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遗孀总有人想娶她》安悦柔

7、007他也有秘密

　　这个时候，晚饭也做好了，食物的香气飘散在整个一层。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瓷盘和刀叉。盘子里是大小匀称的几块圆形的蔬菜饼，看着比旅社那种地方出品的造型随意的饭团子精美多了，散发着谷物和蔬菜的香气。另外有一个小碟子，是几片加热过的咸肉，点缀了一些调料。

　　叶浩初为她拉开了餐椅，请示道：“主人，您还需要吃些什么？”

　　“这样就可以了，很好。”魏不染坐在了餐盘旁边的餐椅上，指着被她随手放在客厅沙发上的那叠衣服，说道，“那边是谢尔曼的旧衣服，你换上吧。”

　　“是。”这次他的回答更简短。

　　魏不染又问：“你的饭也准备了吧？”

　　“是的。等主人吃完，如果有剩余，会放在一起吃，免得浪费食物。”他一边回答问题，一边飞快换好了衣服，并没有刻意去什么地方遮掩身体。就仿佛他只是一个会说话的工具，在主人面前没有男女之别。

　　他其实有一些窘迫和羞涩的，可是他不敢问能否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如果可以，主人刚才大概会明说，她的用词就是希望他尽快更换衣物。

　　仆人晚于主人用餐，这都很容易理解的。魏不染不纠结这些，埋头吃饭，她真的饿了。

　　她吃完了咸肉，餐盘中的饼子却剩下了一块，她说：“我吃好了。我们聊一下，你在矿场的事情吧。”

　　“主人想问什么？”叶浩初假装不解其意。

　　“你为什么会受伤？”

　　叶浩初犹豫了一下，他怕自己的回答不能让新主人满意，从而失去了吃饭的机会。但是她会喜欢听什么答案呢？

　　新主人的眼眸盯着他的脸孔，他的大脑忽然有一瞬间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毫无隐瞒地说道：“在下拒绝参加矿场的笼斗，于是就受到了惩罚。”

　　“拒绝？”魏不染的语气不善，增加了一些压力，继续逼问道，“你们这种戴着项圈的异变者仆人真的会拒绝别人的吩咐么？”

　　“是的，在下当时的主人还是谢尔曼先生，合同上约定的工作内容只有下井挖矿。在下为了维护主人的权力，可以尝试拒绝额外的工作。”

　　“那在合同期满后，需要付出代价换取食物和住宿的情况下，你拒绝了？”魏不染沉声说，把自己的立场放在主人的位置，“看来矿场的管理员还是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有珍惜。”

　　“除了笼斗，还可以用别的方式获得留宿的机会。”这个时候叶浩初自己的意志终于稍微恢复了一点点，他试图让自己的解释更合理一些，修辞也就不知不觉用多了。

　　“还有别的选择？”

　　“嗯。笼斗给吃的，有地方住。另外的方式不能得到食物，就是给那些管理员当出气筒，他们随便打，在下不还手，也能被留在他们的宿舍。”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笼斗？”魏不染心中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无意间就提高了意念，她不想听别人的敷衍谎言。

　　叶浩初只觉得自己的头痛的比刚才更厉害了，就仿佛当初被谢尔曼侵入了大脑探寻他过去的秘密一样。虽然谢尔曼并没有找到他想知道的秘密，但是这位年轻的女士或许拥有更强大的精神力。

　　他如果强行对抗，或许将彻底失去自我，于是他决定先放弃，基本如实地回答：“笼斗的对手是其他异变者，在下不想伤害他们。”

　　魏不染的脑海中再度冒出来那个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好意还是故意挑拨，提醒道：“他有隐瞒，他懂得古武流的格斗技法，戴着项圈也能轻松杀死其他异变者，他如果选笼斗会有吃有喝过得很舒服。”

　　这声音真的是幻觉么？魏不染开始怀疑，总不会是自己精神分裂，脑子里是其他人格在说话吧？

　　“你说谎。”她试着诈一下叶浩初。

　　叶浩初解释道：“是笼斗的规则，要将对手伤到无法爬起才算赢。那种程度的伤，就算是异变者也很难在三五天内恢复。”

　　“你怕打伤别人，还是怕被打伤。”魏不染的话有陷阱。倘若叶浩初借机改口认怂说是怕被打伤，那么他就会犯下另外的错误。

　　叶浩初显然也意识到这点，坚持了刚才的说法：“在下怕打伤别人。”

　　“所以你会一些格斗技法，比如古武流？”

　　叶浩初倒是并不吃惊，或许谢尔曼告诉过她一些关于他的事？但是有一些秘密谢尔曼并不知道，否则就不会总是三天两头找借口拷问他了。

　　谢尔曼是白石城中实力排名很靠前的高阶监控者，他以前只要集中精神就能够防御谢尔曼的精神探查，现在也应该可以应付新主人，他本来对此很有信心的。

　　“是的，在下以前有一任主人在另一座城市开设了格斗培训班，教导想成为探索队员的青少年习武。在下虽然作为仆人培养，不过还是被迫成为了陪练，就大概掌握了一点格斗技巧。在下资质有限，更适合当沙包，否则大概早就有探索队将在下选中，训练为战士了。”

　　一口气解释这么多，他的声音也更加沙哑虚弱了。

　　这种冗长的解释听起来好像挺诚实的，不过以前的什么主人，在哪个城市，什么时间地点人物一个都没说明，这是无法满足魏不染的好奇的。她问：“那么你的异能是什么？”

　　“谢尔曼先生没有告诉过您么？”叶浩初略有一点惊讶。

　　魏不染严肃道：“我想听你自己说。”

　　叶浩初深吸一口气，借机稳定自己的意志，垂眸避开了新主人咄咄逼人的目光，淡然回答：“很多异变者并没有主动攻击的技能，所以才会沦为仆人和劳工。在下是比较罕见的废柴，只有异变者的身体素质，却什么异能都没有，无法控制风火雷电，力量速度都是平均值，也没有什么防御力、治愈力。能被选为仆人，大概是容貌尚可，否则可能会一辈子在矿场也说不定了。”

　　魏不染已经察觉到，叶浩初似乎有所隐瞒，或者说他过于坦诚的解释反而让她怀疑。如果他是没有任何异能的异变者，那个声音为什么说他能轻松杀死别的异变者呢？

　　难道他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危险异能，还是说古武流的格斗技术就是那么威力十足，随便几招就能伤人毙命？

　　也可能就是那个声音故意挑拨，让她产生对仆人的怀疑，让他们彼此失去信任，搞得她家宅不宁？

　　不过她也看到叶浩初的身体微微颤抖，看起来随时都能晕倒的样子，终于还是暂时压下了好奇，换了一个话题：“我刚刚换下了一套床品，是不是要拿下来洗？”

　　厨房旁边有一个储藏室，里面是有水槽的，现在想想那里可能是家政间。这个时代没有洗衣机，大一点的衣服和床单都要在大水槽里手洗，洗好可以在后院晾晒，然后熨烫叠整齐。

　　叶浩初很庆幸新主人没有继续问那些，暗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毕恭毕敬回答：“主人，请容许在下到楼上取那些要清洗的东西。”

　　魏不染率先走到楼上，将屋里换下来的床品递了出来，又说：“我就现在楼上休息了，我不传唤，你不必来打扰。明天早上外出用餐。”

　　“是。”叶浩初的声音低弱而恭顺。

　　等叶浩初从三层离开，魏不染关上了三层主卧套的大门，从房内锁好了门。既然叶浩初懂得格斗，又是力量速度远超普通人的成年男人，她还是要锁门睡觉才有安全感。

　　然后她看到了门边挂着一个摇铃。在通讯不发达的时候，主人召唤仆人，是不是可以用这个铃铛？异变者的五感比普通人敏锐，可以分辨非常细小的声音，这个铃铛的声音就算不大，就算隔着几层楼，他应该也能听到，并及时出现在她的门外么？

　　现在魏不染没什么需要仆人的地方，她刚吃饱饭也不太想睡觉，又开始仔细翻找主卧套内每一处有可能藏现金的地方。

　　可惜她只找到了一些收据和空白的支票，没有发现任何现金。她忽然想起谢尔曼的叮嘱，她在白石城内购物可以使用支票，不过要确认支出的钱低于账户上的存款。而普通人更喜欢用现金，银行在周六日不开门，拿了支票也无法取现。

　　明天是周三，并不是周末，她盘算着明天吃完早饭后就去银行。

　　不对，要先去监控者协会。那个司机叮嘱她，要重新备案她的仆人，找到一位监控者，专门盯着异变者，免得有危险。

　　谢尔曼说过，至今学术界仍然搞不懂为什么异变者会失控，不过异能透支肯定是一个诱因。所以大多数异变者平时也不会使用异能，有比普通人大的力气或者是速度就足够干体力活了。

　　这个世界禁止异变者进入普通学校，他们只能去技术学校学习一些笨重的设备使用方法，或者是那些培养仆从的地方进修。有些本身异能有攻击力的，可以进入专门的战士训练营，将来入选探索队。

　　有那种开明的探索队，会给异变者也分一部分赏金。这种异变者手头富裕，异能如果也很有威力，在探索队里也会被尊敬，日子过得比从事其他职业的异变者滋润许多。可是去污染区必然要用异能，用多了异能就很容易失控，死亡随时会降临。

　　这个世界留给异变者的路很窄。

　　但是有了这些被禁锢在社会底层的异变者衬托，普通人平民的日子也似乎显得不那么悲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