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 ...
-
“你终于醒了啊？”
白光乍现，刺入眼底，模糊的场景慢慢变得清晰。
视线上移，是抱着手靠在墙边的松田阵平。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颇为不自在的搔了搔头，“醒了就起来吃药吧。”
“啊。”栗桥明下意识捂住喉咙，没想到这么嘶哑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
“你还说呢。”松田阵平面部染上薄怒，“发烧了你知不知道。”
他是感受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直接忽视了。栗桥明点了点随即又摇头。
“算了。”松田阵平将视线移开，抱着手朝门外走去。
栗桥明手指摁着喉咙处，试图清清嗓子，开口叫住松田阵平。
但是出来的只有沙哑的声线缠绕舌尖，只能作罢。
他掀开被子想要起身，便被松田阵平大声制止，“你给我好好休息，我出去拿药给你。”
栗桥明眨了一下眼，再看到对方背影从视线里消失之后，视线移到放在被子上的手。
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在还脑海中重现，甚至沾染些许恍惚。
啊，好像美梦成真了。
这样的念头挤满思绪。栗桥明将手指贴在自己嘴角处，微微上挑的弧度。
他在笑。
这种愿望成真的愉悦心情真是太好了。
“你低头在干什么呢？”松田阵平一手端着盘子，站在门边。
话语打断了栗桥明的思绪，收敛好自己的心情后，直起身子，对松田阵平小幅度摇摇头。
视线触及到对方手中端着东西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还以为只是药物而已呢。
上面飘浮的热气带来的是若有若无的清米香。
“吃药之前还是要先吃点东西。”松田阵平将餐盘直接放在床头柜上。
是粥啊。栗桥明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碗，略微发烫的瓷碗贴合着手心，稍微驱散他身上的凉意。
手指捏住勺子，捞起一勺粥，粘稠白米粥里混杂着蛋丝。
轻轻吹了一口气，缓缓送入嘴中。栗桥明眉毛微微上挑。
是很普通的口感，甚至因为做菜人没放调料的原因，味道有些淡。
“不好吃？”
栗桥明注意到松田阵平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原来是这样啊。舌尖抵住上颚，良久，“不，很好吃。”
抓着勺子沿着碗搅了一下，状若无意般开口：“是你做的吗。”
松田阵平咳了一声，“快点吃，还要吃药呢。”
果然。栗桥明从对方的表情更确定自己的想法，嘴里毫无调味的粥都泛起了甜。
再将最后一勺粥送入口中的时候，松田阵平有些得意的声音响起，“看来我还挺有厨艺天赋的，要不有时候去找人学一下吧。”
随着话语出现的还有栗桥明面前的药片。
他接过药片送入嘴中，原来嘶哑的声音也慢慢开始恢复，虽然还是有些刺耳，但是比起醒来的时候，已经好了太多。
栗桥明歪头看向松田阵平，“我有个小要求，你可以答应我吗。”
“什么要求？”
松田阵平身体往栗桥明那凑了凑，没有贸然答应。
“哥哥。”栗桥明抓着对方的衣领往下拉，双目对视，“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
“………”松田阵平没说话。
根据对他的了解，总觉得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要求，但是面前的人是个病人，他又没办法狠下心完全拒绝，只能偏过头，用手指抵在栗桥明的额头，“你先说看看。”
“不过是希望你能注意安全。”栗桥明身体往后仰，“大概就是这样吧。”
“？”松田阵平猛地站起身，端着餐盘，“这个的话我肯定是会注意的，倒是你。”他停顿了一下，“怎么看也轮不到你这个病号和我说注意安全的事吧。”
说到这个，松田阵平就很生气，看到栗桥明闭眼倒下的时候，心头那股怒火滕然升起，而更多的是害怕。
怎么自己一个人出去住了这么久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栗桥明伸了个懒腰，“反正你答应我了。”
“真是。”松田阵平被对方这幅随意的样子气到，“好好休息。”
对方离开的脚步有些重，栗桥明一直都觉得这个邻家哥哥特别的好懂，没有什么弯弯绕绕，基本上都会摆在明面上来，就像现在这样。
“扑哧。”栗桥明捂住脸，他明白对方是因为自己生病而生气，只是看着背影就能感受到的怒火，没想到——
气势汹汹的出去，门却是轻轻关上的。
脸埋在手里，在一片黑暗中，笑意骤停，“到底该怎么办？”
他又看到了。
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
从告白开始，一切相处都变的水到渠成，空气中都变得粘腻，这个形容则是身边的萩原研二给予的评价。
栗桥明本人却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喜欢了这么久的人。但是现在，他不明白为什么松田阵平会去外面借恐怖电影。
“一定要看这个东西吗？”他尽力保持着微笑，“我真的觉得你不想看。”
“为什么不看。”松田阵平坐在电视前，将手中的碟片放入机盒里，“你害怕？”
栗桥明端起茶杯，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了。”虽然不太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电影，但如果对方想的话，他不会拒绝。
“好了。”松田阵平用遥控器点了两次，身子往后挪，顺带从一旁的篮子里拿出零食放在茶几上。
身边人动作自然到栗桥明忍不住侧目，仿佛现在就在松田家里一样。
“怎么了？”松田阵平抓着薯片包装袋，撕开一个口子，递到栗桥明面前，“吃吧。”
这种现象是栗桥明乐意见到的，手指捻着一片薯片，却没有送进嘴里。
影片刚好开始，伴随着恐怖声音响起的是松田的声音。
“你很奇怪。”
“？”栗桥明不懂松田话里说的奇怪是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没有转头，“你在焦虑。”
对方十分笃定的话语让栗桥明沉默。
原来自己这么明显啊。
是什么时候被发觉的呢。
一直没有得到栗桥明的回应，松田阵平补充了一句，“我有这么迟钝？”
栗桥明咬下手中的薯片，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响，含糊不清道：“有点吧。”
“喂！”松田阵平抱着手，“所以你为什么焦虑？学业？”
“差不多吧。”
栗桥明也不算骗松田阵平，自己确实有在想着选什么学校，可以离他们稍微近一些，更多的是那个场景。
发生爆炸的场景，一直在他脑中展现。
和之前不同，完全是以碎片般在面前重现，很难找到什么线索。
唯一知道的是，这场爆炸中心的人是萩原研二，再无其他。
会是和时间有关吗。
“有什么好焦虑的，你按照自己的梦想走就好了。”松田阵平挠挠头，“对了，之前你就没有说过梦想。”
“是什么？”
栗桥明拿起薯片塞入松田阵平的嘴里，“看电影。”
松田阵平将口中食物嚼碎，犹豫地看向他，“你梦想是看电影？这个梦想也不可以。”
“我说你。”栗桥明无奈一笑，“我打算画画的。”
“所以你现在还是想要当警察吗。”
栗桥明将视线放在前方，刚好是恐怖画面，却没有任何反应，就是不愿看向身边的人。
他也清楚松田的想法不会轻易改变的。
不过是一个早已知道答案的简单问题。
“怎么了？”松田阵平表情疑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不过既然你提到了，我确实有报警校。”
果然啊。栗桥明压下心中泛起的几缕反对之意，面上浮现出的是若无其事，吐出轻飘飘的话语：“那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脾气啊。”
“我脾气哪有这么差。”松田阵平嗤之以鼻，手上却还是捏着包装袋往栗桥明面前凑，“还有你这是什么表情。”
表情？栗桥明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我怎么了？”
“你那副表情就很奇怪。”松田阵平空出的手不满的轻拍茶几，催促道：“你有什么就说出来。”不说的话他很难猜出来。
栗桥明骤然一笑。
他的表情管理是失败了吗，还是说这是对方直男般误打误撞的感知能力。
“只是有些不想。”
恐怖片里乍然响起的尖叫声刚好掩盖住栗桥明的回复。
“你说什么？”松田阵平声音也跟着上扬。
栗桥明抬手盖住松田阵平的眼睛，倾身凑近，唇齿靠近对方的耳廓，宛如气音般的话语贴合响起。
“只是觉得会减少见面时间，有点舍不得。”
松田耳根微微发烫，对方短短一句话，敲打着他不甚平静的心，“休假的话，还是可以……咳。”
“啊？”
“就是说，休假的时候也能见面吧。”松田将栗桥明的手拉下，“反正我又不会去哪，一直都会在的。”
一直都在吗。栗桥明将头抵在松田的颈窝，“那最好不过。”
“你可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我记忆力可是很好的。”松田偏着头，努力不将视线留在面前人的身上，“答应过你的事，我还没忘记过。”
恐怖电影自带的BGM还在继续，只不过多了一丝奇异的温馨。
栗桥明贪恋着面前人的温度，这份暖意带来的是宁静，是片刻的喘息。
要是真的这么顺利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3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