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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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多谢公主慷慨。”就梧回以微笑，并做了个平辈礼，算是接纳了水月的心意。
有风吹过，澧水旁的那树蓝雪花有些许花朵随风起舞，有的则在风中散开，几片花瓣落到了水月发髻上。水月本就长得很美，如今两瓣花落在上面，平添几分清丽美。
就梧心中一惊，自己也算见识过不少仙女，美艳的、淡雅的，两者皆宜的大有人在。但他从未对那些女子产生情愫，可此时此刻，他必须承认，他的心里产生了异样。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就梧伸手向前，眼见着要碰到水月的脸颊，水月微微侧身。就梧意识到水月误会了他的举动，笑了笑“公主莫怕，就梧并非登徒子。”说罢他伸手拂去了水月发髻上的落花。“公主天生丽质，这些花既已飘零，不便留在公主身上……”
就梧话音未落，便听到一个凉凉的声音出现“四公主和就梧小将军都在，看来在下来的不是时候。”
二人齐齐回头，只见一男子红衣似火，由远及近翩然而至，来者不是云浮医官又是谁。
“云浮医官。”水月按捺住心下的惊讶，对着云浮点头示意，毕竟云浮可是母后见到都要给三分薄面的人，且云浮素来冷面冷性，水月心中还是有些畏惧眼前的男人。况且，现在的情况实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在里面。
就梧见眼前之人是云浮医官后，也是周到客气，做足了礼数。
云浮狭长的眸子看向水月，见水月一张小脸满是紧张情绪，不由心底觉得有些好笑的但仍然保持镇定回礼“四公主。”接着未等水月开口又看向就梧，“小将军客气了。”
“不知云浮医官来此所谓何事？”水月努力调节着现场气氛。
“采药。”云浮面上不显表情，只淡淡地吐出二字，随后大手一挥将地上落下的蓝雪花收到袖子里。
又是一场寂静……
“当年我父战场受伤，多亏云浮医官的灵丹妙药保我父的性命和修为，如今再见恩人就梧心中实在感激。”就梧又是深深一拜。
就梧的父亲是东方天界武威将军，平叛时受了重伤，东方天界的医官们一度束手无策。后来还是求到北王母面前这才请动了这位云浮医官。
“当年你武威将军府也送了不少珍品法器来，我治病救人，你们付出报酬，故而担不得恩人二字。”云浮此话一出，水月更觉眼前这个冷面医官不好惹。
就梧倒是楞了一下，随即又开口，“既然医官有事要忙，就梧便不打搅医官了。”
“是啊，是啊，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就先告辞了。”水月陪着笑，说罢便和就梧一起消失在了云浮眼前。
云浮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狭长的双眸微眯，袍子下的手紧紧握住，不一会儿便又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踏着祥云回了青庐殿。
倒是水月因为刚才的插曲没了刚开始的好心情，只将就梧送到了朝露殿的门口，示意就此别过。
就梧笑了笑，并未言语，只做了个公主请的的姿势目送水月离开。
待水月的视线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一侍从模样的青年来到就梧身边，就梧随即收了笑脸转身回了房间。
“乌枝，叫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一进门，就梧便设了一道屏障以防里面的声音传出去。只见他恢复了优雅的姿态正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茶香四溢，一瞬间整个屋子便香气扑鼻，隔着热气，乌枝几乎瞧不真切自家主子的面容。
“回公子的话，属下借故去膳房、清净殿附近以及四公主常去的各个地方探听了一遍，想来不会惹人生疑。”乌枝向就梧行了一礼，继而又说道“这位小公主既不骄矜也不奢靡，反而性格脾气都很不错，底下人都说这位小公主跟个小太阳似的。”
见自己主子不开口，乌枝大着胆子看向就梧，发现他正在把玩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石。
“别的呢？”就梧又开口。
“属下无能，四公主的情感经历几乎是空白的。”乌枝低下了头，自己主子的性情他最了解不过，外人看来温文尔雅，谦谦君子。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有时他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喜怒无常，当然那种情况只在很多年前才出现过一次，但乌枝真怕自己因没办好这件差事将小命交代在这儿。
“无妨，既是空白，要么是没有要么则是藏得太深。”就梧停止了把玩玉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清净殿
水月刚回到寝宫，急慌慌找来了素云与素心并掩了房门，“让你们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原来自宴会上遥遥一见，水月便有了了解就梧的心思，所以才在宴席结束后遣了她们出去。
“回公主的话，奴婢和素云佯装给来宾送茶，大抵了解清楚了。”
水月搬了凳子示意两人坐下，眼巴巴等着她们继续开口。
“这位就梧小将军在家中排行老幺，上面有个哥哥体弱多病。传闻东方天界的很多仙女都喜欢他，但他却说哥哥还未娶亲，自己不会违背礼法，想来是没有心悦之人。”素心斟酌后开口。
“是啊，听闻武威将军夫人因为长子体弱，总是怜爱长子一些，这位小将军很是不受重视。”素云一脸为就梧鸣不平的样子，语气也有些不善。
“不过小将军心智坚定，终是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素心也接了一句，想着水月听到这些应当少些难过。不被母亲喜欢的孩子处境是怎样的，水月自然是不知道的，但素心知道，就是因为娘亲偏疼弟弟，才使得她最终和家里反目独自在外漂泊，若非水月救了她一命，此时她怕早已殒命。
果然，二人说完后，水月一贯爱笑的脸上少了笑意“原来他的日子竟这样艰难。”
“对了公主，大公主将青栀夫人和佛莲公主安排在清心殿了。”素心极有眼色的转移了水月的注意力。清心殿便是之前青栀怀着身孕暂住的地方，就是在那里，她生出了佛莲，还被发现了意图，被罚流放冥江。
“是母后的意思？”水月果然被新话题吸引过去，暂缓了脸上的难过。水月心中思量，应当是母后的安排，那座宫殿自她们母女离开后再未打开过，想来母后此举一是给她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二也是时刻警醒青栀姨母当年的所作所为。
“是的，娘娘还说让她们此后谨言慎行。”素心一字不落的将北王母的意思传达出来。
“佛莲公主下午还来拜访您了，只是您当时没在，她说明日再来拜访。”素云接过话茬。
屋外已经可以看到月亮了，柔和的月光铺下来，透过窗户洒到屋子里，抬眼望去只觉天都黑了不少，素云和素心极有眼色的服侍着水月睡下并退了出去。
……
第二日，水月起了个大早，素云和素心来侍奉的时候，水月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了。昨晚她做了很多梦，梦里有阳光的就梧，有面无表情的云浮，还有唯唯诺诺的佛莲，总之是朦朦胧胧，故而水月很早便起身了。
因为今天送客人离去，水月特地精描了妆容，挽了个半髻，四周围一圈花朵，髻上插了两根水头极好的玉钗，耳上坠着的是掺了银线的浅蓝色宝石，墨发如瀑垂在脑后，素云和素月进来时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公主您怎么自己装扮上了，不知今日可要那件水蓝色的裙装？”素云看着镜子里水月那对浅蓝色的耳坠，便想着配水蓝色的衣服。
“知我者，素云也。”镜子里的女子露出灿烂的微笑。
正当水月穿戴妥当要出门时，门外小仙使传话说佛莲公主来拜访了。
眼见着时辰尚早，水月便示意素心出去迎一迎。
水月端坐在殿中，见佛莲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佛莲身上的是浅黄色裙装，头上插了两支珍珠簪子，虽是前些年时兴的样式，但是这一套在她身上，只觉清丽不显落魄。
“佛莲见过四公主。”佛莲低头行礼，一举一动合规合矩，像是精心练过的。
“表姐请起。”水月走下来，拉着佛莲的手将她扶起来。佛莲抬头，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女子，她的言谈举止、穿戴、心性以及身份地位都是自己难以企及的。佛莲忍下心中酸楚，面上带着纯真的微笑“表妹生得真好看。”
“表姐才是话本子里的清秀佳人呢。”水月说的也不是假话，佛莲的确长得很清秀。
“我今日来，一是谢昨日表妹宽慰我，二是请求表妹原谅我昨日的失礼。”佛莲说着便要跪下去，水月眼疾手快拉起她“表姐多想了，昨日的事你帮了我，我也宽慰了你，便一笔勾销，此后再不提了。”水月郑重地拉着佛莲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佛莲终于不在小心翼翼，露出了微笑，将手放在了水月手上“好，不提了。”
水月可以理解佛莲的小心，她们孤儿寡母一路走来已是艰难，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相对安定的生活，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不过水月心里惦记着送就梧的事情，而佛莲暂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情急之下，水月刚要开口说这件事，便听得外面仙使传话说“就梧将军在殿外等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