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何乔

11、往

　　十年后。

　　正值春风得意的日子，属实春意盎然。

　　长安街。

　　行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片繁荣之景。

　　一人正在街上缓行。那人身高八尺有余，面如润玉，眉目有神，身着玄色长袍，袖口处纹有金色虎纹，长发高束成马尾。
　　脚步稳重，在街上略有显眼，好不气派。
　　兴许是有人认了出来，叫了声梁大人，那人也只是微微颔首，随即继续前行。

　　不觉来到一条深巷。巷街窄小，仅能一人通过，暗幽处生了些许苔藓。

　　直到走到小巷深处，那人才停下，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一处门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老者，花白的头发杂乱的扎起，眉目间透着一丝疲态。

　　“是你啊，言礼。”

　　“先生。”

　　梁言礼行了一礼。

　　“进来吧。”

　　老者转身走进屋内，梁言礼紧跟其上。

　　“这次找我有什么事么？”

　　老者自顾自地吟了口茶。

　　“嗯……先生，我到也没什么大事。不过……若您遇到一事无法决断，您会如何做呢。”

　　老者瞥了梁言礼一眼，轻声回应：“何事？”

　　梁言礼不语，似是不愿回应。

　　“罢了。”

　　老者挑了挑眉，眼底充斥着浑色，看不通透。
　　“若是官职上的事，就得看长远些，要沉住气，不能意气用事。倘若是其他的事……就得看你自己了。”
　　梁言礼愣了愣，半晌，才轻轻点头。

　　＊

　　离开深巷后，梁言礼一边回想着先生的话，一边快步赶往南街一处府邸。
　　自三年前，梁言礼就搬到了长安，在南街定居下来。
　　梁言礼扣了扣门。

　　“咚—咚—”
　　“谁啊？”院内传来下人的声音。

　　“啊，是公子啊。”一人开门后，看清来人面露喜色，不禁喃喃道。

　　“嗯。”梁言礼点了点头，踏进门。院内已被打扫干净，很是舒服。

　　到了正屋。张若见是梁言礼，便赶忙倒了一杯温茶，递给他。
　　梁言礼缓缓吟了一口茶，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沉眉沉思了片刻。

　　“张若，”梁言礼将茶杯放在桌上，“我想回去一趟。”
　　“公子要回江夏？”张若微微蹙眉。
　　“嗯。我想回去看看已故的家人。”梁言礼平静的回道。

　　五年前，梁府家中出了变故。梁言礼自然是在江夏待不下去，只好来长安谋生计，兴许是运气好。参加考试后还谋得了一官半职。过得还算安稳。

　　“嗯，我算了算，也有很长时日没有回去了。还是……回去看看吧。”
　　“好，那我即日就准备马车。”
　　“嗯。”梁言礼点了点头，瞥了眼身旁的张若，也不再说话。

　　月色渐深。

　　梁言礼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种急切、忐忑的情绪混杂不堪的缠绕在脑海，思绪更乱了。

　　＊

　　第二日。

　　“主人，马车备好了。”张若穿了身深色便服，微微屈首。
　　“好。”
　　梁言礼只是换了身黑色长袍。
　　他上前正了正张若的身子。“挺直，这样才显得有精神。”

　　张若淡淡的笑了。

　　“祭品准备好了吗？”
　　“嗯。昨日便准备好了。”
　　梁言礼应声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那出发吧。”

　　天色较好，晴空碧日。

　　只是路途有些颠簸，倒也不妨事。
　　梁言礼用手撑着头，漫无目的地看着马车外的风景。不时有几阵微风拂过脸庞，凉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