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绰约仙子

1、第 1 章

　　题记
　　“神尊，要不让弟子跟着神子到人间吧，遇到什么事情也好有人照应”
　　座上的人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并不做声
　　童子微微抬头，好奇地看过去
　　神尊拿着书一丝不苟，又过了一会儿，童子才听到座上发出声音
　　“孤身一人才能学到东西，他这个性子得磨磨才行，况且……”
　　“况且，人间有几个麻烦还得他出手解决了才行”
　　童子转头看向门外，司务上仙摇着团扇，笑着走进来
　　“你这个小徒弟可是帮了天厅一群老神仙好大的忙啊”
　　神尊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当然，虽然也给他们惹了很多麻烦，但是他这个戴罪立功的想法是好的”
　　“戴罪立功？”神尊放下手里的书册，古树无波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点疑惑
　　“对呀，天君是这么说的”
　　“天君竟这么说”旁边的童子听不下去了，有些忧心地问，童子转身跪下身
　　“神尊……不去问问吗”
　　神尊站起身，看向松影先前最爱的一株落梅
　　那些老神仙究竟造了什么孽，要让他这个小徒弟去摆平，恐怕这一切都是一群老油条在演戏，事情的走向早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了
　　他眼底燃起了一股无名火
　　这群老油条也该看清人再宰才对，敢惹我的人……哼，谁招惹的烂摊子，要谁承担才对
　　如今事已至此，只能秋后算账了
　　只是在这之前他这个小徒弟恐怕要吃不少苦头了

　　时间至2024年春
　　D城警局
　　“杨队”
　　“嗯”
　　杨之对向他打招呼的女警微微点头。
　　顺手拿起桌边的档案翻看起来，眼光瞥到角落的办公桌。
　　空无一人
　　“李子周的假期是到今天吗？”他翻着材料，问禾泱泱。
　　“是的。”
　　杨之不再说话，看完剩下的资料。
　　“队长，有什么问题吗？”
　　杨之摇摇头，脸上恢复了熟悉的严肃的模样
　　“通知他，直接去明湖路。”
　　在去案发现场的路上，他开着车陷入了思考。
　　要是说对李子周的第一印象，说实话，过去这么久，他都忘了是什么场景，应该是太过平常，像喝淡水一样，一语带过，没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又或许是因为，相比于遇见他时的那种情景，之后经历的各种奇诡、惊异的案件带给他的体验感更加深切，更加难以忘记，以致于他现在的感觉两个人像是相识数年的老友，可他们不过才认识两年。
　　遇到想不透的事情，他习惯性的翻裤兜，可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半根烟，忽然想起，之前李子周坐他的车，把他的烟做顺水人情送出去了。
　　他无奈的苦笑一声，这家伙，可真是害人不浅呐。
　　随即，车子左转，驶向明湖路。

　　以前明湖路附近都是大片的破落的小平房，居住的人口也比较杂，农民、工人、退伍军人、退休教师、一些官员家里的老人……近年来，随着国家在民生方面的关注，引进了区域发展政策，政府对明湖路进行改建，就形成了如今大片的拆迁房区。
　　杨之下了车，走到一个被一圈警卫带隔离开的门市房前面。他往四周看了看，四通八达，视野开阔，地理位置很好，正好处在人流量最多的位置，他惯性地翻口袋，一无所获，他泄气地拿出一颗糖放在嘴里嚼。
　　按理说人越多的地方，出现目击证人的概率越大，但他们调查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作证，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查看了周围的监控，发生意外时，附近人流很少几乎没人意识到发生了意外。
　　种种现象都表示死者蔡晓庆是意外事故死亡，可是死亡原因太离谱，谁会相信一个成年人在家会被一盆花砸死，家属不接受这样的调查结果，坚持找到杀人凶手。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物品摆放整齐，没有打斗痕迹，日子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普普通通。
　　“嚇……嚇……吱……”
　　杨之心里一惊，自然地做出防备的动作，把手摸向后腰，警惕地向四周查看，循着发出的声音找到一个柜子。
　　这个柜子的摆放位置非常奇怪，店里既没有卧室，也没有名贵的东西需要存放，为什么要在这个位置摆一个柜子呢？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也不怪工作人员之前搜查的时候没注意到。
　　这个尺寸……恰好能藏一个人！
　　杨之心里警铃大作。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然而柜门竟自己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钻出来。
　　杨之刚要出声喝止，却在看清那人的脸之后，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把枪收了起来。
　　从柜子里出来的人先是狠狠舒展了一下身体，看到杨之后，又学着他的样子趴在桌子上观察上面的花肥。
　　“杨队，今天来这么早哈。”
　　杨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哎呀，我这不是破案心切吗，昨天一宿没睡，在这儿蹲了一晚上。”
　　“噢？那你发现了什么”杨之以为他又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一脸正经地等着下面的话。
　　李子周的脸色微变，不着声色地拉开了距离，一脸讪讪。
　　“我发现……他可能真的是意外死亡。”
　　杨之白了他一眼。
　　“任谁都会觉得是意外。”
　　李子周看着他，又从兜里拿出一张卡片
　　“我在柜子底下发现了这个。”
　　杨之接过那张卡片
　　是一张游戏厅的宣传纸
　　“应该是蔡晓庆不小心掉在下面的，缝隙很小，平常的扫帚扫不出来，我用直尺刮出来的”
　　李子周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个时候杨之也没空去想他为什么会发现底下有东西的事情了。
　　“走，去这个游戏厅看看。”

　　“悦昂游戏厅”
　　“欸这是新盖的吧”李子周双手抱胸，一脸来嫖妓的神情，开始观察这个游戏厅的外部摆设。
　　随即，他用手捂住嘴，一脸震惊。
　　“啊，不会是为了杀蔡晓庆，专门开了一家游戏厅吧，我的天，其心可诛啊……”
　　杨之没心思听他废话，抬脚走了进去，留下沉浸在幻想中的李子周。
　　“啊？哎，我还没说完呢。”

　　一楼是各种游戏仪器，每个机位上都占满了人，二楼是线上游戏，一排一排的电脑让人脑子直抽。
　　“我天，这辈子我都没见过这么多电脑”李子周惊叹地摸了上去，杨之从旁边拉过他，李子周像一个小鸡仔一样被他拎了。
　　杨之带着他直奔管理员办公室
　　里面坐着一个身材发胖的大叔，看见有人进来，他也走了出来。
　　“你好，警察。”杨之拿出身份证件
　　“你们老板在吗？”
　　“同志你好，我就是管事儿的”声音有些憨厚，带着生意人的财气。
　　“蔡晓庆认识吗？”
　　“认识啊，他可是我们这儿的常驻”老板激动的轻轻一拍肚皮。
　　在他们的认识里，警察来找指定没什么好事，只要是不影响做生意，都会配合工作。
　　李子周偷偷用余光观察网店老板的神情、动作，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不动声色看向杨之，微微摇了摇头。
　　接受到他的信号，杨之继续问他
　　“他最近来这是什么时候？”
　　老板皱眉想了想
　　“四五天前吧，他在这儿玩了两天，一直没休息，我还挺担心的当时。”
　　李子周一听发出一声嗤笑
　　“……还是个网瘾”
　　“监控可以调出来吗？”
　　“可以可以，你们跟我来。”
　　三个人走到监控室里，调出当天的监控，蔡晓庆一直在店里玩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早上才离开，当天中午他就出了意外。
　　李子周好像想到了什么，带着笑意调侃网店老板。
　　“看你这身材，开网店不止一两年吧？”
　　老板一听拍了拍肚腩
　　“小哥你可真是好眼光，我在这片儿开了十几年的网店了，身材啥的早就变形了，唉，我以前也是个风流倜傥的小伙子，你们是不知道，追我的小姑娘啊都疯狂的不得了……”
　　李子周嘴角抽搐地看向杨之，杨之装作没看见一样煞有介事地摸了摸旁边的椅子。
　　他无奈扶额苦笑
　　“啊哈哈，没想到老板还是个性情中人。”
　　老板尴尬地摸了摸头上的地中海
　　“害，都过去了……”
　　“那你对以前的蔡晓庆有什么印象吗”杨之抓住机会问他
　　“模模糊糊好像记得一些，他家里有当官的，小孩子手里多少有点小钱，那个年纪也好玩点游戏，他们就经常到我这个小店里来，额，当然以前还是那种平房，这些是这几年才重新置办的。”
　　“他们？”李子周感到迷惑，这个剧情里不是只有蔡晓庆吗？
　　杨之也看向老板，老板想了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一拍手。
　　“你们跟我来。”
　　三个人又回到了办公室，老板从一边的架子上翻了半天，找到一本旧相册，从里面找到一张老照片。
　　这张照片好像是抓拍，里面的人都没有来得及摆造型，八个男孩儿围坐在电脑旁边都齐刷刷看向镜头。
　　这种感觉给李子周带来强烈的不适，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也可能是他不习惯被人用眼光直视，突然被一群孩子隔着时空这样盯看着，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微微侧过脸没再看。
　　“这张照片是2008年穿越火线联赛的时候，在我以前的店里拍的，欸你们看”老板将照片里坐在小孩儿堆里的蔡晓庆指给他们看。
　　“他们几个当时玩的很好，成群结队地到我店里来。”
　　杨之接过他手里的照片，转手夹进手里的书里。
　　“照片我们就先拿走了，以后如果有别的事会有其他警员联系你。”
　　“欸行，那你们慢走。”

　　两个人出了游戏厅，杨之从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扔给李子周。
　　“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你还不放心吗。”李子周眼神淡漠，嘴角微微上挑。
　　杨之又看了他一眼
　　“从你的表情上看，虽然不是很糟，但也算不上好。”
　　李子周反应过来，揉了揉脸
　　“没事，回队里吗？”
　　“嗯，安排人走访一下蔡晓庆的家人和附近的邻居，再把照片里的人查查。”杨之把笔记本装进包里。
　　“那就开干吧！！”李子周坚毅地看着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杨之自动忽略他这种中二行为，扭头走开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屑？挑衅？快说清楚！”
　　李子周冲着杨之的背影做了几个拳击动作，发觉他要开车离开，又悻悻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