长的手指把它拨到耳后。
　　付文昭凝望着小人圆圆的小耳朵，一时间出了神，直到沈楠亭侧着脸，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写累了？”
　　沈楠亭收回目光，放下笔来，缓缓地开口。
　　付文昭触电般移开眼神，抓起笔，刚想着该怎么掩饰，小人就像猫似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地提议。
　　“不如我们来比赛做数学卷子吧。你要是赢了，我就……满足你的一个要求。”
　　“好啊，你自己说的，可不许耍赖哦！”
　　付文昭的眼睛一下亮了，这其实是他们之间来源已久的一个赌约，他虽然屡战屡败但还是兴致勃勃。
　　这次，他想着小人答应好的话，刷题的手感格外好，刷刷刷写完最后一道大题放下笔，沈楠亭还在对着倒数第二题琢磨。
　　“耶，我赢了！”
　　他把试卷啪的一下收进书包里，冲低着头的小人挑了挑眉，
　　“沈大学霸，愿赌服输哦！”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楠亭的小脸有一些微红，放下笔轻轻点了点头。
　　“说吧，你要我满足你什么要求？”
　　“我要你——”
　　付文昭突然顿住了，把草稿纸揉成一团，在手心里压扁，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你给我抱抱。”
　　话说出口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狭小的研讨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隔壁房间里传来不大的说话声。
　　话出口的瞬间，付文昭就后悔了，和小脸通红的小人大眼瞪小眼，掐着自己的手指，恨不能挖个地洞钻到隔壁。
　　就在他准备开口解释自己只是开玩笑的时候，沈楠亭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正对着他。
　　他的脸很红，耳朵也是，身上有淡淡的柠檬味。
　　付文昭咽了口唾沫，快速站起身来，本能地把沈楠亭拥入怀中。起先只是松松地圈着，随后又加了力气，把小人整个压到怀里。
　　“呃……”
　　一声无意识的呻吟从沈楠亭的齿间泄出，又被他迅速咬着嘴唇咽了回去。
　　付文昭闭上眼睛，极慢极慢地深呼吸着，把每一丝柠檬味都据为己有，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周身上下越来越热，该有的反应逐渐难以掩饰，释放出来的信息素也越来越浓。
　　小小的房间里，升腾而起的水杉信息素显然对小人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沈楠亭薄唇微启，双眸紧闭，轻轻喘息着。
　　就在他头脑发热，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小人从他怀中猛然挣脱了开来，喘了一大口气，重新坐在座位上，抓过试卷刷刷地开始写，头也不抬。
　　“好了，做作业吧。”
　　声音还是冷淡的，只有其间微不可查的喘息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付文昭点了点头，意犹未尽地抓过笔，忍不住偏过头望着小东西几下写好的大题，一丝疑虑从心底升起。
　　“你刚刚……是故意输给我的么？”
　　沈楠亭没回答，小耳朵却越来越红，良久，闷闷地开口了。
　　“闭嘴，做你的题吧。”
　　付文昭轻笑着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悄悄扬起了唇角。
　　冬去春来，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一直没挑明。
　　蝉鸣阵阵，不知是不是因为信息素紊乱的某人影响，付文昭的第一个易感期汹涌而至。
　　清晨，他把自己死死闷在被子里，把从沈楠亭书包里偷来的小手帕覆在脸上，疯狂地呼吸着那一缕淡淡的柠檬味。
　　那丝微苦的味道比平时更加馥郁，不可抵挡地入侵着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带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让他的身体越来越烫。
　　酸涩的香气抚平了燥热不堪的心，初闻是苦涩的，细细呼吸间，又有淡淡的甜香。
　　付文昭像个渴极了的人般闭上眼睛粗%喘着，手向下探去，伴着此起彼伏的蝉鸣不停地动作。
　　晨光熹微，在他紧闭的眼皮上留下一片极淡的暗红色印记，随着无序的呼吸，沈楠亭的脸庞一点一点在面前浮现。
　　有些毛蓬蓬的头发，红扑扑、小而圆的耳尖，精巧的喉结，修长、血管青色的手，望向他时忽闪忽闪的纤长睫毛……
　　随着手上的动作，沈楠亭的身影像是老式照片般逐渐清晰。
　　付文昭剧烈地喘%息着，眼前的小人缓缓褪下校服，跪在他的面前，圆圆的双眸定定地注视着他，雾气迷蒙。
　　正欲发泄，耳畔传来一阵河东狮吼：
　　“儿子，你在屋子里干嘛啊，快去上学，要迟到了！”
　　付母焦急地催促着，隔着薄薄的木门，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紧迫感，万幸下一秒，火力就被弟弟给引开了。
　　“妈，我哥只不过是在睡懒觉，他平时熬夜学习那么辛苦，别催了，帮我签个字嘛！明明昨天就答应了……”
　　小东西的声音听不太清，隐隐约约的委屈却真真切切。
　　“什么字啊？你——你个小兔崽子，怎么只考了97分？！”
　　在那河东狮吼中，伴随着一阵颤抖，付文昭轻哼着眯起眼睛，脱力般瘫在床上。
　　缓了片刻之后，他把卫生纸摔进垃圾篓，哼着小曲从床上跳起来推门而出，丝毫没有发现母亲正狐疑地盯着床单上的“罪证”。
　　或许是第一个易感期来势过于迅猛，一整天付文昭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本能地呼吸着身旁小人比平日浓上许多倍的柠檬信息素，敏锐地觉察出他又到发热期了。
　　不知怎的，沈楠亭虽然在他的督促下一直有好好吃药，可信息素紊乱的毛病还是不见好。
　　上课时，总是有几缕酸酸涩涩的气息流泻到空气中，虽然那柠檬味对于此刻的付文昭来说如同救命药一般。
　　淡淡的甜香一点一点唤醒了多日以来他苦苦压抑的感情，占有小人的冲动一浪高过一浪。
　　好在他已经分化了，一到课间就把浑身无力的小东西扶到教师办公室旁的心理教室里，给他进行一对一的安抚治疗。
　　沈楠亭无力地瘫在沙发上，平日里冷淡的双眸水汽朦胧，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快扶我回去，这里，万一有人怎么办？”
　　付文昭笑着摇了摇头，把小东西扶着重新躺下，轻轻摸了摸他毛蓬蓬的脑袋。
　　“好啦，放心吧，不会有人的。”
　　沈楠亭不放心，勾着脖子还想看，却被付文昭一把遮住了眼睛。
　　“好啦，放松……”
　　alpha的声音低沉而让人安心，空气里水杉的气息更加温柔了，沈楠亭忍不住深深地呼吸着，感到自己发热的后颈好受了不少。
　　那天下午，付文昭偷偷舔了一口沈楠亭的药，把温水推到他面前，决定放学后对他表白。
　　不巧的很，下课铃一响，沈楠亭就背着书包冲了出去，跟着急投胎似的。
　　“亭亭，你——”
　　付文昭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突然就在胸腔里不上不下地卡住了，把精心准备的礼物捏在手心里，望着小东西极速离去的背影，讪讪地闭上了嘴，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令他奇怪的是，沈楠亭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医院，而是骑着他送的那辆新自行车，飞快地穿过七拐八拐的小巷，最终在一家KTV门口停了下来。
　　付文昭藏在巷子拐角处，就见小人快速地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抓起书包走了进去。
　　他——他要干什么？
　　付文昭想冲上前去，抓住小人问个清楚，但理智告诉他应该暗中观察，只得退而求其次，迅速上到了街对面咖啡店的二楼，要了杯咖啡坐了下来，摊开作业铺在面前。
　　小街并不宽，KTV二楼又有一个很大的窗户，透过咖啡馆的落地窗，刚好能看见沈楠亭。
　　小人穿着过于紧身的工作服坐在前台上，陪着笑脸招待着宾客，时不时起身比出一个“请”的手势。
　　那该死的衣服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身和与身材不相匹配的小辟谷，后腰上还镂空了一长条，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看得付文昭怒不可遏。
　　他把指尖按得啪嗒啪嗒作响，又不可控制地感到浑身上下越来越热，只得狠狠喝了一大口苦苦的冰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