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大肚子小孕夫生崽崽》长效甜味剂

172、揣崽崽的小寡夫失忆了，记不得老公是谁

　　男人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指了指一旁的仪器：
　　“那你今天好好做康复，不能再像昨天那样喊痛了，听到没有？”
　　小寡夫张开小嘴想要答应，想了想，却又愣住了，垂着眼睛：
　　“可是康复真的很疼，就不能不做吗……”
　　“不可以。”
　　男人一口回绝，语气斩钉截铁：
　　“你如果现在不做康复，以后腰就恢复不了了，你想一辈子躺在床上吗？”
　　他的语气太直了，嗓音又低沉，明明是陈述句，却莫名很有威慑力。
　　小寡夫被吓得不行，抱着大肚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想！要抱宝宝的，我还想带宝宝出去玩呢，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行不行了。呜，怎么办，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自己倒委屈上了，鼻子越来越酸，咬着嘴唇不说了。
　　男人蹙着眉，也不知在生谁的气，眼底像是浓浓的墨团被研磨开来，抬起袖子给人擦去眼泪：
　　“不会的，你能恢复好的，记忆也会恢复的。我保证。”
　　小寡夫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很快又收起了泪水，点了点头，瓮声瓮气：
　　“嗯，我会好好做的，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豆沙包子，可不许耍赖哦。”
　　在大医生的精心照料下，小寡夫的身子慢慢恢复了，也能扶着助行器缓缓下地走路了。
　　只不过，虽然每天都在刺激大脑，他的记忆却一直没有恢复。
　　康复师从厚厚的一沓照片里抽出一张，举到小寡夫面前，指了指上面的毛绒玩具熊：
　　“对这个还有印象吗？”
　　小寡夫看着坐在垃圾桶里的大熊，眯起眼睛望着它脑袋上面脏兮兮的菜叶子，撇着嘴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呀？是我的熊吗？”
　　“对，这是你的熊，你以前最喜欢了，每天都要抱着它睡觉。”
　　康复师收起照片，又拿出另一张来，却被小寡夫打断了，小手把大肚子抱得紧紧的，困惑地歪着脑袋：
　　“我以前最喜欢？那为什么会在垃圾堆里？”
　　康复师没有直接回答，微微偏过头，对上了远远站在过道里的大医生的视线。
　　男人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愈发显得下颌棱角分明，黑沉沉的眸子里是无比复杂的情绪。
　　康复师收回视线，冲小寡夫笑了笑，指了指手上新的照片：
　　“因为……很多原因。等你恢复记忆，就知道了。你看看，这个戒指你还有印象吗？”
　　小寡夫嘟了嘟嘴，只见照片上是自己抱着刚才那只大熊，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璀璨发光的大钻戒，亮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这个……”
　　他刚想说自己不记得了，内心深处那根被埋藏在谷底的弦却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记忆争先恐后浮出水面，细细回想之间，却又归于虚无。
　　“怎么，有印象吗？”
　　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小寡夫眼睫颤了颤，就见大医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我……”
　　面对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小寡夫结结巴巴的不说了，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大肚子，小小声道：
　　“我不记得了……”
　　大医生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但小寡夫分明觉得，他的背影似乎比之前更加落寞了。
　　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小寡夫自己抱着肚子想了半天，眼圈儿越来越红，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医生，那个戒指是我老公送给我的吗？我老公现在……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住院这么久，他都没来看我？我怀着宝宝呢，老公也不要了吗？”
　　说到最后，语调里的哽咽已经抑制不住了，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倔强地抬着脑袋忍住泪水。
　　康复师移开眼神，拽了一张餐巾纸递到他的手里：
　　“你老公已经不在了，车祸。”
　　小寡夫愣了一瞬间，眼眶里摇摇欲坠的眼泪彻底憋不住了，抱着大肚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公不在了……那我的宝宝怎么办，宝宝们没有爸爸了，两个宝宝呢……”
　　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哭得坐都坐不住了，单薄的脊背抖啊抖，整个人团成一个圆滚滚的球。
　　过了一会儿，突然又自己止住了，眼巴巴地望着康复师：
　　“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的老公才、才没死呢，要不然，我这些天住院的费用是谁帮我交的？”
　　“呃，这个……”
　　康复师看上去很是为难，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你的住院费用是陆医生交的。”
　　“陆医生？”
　　小寡夫张大了嘴巴，傻乎乎地歪着脑袋：
　　“陆医生为什么要帮我交费呀？”
　　“别管那么多了，我们继续来训练。”
　　康复师没有解释，又拿起一张卡片，在小寡夫眼前晃了晃：
　　“这个呢，你有印象吗？”
　　小寡夫一头雾水，心里好像隐隐有些感觉，细细思考起来，却什么都没有记起，自己急得不行。
　　等思维训练结束的时候，一张小脸都皱起来了，小嘴嘟着，瞪着圆眼睛看着地板，就跟在跟谁较劲似的。
　　“怎么？”
　　白大褂轻轻飘动，低沉悦耳的声音打破了他钻牛角尖的思绪：
　　“什么事伤心？”
　　小寡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吓了一跳，抬眼见是大医生，顿时不好意思了，偏过脸去，抽了抽鼻子：
　　“没，没事。”
　　大医生审慎地望了他片刻，也没有继续追问，拍了拍放在一旁的助行器：
　　“那好，我们现在开始康复训练。你最近进步很快，今天要练习不用助行器，自己走了。”
　　“什么？”
　　小寡夫微微一颤，难以置信地睁圆了眼睛：
　　“不用助行器？可是，腰好痛，肚子，肚子也好重，撑不住……”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圆滚滚的大肚子高高挺着，配上通红的眼尾，说不出的可怜，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好好怜爱。
　　大医生喉结滚动了一下，坚定地注视着人的眼睛：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需要借助这个才能走路的。不要怕，我会扶着你，不会让你摔倒。”
　　小寡夫想要拒绝，可看着人认真的神色，到底没能说出口，就感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自己不堪重负的腰部，稳稳分担了孕肚的重量。
　　“来，顺着我的力量，慢慢站起来。”
　　小寡夫一手托着圆滚滚的大肚子，一手扶着床垫，细细的腿儿哆哆嗦嗦的，使了好几次力，才勉强站了起来。
　　“很好。来，试着迈右腿。”
　　大医生语调很是轻松，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人，大手牢牢托住人受过伤的腰部。
　　小寡夫紧张得呼吸节奏都乱了，小脸憋得通红，睫毛眨巴眨巴的，死死抓着大医生的胳膊。
　　大肚子圆滚滚的挺在身前，沉甸甸的坠的不行，好像要把旧伤难愈的腰椎生生坠断一般，他暗自咬了好几下牙，还是没敢迈出步子，细细弱弱的声音俨然又带上了哭腔：
　　“肚子好像要掉下去了，怎么走呀？我、我不会了……”
　　大医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就在小寡夫以为自己的问题太过矫情被人忽略了的时候，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托住了浑圆的腹底。
　　“不用着急，你是会的，慢慢想就能想起来了。这样呢，有没有好一点？”
　　难以承受的重量被分担了过去，小寡夫点了点头，把心一横，试探地迈出了右脚。
　　“很好，不要急，稳住，把身体重心慢慢转移过去。”
　　温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驱散了小寡夫心头的担忧，他突然什么也不怕了，一声不吭地紧咬牙关照着做了。
　　一步，两步，三步……
　　等终于从康复室这头走到那头的时候，已然出了满身的汗，刘海湿哒哒的贴在额角上。
　　小寡夫都累的不行了，却还是不肯坐下，望着人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做到了！你看，我学会走路了！我以后一定可以抱宝宝，抱他们出去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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