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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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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卖菜人家的女儿,那天我去了父母工作的市场,他们和那里的菜农发生了争吵,我帮他们解决了这件事。
这之后的几天,战争爆发,有支队伍来到了我所在的村子招人,我和儿时的好友一起加入了这支队伍,几天后我们随着队伍到达了一个小镇,那是遍地的残骸,漫天的硝烟……天空是灰色的,眼睛也是……
一个似乎是领导模样的人走到了我们面前,因为我的好友十分聪慧,自小便学了许多东西,她便将我的好友安排进了翻译团队里。而当我问她我会去哪时,她看了我一眼,我只觉得那双眼睛好生熟悉,仿佛早就已经印在了心里。
她将我领到了一座房子前,对我说 :“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以后想留在这里生活就住在这里,不想留在这就回家去吧。”
我转头看着她,不知何故,眼睛里漫上了雾气,我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她,我好像……追随了她许久,我的心痛来的莫名其妙,我分明从未见过她。姐姐,姐姐……你又要留我一个人了吗。
我想我是认识她的,在那陌生而又庞大的悲伤涌进我眼眶的时候,我知道我曾因为死亡而忘了她,但我的爱追随着她,带着我找到了我的人间……
我知道我留不住她,我知道这一次她又要丢下我了,所以我沉默着。
姐姐,让我跟着你……我在心里对她说。
看着她的眼睛,我还是没有说出口,我从来拗不过她,而她也不会听我的。
我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链,粉色的珠子润着灰色的阳光,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这一次,如果……你能活着回来,会收下它吗?”我的那条是绿色的。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伸手碰了下我的脸,是凉凉的,原来我哭了啊……我怕她再也回不来,只要一想到这我就抑制不住眼底的悲伤。
她笑着收回了手: “好,如果这一次我能活着,我会回来找你,那时候你帮我戴上它吧。”她是这么说的。
我想抱抱她,但直到她上了车,蓝色的背影混着轮胎带起的灰尘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也没有这么做,我知道我不能贪心。
回到她留给我的屋子里,我裹紧了身上的被子,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枕头里,姐姐,求你活着……
次日早晨,我回了老家帮父母打理生意。
第一天,我想她。
第二天,我想去找她。
第三天……我开始祈求从未信过的神明,愿她平安。
……
三年后的一天傍晚,我见到了我的好友,她说战争胜利了,不会再有战火了。我问她那个人是否还安康。
“砰……砰……砰……”声音被无限放大,因为我恐惧从她的嘴中听到噩耗,我想我会被这几年的思念压垮的。
万幸,她说那个人也来了这里,就在村头。我狂喜,急忙跑出了房间,没走几步,就看见她站在夕阳里正朝我笑着,整个人被光线模糊的十分不真实,我向她跑去,我想触碰她,我怕她只是我臆想出来的虚妄。
直到我将她紧紧拥进怀里,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等到了我的人间…
我把脸埋进她的肩颈处,嘴唇轻触着温热而又有力的脉搏,我知道思念无声,我是个胆小鬼,我不知道该怎么将这几年的思念宣之于口,泪水模糊了眼睛。最终,我只是在心里念道 : 姐姐……欢迎回家。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背,为我擦净脸上的泪水,笑容依旧温柔 : “小傻子,哭什么,不为我戴上吗?”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阳光浸染着珠子,在她的手腕上十分好看,我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睛里也溢满了阳光,有我的影子。
真好,你还活着。
真好,我来之不易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