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狗尾巴茶

5、冬日?目光?相识

　　叫董青来说：“等待体育课的时间是漫长的。”终于到体育课了。
　　“走，到操场看帅哥去！”一打铃董青就扯着子衿要下楼。
　　“唉，别急，等我收拾一下。”子衿拿上自己的作业与日记本。
　　“唉呀，你老是墨迹墨迹。我咋会摊上个这样一个妹妹啊。”董青吐槽。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等等我，这就来。”
　　“快点儿”。何子衿终于赶上了，跟着董青下楼了。
　　大冬天的，得亏没有下雪，操场上还比较干净，看台上没有积雪。何子衿把自己作业和日记本放到看台上。集合了。
　　“你为什么总是带着那个日记本啊，还不让我看。”董青问子衿。
　　“秘密，这个真不能说。”子衿说。
　　“不会里面记的是那个许——”
　　“唉——别。”何子衿立刻急了，“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你大姐我是谁啊。”
　　“好吧，替我保守秘密啊。”
　　“你难道质疑姐的人品？放心吧。”
　　“谢谢你，姐姐最好啦。”
　　“停，停，天真冷啊。”董青打个哆嗦，“走，吃雪糕去。”
　　“嗯？嗯？嗯！”何子衿大吃一惊，这是她第一次听说冬天吃冰棍儿的。
　　“吃惊什么，你姨妈不是已经走了吗？”
　　“是那样没错，可是……”何子衿还没有接受下来。
　　“你不会还没尝试过吧。哦，天呐，那你可真是少了好多乐趣。”董青说着，带着子衿就往小卖部去，“来，让姐带你体会年轻的乐趣。”
　　子衿跟着，朝小卖部看了看，女生们大都在那里排队。“原来是自己知道的太少啊。”
　　“老板，来两根老冰棍。”
　　“两块。”老板接过钱，递上雪糕。
　　“给拿好。”董青把雪糕给子衿，自己拆开老冰棍咬下一口，“喉——”
　　何子衿盯着她，在看看自己手里的雪糕，“豁出去了”，拆开，雪糕上还冒着寒气。咬一口，牙齿刚碰到雪糕的那一刻，何子衿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真凉啊。”何子衿心想。
　　夹杂着北风，何子衿将咬下的雪糕一口含进嘴里，寒气直冲天灵盖，“嘶——”
　　“憋住，忍住，咽下去。”董青在一旁幸灾乐祸。
　　将“冰块儿”咽下，何子衿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这东西划过食道，进入胃里的感觉，犹如“狂躁地西风带”在身体里肆虐。总之，“透心凉”。
　　董青看子衿面目狰狞，哈哈大笑。
　　“别笑了，别笑了，周围人都看你呢！”
　　何子衿佯装要打董青，董青一个闪身，目光对视。
　　“那是……许三秋？！”
　　漫漫冬日，那个少年正坐在篮球场的长椅上，扭头向何子衿这里看去。
　　何子衿不知道他在看谁，但浑身有一种莫名的慌张、惊慌失措。
　　“希望他刚刚没有在看自己……”何子衿心想。
　　“嘿嘿，干什么呢？脸色变那么快？”董青叫叫何子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哦——看见心上人了？”
　　“没，没有。”
　　“喜欢就去表白啊。”
　　“……“何子衿给董青翻了个白眼。
　　董青在一旁振振有词道：“唉，暗恋，连他看你一眼都会让你人仰马翻。感情这东西，姐也帮不了你。走，跟姐妹们唠嗑去。”
　　“我先不去了，还得写作业……”
　　“真的？”董青质疑，“子衿你可别恋爱脑啊。”
　　“怎么可能！”
　　“好吧，那我自己去了。”董青挥挥手，向着操场中间的小圈子去了。
　　“嗯。”子衿应了一声，到看台拿起自己的作业，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写作业了。
　　真的写得下去吗？何子衿不禁抬起头，绿茵的草坪上，零零散散几个圆圈，“大家都分属于不同的团体呢。”子衿心里想着。忽然刮来一阵强风。
　　“唉，我的卷子。”卷子飞了出去，“还好刮的不远。”起身，捡起自己的卷子。
　　抬头，远处就是篮球场，何子衿把卷子收起来，坐在屁股底下，翻开了自己的日记本：
　　“第一次在冬天吃雪糕啊，这感觉真奇妙……”
　　“刚刚看到他了，他朝我那里看，真的是在看我吗？何子衿，你说他看到我了吗？应该没有吧。
　　董青的那句话，暗恋，真的好卑微啊，好难受……”
　　子衿停下笔，抬头望向篮球场，“哪个是他呢？哦，看到了。”
　　几个男的脱下外套，穿着短袖在那里打球，应该正是打得火热的时候，“等等！短袖！他们不冷吗？”
　　何子衿再看看许三秋，嗯——还没有脱外套啊。
　　她真想把这一刻給拍下来，记录下来。
　　“嗯，写什么呢？”
　　“哎呀！”何子衿被吓了一跳，立马合上了自己的日记本，定眼看了看，是丁水婧，“吓死我了。“
　　“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何子衿说着，继续看着篮球场。
　　“嗯——好帅啊。”
　　“嗯。”何子衿应和着。
　　“唉——何子衿，你有喜欢的人吗？”丁水婧问。
　　何子衿微微一愣，开口：“这才高一啊，我还没把班里同学认全呢，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呢？”
　　“这样啊，我也没有，你准备高中找一个不？”
　　“嗯……不知道，你呢？”
　　“嗯……看情况吧，我听人家说大学男朋友都是高中带过来的。到大学脱单就难了。”
　　“啊？这样啊。”
　　“所以呢，子衿，你有喜欢的没？”
　　“当——当——当——当—”
　　“下课了，走，回班吧。”何子衿搪塞，收拾一下，站起来拍拍屁股，“对了，下节谁的课啊。”
　　“这是最后一节课了……”丁水婧提醒道。
　　“啊？”
　　“何子衿你愣着干什么呢！”董青在看台下大叫，“你想吃不上饭是不是！”
　　“哦哦，来了来了，让我先放完东西。“
　　“那你先把饭卡给我啊，傻妮子。”
　　“嗯，给，那我先回去放书了。”何子衿说着，把饭卡丢给董青。
　　董青接过饭卡，说：“还吃那个是吧？”
　　“换个吧，那个都吃腻了。”
　　“无语……”董青说，“那你吃啥？”
　　“你吃啥我吃啥。”
　　“你！早说啊，我先去了，你一会儿跟上。”董青说罢便向食堂跑去。
　　“好的。”何子衿也上楼了。

　　“又是这么多人，那群男生是多少年没吃过饭吗？”董青朝着在堂口挤作一团的男生翻了发白眼。
　　“哎呀，别吐槽了，小心被那些刺头听见了。”何子衿站在董青后面小心提醒。
　　“老娘怕他们吗？”董青说着，一边撸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唉——你别！”
　　“装装样子啦。”董青笑嘻嘻地说，“怎么，跟对象搭上话没有？”
　　“嗯嗯？”对象，子衿一下子被问懵了，转念一想，“哎呀，讨厌。没有。”
　　“那你准备啥时候啊，高中就三年，你总不能等到高考后吧。大姐，那时候就各自飞了。”
　　“铛铛铛”。“你还准备要饭不啦？”食堂阿姨催促。
　　“对不起啊，阿姨。”
　　“真是，在那占着茅坑不拉屎，怎么，等着人喂啊。”食堂阿姨骂道。
　　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被她俩听到了。
　　“你他妈——”
　　“哎哎——董青。”何子衿制止了她。
　　“哎，不是，那阿姨她有病吧。”董青把饭扔到餐桌上就骂道，“有这着说学生的吗。”
　　“董青你小点声，周围人都看你呢。”何子衿看着四周几束聚来的目光，心里直发慌。
　　“怕啥，老娘又没做亏心事，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哎，都是打工人，难免怨气有些大，我女神大度，不跟她计较。”
　　“真是，都影响我吃饭的心情。好了，不提这个了，吃饭。”
　　“嗯。”何子衿应和。
　　其实子衿挺羡慕董青的，大大咧咧、心直口快，有仇当场就报了，“狂放不羁爱自由。”这是老徐对她的形容。确实，她很阳光，可以驱散她心里的阴霾……

　　新生入学，何子衿坐在班级的一角，靠窗的位置。只是默默地在那里坐着，一声不吭，看阳光透过窗户，铺在自己的课桌上，阳光慢慢挪移，刺眼，子衿刚要伸手挡住阳光。
　　“嘿，你好啊，认识一下，我叫董青，你叫什么名字啊？”一个身影出现在阳光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何子衿感到一些阴凉。披散的头发，金黄。
　　“你……的头发是染的吗？”子衿怔怔地说了一句，说完就后悔了，觉得冒犯人家了。
　　“嗯？哈哈哈哈哈。”董青大笑，“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我这是自然生长的，怎么样独特吧。”
　　何子衿再仔细看看，这个女生的头发原来是古铜色的啊，被阳光一照，就成金色了的。
　　“话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名字呢。”
　　“哦哦，你好，我叫何子衿。”何子衿补上。
　　“盒子精？”董青重复。
　　何子衿，盒子精！
　　记忆这个东西很奇妙，刻意回想，却总是失败；无心一语，却思绪万千。记不住老师标记的重点，却对一件事耿耿于怀，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只需一句话，一个绰号，便会想起他，想起那个捂着脸挤泪的小男孩，在枫叶下的约定。
　　“何子衿，青青子衿的子衿。”子衿轻声重复。
　　“嗯——好诗意的名字。我名字就没有那么多考究了。”阳光下的女孩说，“你好，交个朋友。”不觉已经半年过去了。
　　“嘿、嘿。又想什么呢？”董青戳了戳发呆的何子衿。
　　“哦，没什么，只是想到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了。”何子衿笑笑。
　　“嗯——我都忘的，唉，对了，你对我第一印象啥样？”董青忽然问。
　　“社会大姐。”子衿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餐具。
　　“唉——你！”董青刚想要动手，何子衿已经端起空盘子跑了。
　　“别跑！”两个女生嬉闹着回了教室。