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你和爱情》奶茶醉酒

2、第二章

　　樊振东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他睡眠质量一向好，到点就睡，然后一觉到天亮。
　　但见到向决的这天晚上，他做梦了。梦里的自己是二十五岁的自己，而向决是十七岁时候的向决。
　　他们并排走在人行道上，向决埋着头一脚一脚好似在踢玩自己的影子。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向决欢快地开口说话。
　　“我给你看个东西！”
　　樊振东还没来得及转头看，就已经被淡粉色迷了眼。
　　定睛，是一封信，上面写着“小决收”。
　　“这什么？情书啊？”
　　“章宇给我的，是情书！”
　　他的问题都还没说完，向决就已经迫不及待给了答案，甚至他的“情书”还在她的“情书”之后。
　　音落的那一刻，樊振东才想起来向决和章宇是在高考前交往的。
　　但比较不愿承认的是，樊振东却是在好几年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跟谁没收到过一样。”
　　“你收到过？你收到过喜欢的人给的情书？我这可是喜欢的人给的情书，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你们这叫早恋，我要等长大了再谈恋爱，而且都什么年代了，还情书，土不土？”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我才没有，我现在就想好好练球。”
　　“那你一个人好好练吧。”
　　向决说完，身影慢慢地走到了前面去，走得慢，但是却越走越远，渐渐地樊振东就看不到她了。

　　“一个人坐在这里躲酒啊？”
　　转眼，身边坐下二十五岁的向决，对方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
　　远处传来三男两女叫着向决的声音，问她怎么忽然跑了。
　　樊振东往旁边挪了挪。
　　而向决则很自然地把杯子递给同桌正在倒酒的人，收回杯之前还同对方小碰了一下。
　　“少喝点儿。”
　　“我知道，你跟我爸似的。”
　　莫名涨了辈分的樊振东忍住没翻白眼。
　　向决跟这一桌的人都认识，大家以前都是同学，寒暄几句再喝两杯就暂告一段落。
　　“你真稀奇，居然来参加婚礼。”
　　“不稀奇，我那不是以为是你结婚呢嘛。”
　　向决瘪嘴不悦。
　　“我谢谢你。”
　　樊振东一周前才知道今天的新娘不是向决，这简直和当初知道向决和章宇交往的情况如出一辙，在两人分手近一年后他才从男方的婚礼请帖上获知消息。
　　席间难免有人化身红娘。
　　“哎肥仔，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这话一出，惹得向决也好事者模样转脸看过来。
　　“是啊，东哥，话说一天不是训练就是比赛，认识女孩子的机会还是比较少吧？”
　　有的人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有个师妹……”
　　“我有个同事……”
　　话都没说完，被樊振东一脸正气地堵回去了。
　　“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他说这话时表情过于严肃，加上桌上几人与他不过点头之交，便尴尬一笑不再多言。
　　向决咀嚼完嘴里的饭菜后小声问他。
　　“你真没谈恋爱啊？”
　　“我骗你们干什么？”
　　向决耸耸肩不再说话。
　　不知为什么，向决这样的反应总是容易引起樊振东的不快。

　　他们下午各自回家，傍晚向决拎着一口袋酒上门。
　　“叔叔，阿姨，我找樊振东聊聊天。”
　　她这样说来着，但长辈一眼就看出她心情不好，丝毫不阻拦。
　　樊振东坐得远远的。
　　“你少喝点儿。”
　　向决打开两罐酒，往樊振东手里塞了一罐。
　　“这才多少啊？我们这都快两年没见了，上次见面也没机会，这不得好好喝喝啊？”
　　樊振东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就快八点，再过两小时，他该睡觉了。
　　向决却是爽快，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喝完之后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再开口声音有些飘忽。
　　“你是不是也在笑我？”
　　“……我没有。”
　　“无所谓，笑就笑吧，也不差你一个，真的。”
　　向决看着他，那张脸在笑，又好像在哭。
　　樊振东在此之前一直以为她不在意的，如今鲜明的状态对比令他惭愧。
　　“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
　　樊振东没有回应，此刻的向决在他看来好像电视剧里失意的女主角，妄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嗨喽，我问你话呢，你对不起我什么？”
　　樊振东起身走近她，想要把她手里的酒拿走，却被她躲开。
　　“向决，别喝了，你都喝醉了。”
　　“没醉，才喝多少，怎么可能就醉了呢？”
　　向决摇摇头，默了片刻又想起方才樊振东说的话，便抬头看着他。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从来，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你要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跟我结婚吧，跟我结婚，你说好不好？”
　　真是醉得不轻。
　　樊振东打算强行把她捞起来送回去。
　　向决却忽然放下酒罐，抬手环住樊振东的脖子。
　　是极其暧昧的姿势，看起来像是仅仅相拥。
　　“我送你回去。”
　　“不。”
　　向决摇头，说罢就凑上去，像是要轻吻樊振东。
　　“向决。”
　　樊振东莫名一股无名火窜出来，他用力拉开两人的距离，语气生硬地提醒对方。
　　“你清醒一点儿。”
　　被拒绝的向决又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
　　“不要算了，我走了。”

　　向决离开没多久樊振东追了出来。
　　两个人在电梯口再见，向决忍不住抱臂笑话他。
　　“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电梯没有按下键，证明向决从一开始就没想这么快离开。
　　樊振东盯着她，不知是不是被向决的话给羞的，耳朵通红。
　　“去哪里？”
　　他问她。
　　“我妈在家。”
　　“那去酒店。”
　　等真到了酒店躺在一张床上，樊振东倒傻了。
　　“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向决这句话没把樊振东气死，樊振东也是不蒸馒头争口气，梗着脖子说。
　　“我用你教？这种事情男的都是无师自通。”
　　向决觉得好笑，决心要逗他一逗，一翻身就骑在了樊振东身上。
　　俯低身维持着暧昧的距离，头发落在樊振东颈肩，痒痒的。
　　“真的？”
　　向决开口，语气娇媚，尽是挑逗。
　　樊振东丝毫不让，一只手把着向决的腰同时一翻身两人就交换了位置。
　　“当然是真的。”
　　他说完，就对着向决的嘴唇吻了下去。
　　夜色正好，月亮害羞地躲进了云层，不知何时再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