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恋》风吹云散空不净

3、第三章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逐渐了解到更多一些关于韦风肆这个女生的事情。似乎是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来的，减免了很大一部分学费。家里的经济条件恐怕不是很好，她看上去比同龄的孩子瘦小很多，顶多只有13、4岁的样子，脸色也常常透出营养不良的苍白，不知怎的，总有种让我心疼的感觉。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个女生完全体现出一种与外在毫不相符的精神力。活泼，精力充沛，毫无畏惧。在我的语文课上，有别于大部分一脸严肃认真只顾记下重点的学生，她始终面带微笑，专心聆听，表现出来的是种享受。这也算是对我的一种恭维吗，但我却很受用。上课时我每提出问题她必会将手举高，倒不是爱出风头，而是积极与自信的体现。这种类型的学生一般都会很受老师的喜爱，我也一样。
　　我喜欢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喜欢看着她明亮的眼神，喜欢她回答问题时的机智与独到，那样一种神采飞扬让我回想到最初上课时的热情。有时我也会与她争辩，在言语激烈的交流的过程中，整间教室仿佛只剩下我和她面对面而立。
　　课余时间也常常会在校园里碰到她。本来校园不大，碰到自己的学生不是什么怪事，然而让我惊奇的是似乎不论在食堂，操场或者校园的小路上，她都仿佛提前知道我的行踪在那提前等着了。每当见到我她都微笑着向我招手，很有礼貌地喊我 “谢老师”，我也微笑着向她点头致意。渐渐地我喜欢上了这个有些独特的女学生，偶尔还会一起走一边闲聊两句。
　　“风肆，你这个名字很特别啊！是你父亲给你取的吗？”
　　“是啊，不过是他用麻将色子掷出来的。”她眼波含笑，透露着顽皮。
　　“哦，是吗，还真是别具一格。”我当时想这个女生还挺幽默。
　　后来混得更熟了她还时常到我的办公室去，看见我桌上摆着的几本小说很是喜欢，我便主动地借给她。青春期的孩子除了学习课本知识外，了解些课外的知识也是很有好处的。
　　放学过后我一般都不会立即回家，等把一天的工作心得总结完毕以后才收拾东西离开。有一次我正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一转身就看见风肆带笑的脸出现在门口。我不禁笑了，这孩子老是这么古灵精怪。
　　“怎么了，放学了还不回宿舍？”我问她。
　　“刚刚做完功课眼睛有点累，想出去走走缓解一下。路过您这就顺便进来看看咯！老师你认真工作的样子真美！”
　　头一次这样被自己的学生夸赞，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我走过去捏捏她的鼻子：“你啊，人小鬼大！”
　　“哪有，我可不小了！”
　　我们一起走在校园里，她帮我拿着手里的东西。平常工作太累，精神太紧绷了，可是和这孩子一起我就会觉得很轻松，我想也许我们很有缘吧。又或者因为自己没有孩子的关系，和她便亲近了许多。
　　“老师，你结婚了吗？”原来她刚才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是在想问我这个问题。
　　“结了，不过我没有生小孩，因为我生不了。”我故作轻松地说。
　　她似乎怔了一怔，却仍旧低着头，让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对不起谢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其实这样也省了不少麻烦！”我安慰她，心里却暗自奇怪，这种比较禁忌的话题我很少和人谈起，今天怎么在这个孩子面前轻易就说出来了。
　　之后她又显得高兴起来，陪我说了一路的话，一直到校门口目送我离开。我走出很远回过头去，还看见她站在门口向我挥手再见，瘦小的身形在落日的黄昏显得特别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